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场景，许熙若一时无语了，偏方辰弈一副不着急开口的样子，还在悠哉地吃喝，要不是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带着一抹玩味的神色，许熙若几乎要以为自己融在了空气里，被他华丽地忽视了。
“弈公子好兴致。”沉默了半天，许熙若终于憋出了这一句话。
“好说。”方辰弈的视线从许熙若脸上移开，握住那双给他捶腿的手，还在上面捏了捏，惹得粉衣女子一阵娇笑，这才道：“你们先出去吧。”
两个女子停了动作站起身，相继走了出去，方辰弈又看了看那黑衣家仆，“方影，你也守在门口就可以。”
待所有闲杂人等都清理完毕，方辰弈动了动身形，在卧榻上微坐起身，但也还是懒散地半倚着，挑起眼角笑着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小村姑你站着不累？要不要过来坐？”
许熙若瞪着那卧榻，头摇得拨浪鼓一般。
方辰弈更来了兴致，“那晚更亲密的接触都有过，也没见你害羞。”
许熙若瞪他，那晚她只是单纯想研究一下他的身体构造，可没什么旖旎想法，但在了解了方辰弈的为人，和看了刚刚那一幕之后，她要是还跟他近距离接触，那就是傻子。
“那个，我不累，站着就行了，能让头脑更清醒。”
“小村姑，你这样可是让我太伤心了。”方辰弈双目盈盈，语气哀怨，但那戏谑的眸光，却和嘴上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弈公子说笑了，你的心，且不说刀枪不入不会轻易伤了，即使是受了伤，也自有美人修补。”
“小村姑，吃醋是不好的。”
“方辰弈！”方辰弈终于成功让许熙若抓狂，再一次深深领会了某人的厚脸皮，“我要是吃你醋，我就不姓许！”
“嗯。”方辰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跟着我姓方也不错，可惜这事儿你我做不了主，得需父母之命。”
许熙若当然明白他暗指什么，愤怒之极，反倒平静了下来，“我一介小村姑，可高攀不起你名满京城的弈公子。”不过，是以不学无术和风流成性闻名就是了。
“小村姑，以后要找我，别来这里，到‘满香楼’就好。”不再接许熙若的话，方辰弈忽然又抛出一句看似不相干的话来。
莫不是觉得她来这里打断了他的兴致？许熙若悻悻思量，却也并不感兴趣，只随口应道：“‘满香楼’那么多人，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在？”
“找伙计或者掌柜传话即可。”
“传话？”许熙若轻哼，“你骗谁？人家掌柜也不是你的下人随从，会供你使唤？”
“会。”这次方辰弈倒是肯定地点头，唇角微扬，看起来心情很是愉快，“因为，‘满香楼’是我开的。”
“就算是你开的——”许熙若下意识反驳，却蓦地止住声音，瞪大眼睛惊疑不定地看着方辰弈，良久才伸出手指着他，“你，你，你是说，你是长安城里最大的酒楼‘满香楼’的老板？”
欣赏着她的呆愣模样，方辰弈一副得逞的狡猾模样，唇边笑意无限扩大，仿佛一朵绽开枝头的春花，但配着他不紧不慢吃着葡萄的动作，眼波流转、姿态翩然，偏又掩不住无限魅力。这让许熙若陷入极度的疑惑。
她早知道，方辰弈并不像表面所见这样简单，但他藏得太深，许熙若无从探究，也不想太过深入，有时候，知道的太多，往往更不能独善其身。她注意到，方辰弈话中用的是“我开的”，而非“我家”，那也就说，和将军府没有关系。但若说拥有“满香楼”这样大的产业，必定不是普通人，所以，许熙若也不完全确定，要不要相信。
“信不信由你。”方辰弈眼中眸光微闪，却让人看不真切，“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这句话让许熙若回过了神，听听，他老人家红袖添香，日夜与众美寻欢作乐，倒是为了她？这般深情厚意，她怎么没看出来？许熙若看着方辰弈，显得有些欲言又止。好吧，他想玩，她还有什么可纠结的？索性就奉陪到底。
“方辰弈——”
方辰弈挑眉看她，“嗯？”
“其实，我想说的是，我虽然很佩服你一做那件事，能坚持一个时辰，但云雨过度总是不好的，伤了气血比伤身更难调养。”
方辰弈的笑容一凝，表情有点扭曲，“小村姑，你到底还是不是女人？”
“你眼神差到这地步？要不要我给你看看？看在咱们相识一场的面子上，我不收你的诊金。”
方辰弈简直有种气得吐血的冲动，这女人，是老天派来专程考验他耐性的吧？否则为什么在所有女人面前，他都能吃得开，唯独这小丫头不为所动？
“我找到证据了。”不等方辰弈发作，许熙若又抛出自己的目的。她要转移话题，否则等方辰弈回过神，那个会被整得痛不欲生的人，恐怕就会是她了。
方辰弈也并不再和她计较，听她这样一说，反倒悠闲了下来，自己捏起旁边盘子里的一颗葡萄，缓缓剥开，塞进了嘴里。那微启的双唇，拂过修长如玉的手指，丰盈润泽、光芒流转，优雅却又说不出的诱人。
许熙若吞了吞不知道是垂涎葡萄，还是垂涎美色的口水，不确定地问：“你不问？”
“你若不想说，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敢情是吃定了她会自动说明，许熙若虽不甘心，却也拿他没办法。可以说两人几次交锋，许熙若能略占方辰弈上风的地方，就在于她能拉下脸皮，把他只当做医书上的研究对象。但大多数时候，要说厚脸皮，她远远比不过方辰弈，这就是妖孽和她这种普通人的区别所在。
“好吧，你赢了。”许熙若撇撇嘴，“我见到绿萼了。”
“然后？”
“你既然能放心地让绿萼姑娘给你作证，说明你们定是通过气，让她帮你说谎的，可你没想到，那晚你出去的时候，绿萼姑娘犯下了一个错误，晚上正是青楼最忙碌的时候，因为忙不过来缺人手，绿萼姑娘下了一趟楼，帮着领过一次客人，虽然她很快就回去了，但很不巧的，被她领进去的那客人，就是我和欢儿。”
“所以？”方辰弈继续淡定地吃着葡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