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有点理解他了。”雨千狂想起弟弟临死前的那个眼神。
“我们两兄弟，虽然名字很像，但是性格其实迥异。”
勉也不打断他，雨千狂也没有停下的意思：“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两个总是被父母叫错名字。”
“我是那种闷骚的人，我弟弟则是比较开朗的人。”
“然后有一天，他找到我，对我说：‘哥，我们商量一下，不如以后我们分工合作。’后来，我们两个互相帮助，各施所长，甚至一举进入了全世界有名的黑客学院……”
“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天进校时，看见学院创始者，最初的黑客，那位传说中雨天大神的雕像时，我们激动的表情……”
雨千狂苦苦地笑了笑：“那是我们两人的组合，甚至被叫做‘小雨神’。”
“那锋呢？难道他死之前就不会悲伤吗？你可知道我去间他父亲的时候他父亲的表情？”勉大声说到：“他父亲竟对我说，儿子是为保护全人类而死，让他很自豪……”
“结果！是你！……”勉刀上的绷带已经全部掉在地上，他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刀刃，就像抚摸自己的身体。
“是啊。是啊。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让空洞把任务分给我……我不接，我也要死……”
“区别是现在死在我的手上。”勉举起刀，月亮的微光折射出恶魔的嘴角。那是一把无情的刀，那是一个有情的嘴角。
“也不错吧。死在你手上？只是这样就好……”雨千狂看着头顶零碎的星空，没想到，这一次任务竟是永别……他不甘心。
他还要做最后一搏。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雨千狂问。
“你想知道吗？”勉双目通红。
“那天，我们去探望你。在你说了那个飞机坠毁的故事之后，我派人去了山谷里，一直搜寻到今天，才找到了直升机的黑匣子，黑匣子里装着直升机的一个摄像头。U盘并没有损坏。”
“怎么可能……”雨千狂失声道：“那种威力的导弹怎么可能没有把它一起炸毁……”
“我来告诉你。那是因为锋在最后关头，拆掉了一个记录着真相的摄像头，然后把它装在黑匣子里面，跳出了飞机。”
“难道说？”雨千狂难以置信。
“是的，锋他，用自己的身体保护了黑匣子。他是被爆炸的冲击波，扬起的飞机的碎片炸死的。他死的时候，紧紧地抱着那个盒子，直到被飞机的旋桨贯穿了脊柱也没松手……”
“怎么会……”雨千狂如遭雷击：“他做这些就只是为了杀我吗？”
勉猛地转过身：“你以为，他这么做是想告诉我们你是杀手？不！不。他是为了保护你。”
勉看着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在那个监控视频的最后，锋说了一句话。”勉架起起手式。
“什么？他说了什么？他到底说了什么？”雨千狂有些疯狂。
勉用手碰到刀柄上的宝石：“和你弟弟，临死前说的话，一样。”
雨千狂人生中第二次觉得想哭。第一次，是他弟弟死在他面前：“怎么会……他说这不是我的错……”
“势写入，无上。”
勉眼睛红得厉害，还是念出口令，劈出一剑。
“轰……”
这半片森林里的所有树木，在这惊艳绝伦的一击之下，只能剩下一个树桩。
倒下的树干溅起大量尘土，覆盖了半边的夜空。
这黑色的夜，究竟是他自己的颜色吗？
没有一颗星星是无辜的。
……
过了不知道多久。
另一边。
凯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勉和雨千狂怎么回事到底？”
普尔森道：“在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不管他们来没来你们都要去把外交团给我带回来！如果没有任何防范，那些高级冗余就可以用那种装置操控每个人……这怎么可能……我绝不允许！”
没有人回答他。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流逝。
普尔森和我面对面坐着，通讯器就放在桌子上。
普尔森问：“这个计划是你想出来的？”
我笑了笑：“我就只是动动嘴而已。”
“如果能破解那种装置，这次算你立一大功。”普尔森明显还在震惊中：“怎么会……远程控制人类……”
“啊！有消息了！”凯文激动的打开信件：“是勉发过来的。一段视频。”
“播放看看！”普尔森道：“也许有什么重要信息！”
我的通讯器也同步播放视频。
说是播放，其实是投影。我猜工作原理就和图书馆的虚拟书架一回事。
视频的内容主要是一个转角，看起来像是总理住处客厅的某个地方。
视频前半段一个女人跟在总理后面走进来，然后打晕了总理，用数据化的手，朝他那肥硕的脑门里放了个什么东西，然后打开窗户跳了下去。
莲看到那个女性的脸的时候，突然晕了过去。
视频后半段则是勉拍的视频，大意是讲他顺着这个女人的线索找到了一个奇怪的仓库，疑似是那伙人的老巢。还附上了仓库的地址。
隆接住莲，把她暂时放在地上。
“既然这样，先把外交团的人全部打晕带回来，再去那个仓库看一看。”普尔森下了命令，
凯文和隆正要去打晕外交团的十几人，隆突然又返回，给晕倒的莲造了一个结界，这才离开。
普尔森特许我叫一份夜宵，我叫了十份超大薯条和果汁。
我打开门。还是那个小男孩：“这是您叫的外卖……”
于往常不同的是，小男孩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把东西递给我之后，转身就离开了。
我看着小男孩消失在拐角，然后关上门。
“你要吃吗？”我问普尔森。
“不了，你吃吧。”普尔森完全没有加餐的心思：“你说，那个仓库里会有什么？”
“有尸体。”我说。
“什么尸体？谁的尸体？”普尔森问。
“我不知道。要么，就是他们自己的尸体，要么，就是凯文他们的尸体。”我嚼着一大把薯条说。
“凯文他们不可能会死。”普尔森胸有成竹，道：“艾德里安的分身也在。毕竟是那个‘不回家的黑客’ 即使不敌，救下几个人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过了大概三十分钟不到，外交团和被植入装置的所有人就都被强制昏迷了，一共有小五十个人。个个都是紫国掌权者之一。
凯文租了二十五间房，把所有人安顿好。
“勉和雨千狂的的通讯器还是没
开，之前那个视频可能是定时发的……”凯文这样说，和隆在街上飞速移动：“到了，那个仓库的地方！”
“艾德里安！记得出来干活儿！”普尔森叫到。
“什么？谁？”凯文不解道。
“没什么，你小心。”我抢先说道。
另一边。
“暴露了。”叶原本正在休息，却突然察觉到两个黑客正在靠近。
“关键时刻记得自保。”叶又想起一道身影曾说的话。
然而她又看看熟睡的男孩，心中做出了决定。
……
另一边。
学院内有一个影子，彻夜不眠。
影子打开通讯器，里面有一条消息：计划失败，让其他离远点。发信人：叶。
影子叹了口气，给三个地址发了三条一样的信息。
……
距离黑客学院东边，超过五千公里。
冗余占区，中心。
一个巨大的蓝色像素游泳池。
一道身影从游泳池中脱颖而出。
“成功了？”一个豪猪一样形状，大象大小的冗余问道。
“是啊，成功了。永恒的三原色，永恒之蓝。”头发湿漉漉的人影说到。
那披肩的金色长发，那血色的眼睛。那是一个女人，一个令人窒息的人。
“我叫婪?。”她说，光着脚走到地上来。
“什么？兰兰？”豪猪道：“我叫阿永。”
“发音大体上是对的哟，阿永。”婪?摸摸他的头：“你有衣服给我穿吗？”
“我们都不穿的……”阿永犯了难：“而且衣服什么的，我们实在需要的话，都是直接演化出来的。”
“衍化吗？听起来不难。”婪?闭上眼睛，天蓝色的，像天空一样纯洁的长裙出现。
“好美。”阿永下意识地道。
“谢谢。”婪?微笑道：“你也是呢。背上的那些刺，感觉……很有安全感。”
“唉……有吗。”阿永还在傻笑。
“那么……你知道那三个小笨蛋的计划进行到那一步了吗？”婪?轻声问。
“啊，这个……好像是刚刚才发来的消息，据说间谍计划下一步，失败了。”
“间谍啊……没有那个必要了。”婪?自信地说：“我一个，就够了。”
……
另一边。
莲从昏迷中醒过来，只觉得两眼发呆，脑子停止运转。
“这怎么可能……这不可能……她怎么可能还活着……我的妹妹……叶……”
莲几乎是说了一句不成句子的话，然后感觉天旋地转：“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难道爸爸妈妈也没死吗……”
莲跳起来，打开属于自己的特制战斗服：“最高档位，全速前进。”
这套战斗服是普尔森改良版本的战斗服，因为莲并没有超能力，所以这件衣服是她战斗力的来源。
她只感觉身轻如燕，快速地朝着记忆中仓库的地方去。
夜，重复但新鲜的夜。
“妹妹……你还好吗？”莲心里有什么被遮盖的地方又被碰到了：“姐姐这就来带你回家。”
莲哼着歌：“一切都会变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