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麦克斯试图和我打招呼。尽管他坐在离我有点远的地方。
“哦，嘿。”我向他点头：“食物不错？”
“我告诉你，简直没得挑。”麦克斯有点醉意，说话的逻辑有些奇怪。
我回到座位上。
每个人都试图避免在这种气氛中出糗，但是我偏要事情变得有趣起来。
“所以，我……”星和言之聊得很来，主要原因是言之懒得去理一个自来熟，而星却觉得言之的毒舌意外地有点可爱。
“抱歉打断一下——”我把上半身倚在桌子上，保持着经典的社交微笑：“能占用各位几分钟吗？”
“一点问题都没有，老兄。”麦克斯听到这句话，清醒了一些。
“好。”我吸了口气，把我和普尔森刚才挤牙膏式的对话压缩到一句话里去。
“不管你们如何想，咱们这些人得去挑战学院里年轻一代最强之一的一个班，在下次CTF大赛上。”我说完这句话，没去在意别人的神态，喝了一口我要的特制柠檬水。
“嘶……”星倒吸了一口气，表明了他的态度，虽然那并不重要。
月眉头紧皱。
言之和言梦倒似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有点想起一个人。
麦克斯道：“为什么，我……我们必须……”
我的语气坚定且突然：“普尔森稍后就会进来说这件事，但我想提前告诉你们。”
“所以你怕了？”言之瞟了我一眼，语气轻淡。
“额，完全相反，我答应了。”我关掉通讯器的页面——我花了几分钟大致浏览了一下那个清单。
大概的意思可以概括为下面这句话：接，有好处。不接，滚蛋。
“什么？你答应了？可我们……”星有点难以置信：“我们怎么打得过他们？”
“他们？”我用目光刷过每个人的脸：“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情？”
最后，我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盛着柠檬汁的高脚杯里：“我们加起来，一个也打不过。”
“这话说得未免有点太过了……”麦克斯不是很赞同；“咱们这儿有西分部和南分部的翘楚，还有我这个入院试第一，大家一起努力，不是没有可能……”
“我来告诉你。”我的视线穿过起起伏伏的柠檬汁里的漂浮物，去到麦克斯脸上：“那个小队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认识，其中还有一个是我的室友。”
“那又如何？”
“他们那个小队里，有一个不是黑客的女队长，有一个性格隐忍的普通战斗员，但那都不是重点。”
我要确保我说的话准确而有力地到达每个人的大脑里去：“他们有两个长老级战力。”
“是的，本来是只有那四个的。”我特意示意普尔森的位子：“没错儿。就是那四位。”
星只感觉眼前一黑，然后紧紧地靠在椅子上。
月的眉毛弯成了月亮。
“可我们有这么多人。”言之似乎总想从别人的话里找出点什么毛病：“我们不是没有机会。如果我们打赢了……”
“我们就会是年轻一代最强的小队。”麦克斯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哦，抱歉。”我就知道一定会有人唱反调，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并不和盘托出的原因：“我忘了件
事——我们只有一周时间。”
“什么？”言梦首次发言。
“如果我说得不够清楚的话，我们只有168个小时。然后我们就得准备去和一伙学院精英进行厮杀。”
我把高脚杯捏起来的时候想到了一件事：“鉴于此刻我们还在这里，所以我们实际上只有——160多个小时。”
清凉的柠檬水带着一点涩苦，这也是我喜欢它的原因。
没有人再说话了。
房间里安静地出奇，每个人都在考虑着别人不知道的事情。
“另外，我希望你们能为我保密——普尔森是因为在外面恰巧遇到我，所以才先对我说了，还叫我不要说出去。我是因为相信我的队友们，才选择提前说出来——一会儿普尔森来说的时候，希望各位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我把中心向后，靠在椅背上，享受着房间里弥漫的完全不同的气氛。
大厅。
“额，那个，虽然你父亲的兄弟的哥哥的媳妇的闺蜜的事情很有意思，但是我得进去了。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人是比较忙的……改天再听你吧。”
女服务员终于停下来她长达整整三分钟的无间断高强度口水话。
普尔森总算是抽身，进到包间里面去。
“普尔森长老。”麦克斯向他打招呼。
“不好意思，我得进去——”普尔森从言之和言梦旁边过去，做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味道不错，是吧？”普尔森试图用一个寒暄开局。
不过可惜，这餐桌上的每个人都会按照我的剧本演出。他们自己甚至都没有意识到。
“味道棒极了。”麦克斯总是很积极：“这应该是我吃过最好的南方菜了。”
“你们喜欢就好。”普尔森露出微笑，看着对面的我。
“我也很喜欢。”我果断地取消了普尔森继续这个无营养对话的权力：“我觉得大家肯定都很喜欢。”
“没错。”众人附和着。
“额，啊……哈。”普尔森支支吾吾：“那就好，那就好……”+
……
“对了，刚好今天你们都在，有件事我就顺便说了。”普尔森总算打算开口了，我的柠檬水已经换了几杯了。
“怎么了，普尔森院长。你说。”麦克斯好像一副浑然不觉的样子。
这家伙演技高于平常人，我得留心——我这样想，然后等待着普尔森的开口。
“额，对了。”普尔森喝了口红酒：“其实学院决定给你们每个人一些奖励。你们都是学院的栋梁，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我猜到普尔森的思维，提前堵住了他的后路：“不不不不，尊敬的普尔森长老，这怎么能行呢？我们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学院的一份子，为学院分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怎么能要求回报呢？我们不能手。”
“不不，这是长老会的一致决定。”普尔森猛冲我使眼神，意思让我不要来捣乱。
“当然了，学院的资源也是有限的。”普尔森总算回到正题上去：“实不相瞒各位，想必大家都还记得上次被迫停止的CTF大赛吧？我们准备在下周重新举行——长老会希望你们这支新生代的强劲力量可以挑战一下老牌强队——只是个友谊赛……”
众人都很惊讶。
“不知道各位如何考虑啊？”普尔森看向其他人。
“这个……”麦克斯很困惑。
“当然了，如果你们能有出色两眼的发挥的话，届时会是全球转播的，所有人都能看到。而且，我们还特意准备了丰厚的奖品——给获胜队。”
普尔森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不过俗话说“先入为主”，所有人明显还是更相信我的那番话。
“还有奖品？你怎么没告诉我？”我这一声听起来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二十岁地中海程序员。
我边朝麦克斯猛眨眼睛。
“额……”麦克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生气：“难道你早就知道？”
“唔……”我沉默了一下：“抱歉，各位。我确实提前知道，但是普尔森长老不让我告诉别人，所以……”
“原来是这样……”麦克斯很会演。
“各位别误会，我只是刚才在外面恰巧遇见了J，才顺便征求一下他的意见的……没有隐瞒大伙的意思。”
普尔森的解释听起来惨白无力。
“这个……”麦克斯朝我打暗号：“我看还是不必了吧……对方是老牌强队，我们就没有必要上去丢人现眼了……”
普尔森脸色有点没变过来：“这件事情是长老会决定……”
我猛地站起来：“我们会拿到奖品的。属于胜者的奖品。是吗？大伙？”
没有一个发言。
普尔森巴不得有个人赞同他：“很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其实我这次还有一件事。”普尔森脸色好得多了：“我来任命第四班的队长……麦克斯。”
麦克斯诚惶诚恐地站起来：“我认为有人比我更合适，我……”
“这也是长老会的决定，麦克斯。”我强调了某个名词：“你就好好地领导我们就好了。”
“这……”麦克斯思索片刻：“好吧，我暂时做队长。不过我认为在这个小队里，有人比我更合适。等到适当的时机，我会把队长让给他……”
“食物很不错，普尔森长老。”
我说了这句，然后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我还有点事要去做。”
……
学院的另一层，普尔森的另一个分身。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凯文神色凝重：“你想要我和他公平公正地对决？”
“没错。虽然他来历不明，但是为学院做了很多事情。可我还是不放心——这是你的任务。你要在CTF上，不计一切代价和手段，将他逼到极限。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做。”
“我会尽力的。”凯文点点头：“如果这次他还是通过了……”
“你放心，不会再有更多的试探了。”普尔森似乎在做一个影响深远的决定：“我们会让他进高层。”
“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