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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投怀送抱

入府后,没有见着长孙睨,她莫名觉得心里酸胀胀的,四处打量了好久,连韩少峰和无影都没见着一个,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只在大门口见过一人称赵管家的老头,她还根本不认识,这种感觉就像两人明明有着触手可及的亲昵距离,突然,这个距离就被拉大了,大到仿若陌路。

他知晓的几欲是她的全部,而她对他,却知之甚少,她自重生以来,从没有此刻这般后悔过当初百事不闻,暗恼自己对这个人没有多些关注。

强烈的不安在焦灼中不断放大,直至被她镇压心底。

冷云枫很快就碰到了熟识的好友,他那些好友在打过招呼之后,尽皆向身后的她投来惊艳痴愣的目光,这让她极不自在,还好冷云枫知道解围,笑骂着将他们拉走,去到了旁处。

得了自由的她,正踌躇着要往哪边走,目光不经意在那群绮罗粉黛中,扫到了几个熟人,韩思雨,魏长乐,还有竹香与白玉诺,以她现在的心情,这四位她是一个都不想碰上,是以,她挑了个人少的方向,寻摸而去,因为有些心不在焉,也不知道走了多远,竟走入了死胡同,她并没有慌,随便挑了一堵院墙飞跃而过,一边闲逛着,一边留下记号,她实在担心自己精神不好,一会儿记不清回去的路。

在他的地盘,她不敢冒然飞檐走壁,她可没忘他们的第一次相遇,谁知道还有没有那样的好运气,能躲过暗卫的偷袭,在见识过韩少峰和无影的厉害后,她越发不敢拿自己的小命来赌,是以,只能走一处记一处了。

冷云汐的小心思,暗卫们不知,但她的小动作,他们却看了个清清楚楚,一时不由腹诽连连。

故作迷路,私闯后宅,分明是想投怀送抱,这就是影头特意交待过的淑云郡主,冷家的大小姐?姿容倒与白姑娘平分秋色,可这心性举止,就差强人意,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了,白姑娘兰心蕙性,人美心慈,又对主子用情至深,多年来矢志不移,这哪一点拎出来,都不是眼前这位能比的,怎的不声不响的就得了主子垂青?

不怪他们如此想,毕竟这些年白玉诺给过他们不少恩惠,其中不乏救命的恩情,是以,他们早就将她看成了长孙睨的女人,这时突然冒出一人威胁到白玉诺的地位,试问他们如何接受得了?

一时间,隐蔽处的暗影,个个面带不忿,目光不善,他们甚至开始怀疑自己主子的眼光,无不感慨惋惜!

当然,他们的想法冷云汐是不可能知道的,她只隐约有种被窥视的感觉,却是没加理会。

这会儿的她,正一边打量着周遭建筑,一边唾沫横飞的吐着槽,毫不吝啬的朝那群暗卫们内心最不喜的模样,卖力发挥着。

冷云汐实在没法不自毁形象,长孙睨对府邸建造的要求,精益求精得令她发指,林立楼阁就且不说,只觉砖瓦明晃耀眼,廊檐别致稀奇,从外观上她也看不出个深浅。

只道她身处之地,那游廊曲折逶迤,一眼望不到尽头,全部铺就青石板,也是耗费匪浅,他居然用清一色的上好梨花木,这阔摆的大气!

鹅卵石小径咱也不说,那墨玉铺道是个什么道理?这阔摆的就委实标新立异了,让人道不出个好坏来,没点功夫还真不敢往上边走,滑上一跤,想想都疼。

再说那道路两侧的空地,全部铺置着清一色绿油油的草皮,不见一丝杂色,在这炎热的天气里,乍一看去,清新悦目,说不出的凉爽,只颜色太过齐整,让人无端生出一种想光着脚丫子上去踩两脚的冲动,目光再转向假山叠石,那上面竟连浮灰都没有,在阳光下闪烁着青灰的光泽,锃亮耀眼,看得冷云汐嘴角抽搐不已。

当目光游离到高耸云天的连绵树木上时,冷云汐终于没能忍住,爆了句粗口,吓得离她不远的一名暗卫差点从树上一头栽下来,无怪她反应大,只因那高大粗壮的树木竟被修剪得一模一样,无一枝叶突出,形态尽皆规矩艺术,像极了一把把微微撑开的伞。

这一刻,冷云汐终于相信传言不虚了,不过在她看来,长孙睨不仅有洁癖,还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她这一趟走得倒不虚此行,至少多了解了他一些,这种感觉就好像又靠近了他几步。

他有洁癖和强迫症倒无甚要紧,对生活有想法有要求,不亏待和委屈自己,更不是什么缺点,但是,财不外露,他这般高调也太过张扬狂妄了些,不担心惹来各方觊觎和朝臣的弹劾吗?只怕他那些皇兄们正想方设法想揪他的错处,他这不上赶送人家一个现成的吗?平日算计她的那点聪明劲上哪儿去了这会儿?

冷云汐越想越气,气到最后,又觉得自己有点猫捉耗子,她有什么立场替他操心,没见那个凉薄的明知她会来,到现在连面都没露吗?

她来这里半晌都未碰见一个宾客,可想这里定是内院,那么,那些个瞅着她却不动手的暗卫,都是干什么吃的?

蓦地,冷云汐觉得有些难堪,心里顿时揪作一团,难受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握了握拳,她深吸了几口气,正欲退去,却不想被人从身后拦腰抱起,心一紧,尚来不及挣扎,便望入了满是星辰的眸子,璀璨星光的深处,似有漩涡,将她的心魂深深吸入,令她移不开眼。

待她回过神来时,他微凉的唇已经轻轻印在了她的唇瓣上,那股熟悉的幽香,扑面而来,让她浮躁的心渐渐安稳,自南疆分别以来积压的怨,刹那间土崩瓦解,溃散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半腔思念,半腔柔情。

蓦地,她脑海中出现白玉诺那副狰狞的怒容,心底的情绪顿时急转而下,身体僵硬了几分,气息如三九严寒的刺骨北风,带着凌厉之势扫向长孙睨。

长孙睨微微顿了下,这才离开她的唇畔,目光含着一丝不解,灼灼凝着她,似在等她解惑。

冷云汐如何会解释?又如何解释?

她难道说他俩只认识不到三个月,白玉诺却在他身旁守望了那么久,她吃醋了?还是质问他,明知白玉诺对他情根深种,为何要将她留在身旁,给她希望?又或者问他,他一再撩拨她,是出自真心,还是一时兴起,亦或是……另有所图?

没有一句她说得出口,问得出口,她讨厌这种敛手束脚的感觉,偏她又拿不出前世那样的勇气,是以只能将情绪发泄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