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一个透明橱窗里看到了钟表。
老式的那种。
十二点二十八分。
这是一个看起来大概处于二十一世纪之前的时间线上。
街道上有积水，移动的热狗餐车，穿着大衣，拿着雨伞的行人。
因为眼镜的原因，我分辨不出来他们讲的到底是什么语言——我听到之后就都一样了。
不过语法倒是类似于英语。
他们说出来的句式，类似于“你还记得那个晚上，小镇的银行被劫吗？”
我倒是没有特别注意别的。
弗林公馆在小镇北面的山顶。
鉴于委托人（二十三）并没把我直接扔进公馆里，我估计距离宴会开始还有一点时间。
我左手提着一个边角腐烂的手提箱，右手举着一把刚买的伞。
至于这伞是哪来的……
我走进一家酒馆，把手提箱放在桌子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一张东西来。
“想喝点什么？年轻人。”
一个留着胡子的男人靠过来，站在吧台后面问。
我把恶魔护照拿出来，然后递给他。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接过去打开。
“哦！这真是……”他额头上流出汗。
我把护照拿回来，塞好。
面带笑容：“一杯水，谢谢。”
他躲闪地看了我一眼：“稍等，先生。”
然后急忙离开。
我的穿着显得格格不入，这是首要解决的问题。
我找了半天，最后发现一个试衣间。
手提箱里还有我当初买的那一套西服。
在这里穿着就会顺眼许多。
“不错。”
我满意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从试衣间溜出来，然后坐在吧台上。
周围的人开始渐渐多了起来。估计是到午休的时间了。
我的水送来了，里面还加了柠檬片。
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了一张报纸。
“小镇日报……”
我扫了几眼，唯一有意思的事情就是银行劫案了。
正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有一个人进来了。
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头发造型很好，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
那张脸。
我认得他，但我却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看起来也满腹问号，要了一杯酒。
然后坐在我旁边。
我把杯子里的水喝完：“James Gordon?（詹姆斯·戈登）”
“你是谁？”
他眉毛皱起来：“我想我们没见过。”
“哦，是的。”我笑道：“像你这样的人物出现在这里……”
“他们抓了哈维。”戈登看起来心情很差：“我必须……你是哪位？”
“啊，哈维·布洛克。当然了。这儿离哥谭可不近。”我道。
“鬼地方。”戈登摇摇头：“你知道怎么回去？”
“让你来的人应该会让你回去的。”我朝北方点点头。
“弗林公馆。”戈登道：“你呢？”
我撇了一下嘴：“受人之托。”
“原来如此。”
我忍不住问：“印第安山……怎么样了？”
“都过去了。”戈登道：“你倒是真清楚。”
“哦，忘了自我介绍。”我伸出手：“你可以叫我Ryze。”
“我记下了。”
“我，是个法师。”我压低了声音。
“法师？”戈登笑了一下：“随你。
”
他把酒喝掉，然后准备离开。
“我有个建议。”我拉住他：“中午吃了没？”
戈登表情变得很奇怪。
“你的钱，在这儿可用不了。”我拿起包，走到店门口。
我在玻璃门上看到了跟来的戈登，然后推开门。
雨已经不太下了。
我把伞收起来，拿在手里。
戈登跟着出了酒馆。
“嘿，我不知道你打的是什么算盘，但是最好别……”
我把一个沾满番茄酱的热狗三明治塞到他嘴里。
“补充点维生素。”
他像个傻瓜一样。
我强忍住笑，然后靠在电线杆上。
这钱是我进酒馆之前在某个胡同抢劫犯手里弄的。
钱上画着一个人，而且不同的面值上居然都是同一个人。
我吃了大概十多个，也就勉强半饱。
戈登吃了俩，就撑的坐椅子上了。
“打击罪犯，你也许是一把手。”我坐到他旁边：“吃饭，你可是弟弟。”
戈登又皱了皱眉，就跟他在电视剧里的表情一样：“总之，谢谢你了。”
“不不，别这样说。”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一直想喊‘GCPD!’来着。”
“宴会什么时候开始？”我问。
“你不知道？”戈登道：“明天十一点。”
“十一点。”我重复了一遍：“具体在哪个房间？”
“怎么？你的邀请函上没写吗？”戈登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一封信。
“介意我看一下吗？”
我从他手里拿过来。
“亲爱的戈登先生，弗林公馆的贵客：”
“我诚挚邀请您与我共进晚餐，十一月二十三日上午十一点，弗林公馆不见不散。”
署名是威尔·弗林。
信纸是一种奇怪的材质，看起来不易被损坏。
“谢谢。”我把信还给他：“有落脚的地方吗？”
不等他回答，我道：“我们最好还是待在一起，你觉得呢？”
“都行。”
“好，我去找个旅馆，你去镇上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受邀请的。”
我伸出右手：“下午六点之前，在公园里见面。”
戈登同我握了握手并且离开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希望别是一堆大神。”
和他分开后，我在镇子里转了几圈，找到了主干道。
当然，也顺手借了点钱。
“您觉得这间房如何？”宾馆的服务员问。
“嗯。就这里吧。”我道。
这是一间位于主干道侧面的房子，窗户外面没有什么高楼，设施也很齐全。
最关键的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现在的我甚至能闻到稀释过的消毒水。
我去楼下交了钱，然后回到房间去。
大概有个一点半两点。
整理了一下，我又去吃了点东西。
……
我做好了事情，站在一个方碑前。
“弗林公园。”
我念了一下上面的字，即使我基本看不懂。
很自然地就念出来了。
“哦，嘿。”戈登站在我旁边。
“嘿，戈登。我不是一个爱用敬语的人，但如果你坚持……”我甩了两下手里的雨伞。
“没事，就这样。”戈登摸了一下下巴：“我们要去那边坐着还是……”
“怎么了？”
“发现不少东西。”戈登看着我。
“你能概括到二十个字以内吗？”我用雨伞点了一下他的鞋。
“WELL……”
看来对于我能听懂的部分语言，眼镜不会再次翻译。
“我找到了劫银行的那伙人。”戈登吞吞吐吐的。
“他们还在镇上。”我接到：“而且那伙人和弗林公馆有关。”
戈登卡了两下壳：“额，是的？”
“为什么是疑问语气？”
戈登把手插进裤兜里：“你怎么知道的，我是说……”
“一部分是猜的。”我直截了当：“你在这个时候提到银行劫案只有一个可能。”
“你现在一心想救哈维，所以我猜这群劫匪和我们要去的地方有关。”
我等着他的反应。
“HOW ABOUT……额……印第安山还有别的。”戈登看起来对我不是很放心：“你怎么知道那个的？”
“虽然听起来很难相信……”我挥了一下手：“我是个法师，记得吗？”
“WHAT,YOU MEAN LIKE……”
这句倒是听得多一些。
“是的，类似于预测。”我道：“一种法术，能看到过去未来那种。”
戈登突然往前走了一步：“E ON.”
这句英语我倒是会，而且我很乐意甩出来：“.”
他看了我一秒钟：“我的……未来？如何？”
“呵……”我笑了一下：“我能看到的，只是一种可能性。”
戈登如梦初醒地摇了两下头：“RIGHT,RIGHT……”
我有点后悔任何在英语课上的走神了。
沉默了几秒。
“布鲁斯·韦恩会成为一个伟大的人。”
“REALLY?”戈登很开心地笑了，很轻微。
“是的。”我给出了强力的肯定回答，然后把雨伞甩了一下。
刀尖从雨伞头露出来，我看着他：“ARE YOU EING OR NOT,PARTNER?”
“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那句话听起来流畅多了。”
……
雨又有点开始下。
我打开车门，从出租车上下来。
戈登从副驾驶位下来，绕了一圈。
“这就是银行劫匪的老巢？”
建筑物的牌子上写着“亨利·威顿的专业纸尿裤生产产商”。
戈登尬住了一瞬间：“THATS……”
“嘿！”我往旁边走了两步：“踩到我鞋了！”
“那是你的新鞋吗？”戈登道：“看起来这鞋子的上一任主人是一只会放屁的比目鱼。”
“WHATEVER.”
我摇摇头，然后上去敲门。
门开了，一个看起来三十岁的一米八左右身高，浑身布满纹身，脸上还有血印的壮汉开了门。
“?”
戈登原本站在我身后，立刻准备上去狠揍这人的鼻子。
“OH HEY!”我急忙拉住他：“！”
就在那个壮汉看着我和戈登吵的时候，我从袖子里滑出一瓶喷雾。
辣椒喷雾，强力浓缩型。
“OUCH！”紧接着我给他的裆部来了轻轻那么一脚，壮汉就晕倒在地上。
我摊开双手：“SEE?你得用对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