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孙军等杨所长离开就开始审讯李怀堂，一旁的李海没有关心孙军问的李怀堂什么问题，他只是迫切的想知道，为啥李怀中向李怀堂借钱，后来李怀中不仅不还钱还将借条吞吃了。但是李海一直没有听到孙军问李怀堂这个问题，他又不敢擅自向李怀堂发问，就一直憋在心里。
李怀堂对孙军的提问有些心不在焉，好几次孙军问他李怀堂都没有反应。孙军起初以为是李怀堂的耳朵有问题，就反复重复自己的提问，后来发现是李怀堂脑子走神了，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问题。他抬起头，看着一脸茫然的李怀堂，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站起来走到了李怀堂跟前，敲了敲李怀堂面前的盖板，李怀堂就像从梦中惊醒一样，浑身一抖，颤声说：啊，你想干啥？
孙军说：“李怀堂，我在问你话，你怎么一直不回答？”
李怀堂缓过神来说：“对不起，领导，我没有听见，你问的什么？”
孙军说：“不急，老李，有个事情我问一下？你的耳朵有问题吗？”
李怀堂说：“没有，我的耳朵好的很。”
孙军说：“我是刑警队的孙军，这位是你们派出所的李海，今天我俩来向你调查了解些情况，你知道了吗？”孙军说着用手指了一下李海。
李怀堂看了看李海说：“我不认识你们俩。”
孙军说：“你不认识不要紧，现在你的案件是由我们刑警队办理的你知道吧？”
李怀堂说：“你说了我就知道了。”
孙军说：“李怀堂，你能告诉我，刚才你想的什么吗？”
李怀堂说：“我没有想什么。”
孙军摇头说：“在监号里面没有人让你背监规吗？”
李怀堂苦着脸说：“最烦的就是背那个监规了。背不好还挨打。”说着就指着自己略微有些发红的脸膛“这都是那些同号的犯人打的。”
孙军说：“你咋不向警察报告啊?”
李怀堂说：“我报告了，警察听说是因为不会背监规挨得打，根本就不管，还凶我让我赶快背会监规。”
孙军问：“你背会了吗？”
李怀堂说：“背会了，算是会了。”
孙军说：“监规上说坦白从快抗拒从严的话吗？”
李怀堂默默的念叨着，然后抬头看着孙军说：“没有这句话。”
孙军笑了，他戏谑的看着李怀堂说：“李怀堂，我告诉你你想什么吧？”
李怀堂一愣：“你知道我想的啥？”
孙军说：“你在想李怀中是不是死了，这是一。第二是家里人的情况现在怎么样，还有第三条虽然和你的案件无关，但是对你很关键。”
李怀堂点头说：“你说的都对，那第三是啥？”
孙军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没有回答李怀堂，而是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盒红塔山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慢条斯理的抽出来一根香烟，拿到自己的鼻子上闻了闻。又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银白色的防风打火机将香烟点着，深吸了一口，将嘴里的烟吐向了对面的李怀堂。
李怀堂两眼紧盯着孙军放到桌子上的红塔山烟盒，丝毫没有注意到孙军吐到他脸上的烟雾。
孙军这时才喊了一声：“李怀堂，我猜对了没有？”
李怀堂两眼并没有离开香烟，只是机械的回答：“你没有说你猜的什么啊？”
孙军低声骂了一句：“你个蠢货”随后高声说：“你想向我要烟带到监号里面去。对不对？”
李怀堂被孙军猜中了心事，他这时才注意到了对面审讯他的警察不简单，他的两眼从烟盒上转移到了孙军的身上，看见孙军冒着精光的两眼透过眼镜紧盯着自己，一下子身上冒汗了，连忙将视线离开了孙军的双眼，低声说：“报告政府，你说得对，俺号里面的号长对我说，一定要向你们要烟带回去，不然就揍我。”
孙军一笑，对李怀堂说：“只要是你配合我的工作，让你捎几根烟带回去还是不成问题的，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李怀堂听到孙军的话，不由的有些激动，连忙对孙军说：“政府，我一定配合工作，你问啥我说啥。”
孙军说：“中啊，那我就开始了。”
由于李怀堂态度的转变，孙军的问话很顺利的进行了，至于孙军说的第一点和第二点，李怀堂好像没有注意到似的，他完全的注意力都在能否顺利的将几根孙军施舍给他的香烟带到监号里，完成号长交给他的任务。李海心中说不出来的感慨。
一个小时后，孙军完成了自己的讯问笔录，他在杨所长过来之前从烟盒里掏出来四根烟塞到了李怀堂的裤兜里。看着杨所长将李怀堂带离了提审室，李海问孙军：“孙队长，看守所里面不让抽烟吗？”
孙军说：“在号里面说是不让抽烟，但是有些时候看守员都是故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抽烟这事并不是管的很严。”
李海又好奇的问：“号长是看守指定的还是监号里面的人选的？”
孙军说：“其实没有号长，这是监号里面的人自己喊的，一般都是时间长的，能打敢拼的，或者是死刑犯当号长。”
俩人收拾完东西，回到了看守所值班室，等待着杨所长将李怀堂送回监号再回来办手续。李海抬起来手腕看手表已经上午十点五十分。心想已经进去十分钟了，杨所长怎么还不出来。
孙军并不着急，他和在值班室的另外一个年轻的警察开着玩笑，俩人抽着烟，李海嫌烟气呛人，对孙军说：“孙队，我先去车上等你了。”随后就出来门跑到了车上等着。又过了六七分钟，孙军提着自己的皮包从值班室出来上车后对李海说，“去县医院。”
李海开着车到了西水县人民医院，孙军扛着皮包下车就往急诊科走，李海在后边连忙跟上对孙军说：“孙队，我替你背着包吧。”孙军看了李海一眼，就将皮包从肩膀上拿下来递给了他。李海背起来孙军的皮包，觉得很沉，感觉里面的东西不少。他跟着孙军走进了急诊科的一个病房，孙军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快步走到护士办公室问：“十二床的那个病号去哪了？”
有一个年纪大的护士说：“今天早上转到外科了。”
孙军说了声谢谢就转身向外科病房走，他走的很快，李海几乎是一溜小跑才跟上。孙军先到了外科病房护士办公室询问李怀中是否在这里住院，听护士说李怀中在六号病房5床，孙军疾步找到了六病房，他打开门进去发现了正在打着点滴的李怀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他对陪护在李怀中床前的李怀中的老婆说：“你们转到外科的这个病房里，咱们不对俺们说一下啊？”
李怀中的老婆是一个几乎没有出过门的农村妇女，她看见两个穿戴整齐的警察满脸严肃的询问，一下子就慌了，她低着头面红耳赤的小声说：“是那个科里的人不让俺在那里住了，让俺们转到这的。”
孙军看到李怀中老婆的样子，知道自己有些心急了，他放缓语气说：“我刚才去急诊科病房没有找到你们，还以为你们出事了呢，我上次不是给你电话了吗，有啥事先打电话向我们请示以后再办。”
李怀中老婆点头示意知道了。孙军看着打着点滴的李怀中说：“李怀中今天要打几瓶点滴？”
李怀中的老婆说：“大夫说今天要打四瓶，这是第三瓶。”
孙军说：“现在李怀中能说话了吗？”
李怀中的老婆说：“他的舌头断了，虽然接上了，但是没有好，还不能说话。”
孙军无奈的说：“好吧，等他能说话了，及时打电话通知我。”
李怀中的老婆说：“领导，有个事我想问一下，现在看病的钱都是俺自己拿的，俺现在已经拿不起了，能不能让李怀堂家给俺拿点钱看病？”
孙军说：“李怀堂现在已经关到了看守所了，他们家的人不一定能给你们拿钱，我看你还是先找亲戚朋友借钱吧。”
李怀中的老婆带着哭腔说：“俺现在咋借啊，怀中在床上不能动，俺又走不开。”
孙军想了一下对她说“你别急，这个是你们石佛派出所的，我让他回去后将你的情况告诉你们的村支书，让村支书给你想想办法。”
说完带着李海急急忙忙的离开了病房。一边走一边对李海说：“小李，你回去把李怀中家需要钱看病的事情转告给他们的村支书，无论如何先看病。”李海说：“好，我回去就去找他们的村支书说这个事情。”
李海开着车拉着孙军驶离了县人民医院，李海通过观后镜看着孙军说：“孙队，你说李怀中为啥要给李怀堂写欠条，李怀中是不是真的借了李怀堂的钱？”
孙军背靠到了座椅上，将头仰着回答道：“现在李怀堂说是李怀中向他借的钱，李怀中的老婆说是李怀中不承认向李怀堂借钱了。李怀中一直不能说话还没有做笔录，所以到现在这事还没有弄清楚。”李海将车开回到了刑警队，孙军说：“李海，我这里没有事了，你吃过饭就可以走了。”李海问：“我还用向钱队长请示吗？”
孙军说：“不用，我和他说一声就行了。你跟我去食堂吃饭吧。”
李海一看表才十一点四十，心想自己还是回家吃饭吧，就谢绝了孙军的好意，转身出来了公安局的大门，招手喊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将自己送回了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