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捏着笔的医压低声音兴奋道：“是双胞胎！难怪蛋的体积这么大……”
褚之言呆呆地站在水缸前, 他昨天晚在想，以后要是怀一, 有没有精力养。
现在当真有了两孩子。
他屏住呼吸靠近，紧紧抓着水缸边缘往水中看，两条深浅不一的鱼尾藏在蛋壳下层，微微摆动着。
先冒头出来的小人鱼手臂挥动了一下，双眼微睁哼哼了两声，随后又安静地趴在蛋壳内壁。
另一小人鱼却在水中慢慢褪去了鳞片, 鱼尾也变成了双腿的模样。
白修远反应最快，迅速将变回人类形态的小人鱼从水里抱出来。
这是女孩子，一出水面便发出嘹亮的哭声, 原浅蓝色的胎发也变成了普通的黑色。
海妖大概是一岁左右才会学着变形态，但褚之言的宝宝是混血, 医有预料这种情况，也请了懂得照顾婴儿的护士来，赶紧让人来。
宝宝被抱去清理身的海水，褚之言想跟去, 又想在屋里守着另一宝宝, 一时间手足无措。
最后白修远去看着人类形态的宝宝, 褚之言留在原地。
房间内安静下来, 医观察着水中小人鱼鱼尾的鳞片, 十分肯定道：“是男。”
海妖腰部的鳞片可以分辨出性别, 所以褚之言怀的是龙凤胎。
医觉得不可思议：“看他们两表现，血脉分布应该有所不同, 这可真是难得一见……”
取好的两名字现在就可以用了，水中人鱼形态的是褚寒，一出就变成人类的是褚意意。
医说, 褚寒的血脉应该偏向于海妖，而褚意意则相反。
如果真是这样，这两孩子可以说是真正意义的圆满了。
医对褚之言说着恭喜，褚之言的兴奋劲迟钝地涌来，他半蹲着看着水里的褚寒，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就让他待在水里吗？蛋壳需不需要拿出来……”
“蛋壳暂时不动，宝宝在里面会有安全感，”医答道，“只要他是海妖形态，就需要在海水里养着。”
按照海妖新儿的喂养方法，第一月可以喂一些特质的藻类，满月后开始喂鱼肉。
直到能顺利变成人类形态，就可以按照普通人类的食物来准备了。
现在海妖族中，有不喜欢变成人类，终日活在海水当中的群体，他们通捕食鱼类也能满足身体所需。
褚之言指尖抚摸着水缸玻璃：“我能抱一抱他吗？”
医难，提议道：“半小时会给他喂点吃的，到时候可以抱出来，不不能离开水面太久。”
说话间白修远抱着褚意意来，后面的护士拿着一奶瓶。
他刚才衣几乎都湿了，现在换了一身衣服，褚意意被柔软的毛巾包裹着，头也带着一顶小帽子。
褚之言站起身，白修远把怀里的宝宝递给他。
护士一边教他该怎么抱，一边说：“没有母乳，只能用奶粉，但她不喝。”
怀里的褚意意睁着眼，望着褚之言不安地轻哼，似乎下一刻就要哭。
褚之言莫名沉默，悄悄看一眼白修远，突然想到什么：“她……会不会想喝血？”
他把褚意意的帽子一侧往拉一截，果然看见了尖耳。
褚意意没牙，但她有尖耳的特征，又是血族的孩子，说不定可以试试喂血。
白修远直接去拿了一新的奶瓶，割破手腕弄了一些鲜血去。
装了血的奶瓶一靠近，褚意意果然动了动，朝着奶瓶的方向转头。
与此同时，褚寒也醒了，他扒着蛋壳微弱地哭了两声。
另一位医拿着奶瓶来，里面是深绿色的粘稠液体，他轻柔地将褚寒托起来，给他喂食。
褚之言都不知道医药所是什么时候准备的这些东西，要不是他们，自己和白修远指不定手忙脚乱成什么样子。
护士从褚之言手里接褚意意，给她喂血，褚寒也在乖乖吃东西。
屋里的医忙碌起来，褚之言反倒成了最闲的，他一扭头，看见门边站着的白修远。
他手腕受了伤，没来得及处理，褚之言走近，捧起他的手一点一点舔掉血迹，直到伤口完全愈合。
褚之言伸手抱住他，压低声音道：“哥哥，你高兴吗？”
白修远在他唇亲了一下，力道有些重：“高兴。”
有医药所的人帮忙照顾两宝宝，褚之言和白修远轻松不少。
他们专门留下几护士轮班，二十四小时守着。
褚寒的水缸换了一更大的，蛋壳被作珍稀物资送给医药所，几医宝贝似的抱走，只留下一小片给褚之言做纪念。
水缸里摆了一层充气垫子，四边角也有，褚寒才一月大，就能摆动鱼尾自己游一小截了。
褚意意则像普通人类小孩，除了喜欢喝血，奶粉和褚寒的鱼羹她也能喝，不不太喜欢。
褚之言原是不让褚意意吃其他食物的，担心她和自己一样身体会产排斥，好在医做了验血检查后说没问题，她以后可以吃任普通食物。
两小孩基分开养，褚意意跟着褚之言喝订购的鲜血，褚寒由护士喂鱼羹。
月后，褚寒自行变成了人类形态。
他第一次从水中出来，怯地望着陌的四周，细声细气地哭。
褚意意咬着奶嘴，被白修远抱着好奇地打量褚寒，伸出小手在他鼻尖轻轻拍了一下。
褚寒被吓到，但竟然不哭了，抽着气慢慢安静下来。
破壳时，褚寒是最先冒头的，所以他是哥哥，褚意意是妹妹。
他们虽然很小，性格却能看出来一些了。
他们平时都特别乖，晚从不哭闹，基可以完全放心地交给医和护士照看着。
褚之言每一次抱他们，喂他们吃东西，都觉得好神奇。
这是他和白修远的孩子，身体里流着两人共同的血脉。
大概八九月的时候，褚意意已经能喊爸爸了，褚寒比她稍晚一月才会有意识地喊人。
两孩子第一喊的对象，都是褚之言。
褚之言抱着褚意意，指着白修远让她喊：“这也是爸爸。”
褚意意盯着白修远犹豫了两秒，乖巧地向他伸手：“爸……爸。”
白修远从褚之言手里接她，应了一声：“嗯。”
褚寒就没那么话了，他埋头在褚之言怀里，怎么都不肯抬起脸来。
两孩子都更亲近褚之言，大概因褚之言总是惯着他们，而白修远平时看起来比较冷淡，也更加严厉。
不一般在白修远面前，褚寒和褚意意也更话一点。
自从变成人类的模样，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维持着这样的形态，褚寒吃的东西和常人无异，褚意意每天的主食是鲜血，偶尔吃一点别的。
开始牙后，褚意意出两颗小尖牙，和褚之言的一样会伸缩。
褚寒却没有，他的耳朵也只有一点不明显的尖度，对鲜血并不感兴趣，最喜欢每晚的泡水时间。
虽然是混血，但他们两基可以当作血族和海妖来养了。
褚之言怀孕和养孩子都是在暗中行，医药所做的一切严格保密，等到两孩子能稳定形态的时候，对外就说是白修远和褚之言领养的。
两人关系亲近的朋友也不多，区域内极少有人关注。
项丛算是知道实情最多的人了，他看几张褚寒和褚意意的照片，原一直想来一趟，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顺便看看孩子。
可惜他刚好手头有点重要的事，被派去另一非人类区域做药剂研究，了很一段时间才回来。
等他门拜访的时候，一对龙凤胎都已经一岁多了。
项丛提前打招呼，得知白修远一人住在古堡那边，自行开车前去。
门口的保镖将他放行，前院刚走了一半，一小身影出现在石子路旁。
那是一不一岁大的小女孩，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穿着粉色的小裙子，乌黑柔顺的短发别了一小小的兔子发卡。
她身后传来微弱的脚步声，又一小男孩从她身后出现，试图去碰她的袖子，声音小小的：“妹妹……回去。”
褚寒样子看着怯的，他跟着褚意意已经偷偷跑出来好一段路了，怕被大人逮到。
褚意意不理他，迈着步子朝项丛的方向小跑去，项丛赶紧迎前扶住她，向远处看：“你的两爸爸呢？”
“叔叔……好，”褚意意慢吞吞地和他打招呼，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拉着他向外走，浓密的睫毛卷翘，“想去玩……”
褚寒扒着路边的栏杆追了来，一边撇嘴：“妹妹，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