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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神下凡

不知名的飞鸟掠过荒地,本能地避开下方的血腥味,徒留下串串悲鸣。

有一只貌似飞鸟的生物低低地擦过一从半人高的堆积在那里的某种“物体”,疲弊的双翅同时也降低了它的警觉。

忽地,它颤颤地扑凌了几下,便直直地坠落下去,掉在被血液浸透的土地上,咸腥的气息扑天盖地般罩住了它,冰冷地截断了生命的气息。

一支泛着乌黑光泽的暗箭斜斜地插在地上,隐在草从里,伺机掠夺下一个生命。

它在这之前,已经夺去了一个人的生命。

残戈断剑横于大地,入目皆荒凉。

血迹腐烂入草木,花枯水断,生机涅灭。

放眼望去,这一整片大地,除了一片一片散布着的几乎和抽象画一般的恶心枯树,几乎已经快被鲜血染。

尸体,堆积如山,附近飘散着刺鼻的血腥味。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在这片尸山血海中,居然还有个活“人”。

不,那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

那是一个疯掉的男子,浑身被鲜血覆盖,厚重的血痂大片大片的在他的身躯上凝结。

在他的脸颊上还能看到血珠低落,“咔擦!咔擦!”他的嘴不停咀嚼着咬下来的血肉,不是嘴里莫名嗫嚅一阵。

被他抓在手里咬的,是一个人头。

那人半边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肉一片模糊,还能看到脸骨。

“啊啊啊啊!!!!!”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如同魔鬼一般的男子突然站立起来,一声不似人类的嚎叫从他的口中发出来。

“嘎吱————”恶心的嚎叫声戛然而止。

“愿你,解脱吧!”一把银白色的大剑一瞬间划过男子的脖子,随即,那可怖的面容瞬间凝固,嘴巴一就长得大大的,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不过,那满是疯狂的双眸中,隐隐藏着一丝解脱之意。

塞拉蒂斯高大的身影立时出现在这一切都是猩红、狂乱的世界。

原本冰蓝色的瞳孔之中,已经变成了摄人心魄的紫金色,不过,如果仔细去看的话,正中央的瞳仁还在隐隐的冒着丝丝红芒。在这茜色的世界作为背景下,这双眸子,与美或者是什么其他的正面的形容词都完全扯不上边的,如果非要形容的话,只能用“鬼祟”来形容。

在塞拉蒂斯的视野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鲜红的燃料浸透的纸张一般的泛着红色,而树木与草,尽数变为不详的墨绿色,甚至那些看上去压根不知道多少年的破旧建筑或者是废墟,不少残留的墙面,就好像“生锈”了一般,爬满了斑驳的“铁锈”。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世界,但是还真的会让人感到恶心!”饶是塞拉蒂斯强大的心智都出现了细微的波动,在见到这片满地尸体与鲜血的地狱后,更是皱了皱眉:“已经这么明目张胆的侵蚀了?”

长剑一甩,塞拉蒂斯将长剑再一次放回到背上,走到那个疯掉的男子头颅边上,他停下脚步,不顾满地泥泞的血泥,弯下腰,轻轻将那包含着一丝解脱的双眼合了上去:“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是安息吧!”塞拉蒂斯清楚的知道,这座位于城外的孤儿院里,培养的绝对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面对此种灾祸,这时候也只能同情一下了,拯救一个完全疯掉的人,他无能为力。

塞拉蒂斯将那人的头与尸首拼好、放好以后便继续前行,缓缓的穿过这片诡异的死地,似乎这个世界的天气正和外面差不多,虽然满世界的猩红,但是不难看出,那天空中有着厚厚的云层,在翻滚——比外面更加狂暴。

“森林!还有——山!”穿过死地,再爬到丘顶,塞拉蒂斯的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

郁郁苍苍的森林大约有数百公顷,一眼望不见头,在距离这里不过数公里的地方,一座巨大的黑影横亘在这茜色的世界中。

“维苏威?”塞拉蒂斯将他与现实中的地形对比,很快叫出来他的名字,位于庞贝城边上的那座火山。

蓦地,似乎有大风吹过,树海如同波浪一样向下倒去,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但是气氛却很诡异,除了如同斑驳鬼影一般的树浪声响,居然没有一丝杂音,整片森林仿佛没有生命存在,死气沉沉!

吼!

风浪过后,森林内部会突然传来一些野兽的咆哮,似乎是打破了这诡异的宁静,一声又一声咆哮,开始响起,骇人听闻,这片森林又“活”了起来。

吼!

就在此时,遥远的森林处,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猛的传来,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仇恨,和无法掩饰的暴虐。

吼!

“来了!”塞拉蒂斯重新取下了大剑,这一次,是双手紧握,猎人摆出了最佳的进攻姿态,来迎接自己的猎物。

恐怖的咆哮更加清晰了,肆虐是杀意不加掩饰的爆发出来,方圆几百米内,甚至变成了一片死域。

树木枯萎,然后肉眼可见的化作了灰飞,就连土地都从原先恶心至极的红色变成了没有生机的黑色,如同沼泽一样,变得软软的,似乎没有任何生命可以在这里生存。

“不是尸骸!是恶魔!是那些恶魔的走狗!哈哈哈哈!!!”猎人狂笑起来,金色的瞳孔中,血色变得更加旺盛,也更加疯狂,“来吧!低贱的奴仆!”

仿佛是在回应塞拉蒂斯的呼唤,在无数树木化作灰飞之后,一个足足有四五米高的怪物越过树林,出现在了塞拉蒂斯的眼前。

它的整个身体是红色,身无片缕,巨大丑陋的脑袋上,只有一只眼睛,眼瞳却是诡异的灰色,里面仿佛酝酿着无数的死亡,普通人只要看一眼,连灵魂都会被彻底的击溃,消散在天地间。

面对不远处山丘上高大的猎人,那血红色的独眼,顿了顿,似乎是接收到了某种命令,这血肉的巨兽咆哮一声,就这么迈开步子,大开大合的冲杀过来。

“眼睛是弱点!”塞拉蒂斯闭上了双眼,刚才如果不是他心神专注,在看到那血红色的独眼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撕裂:「凝神!」古老晦涩的语言再次念出,猎人抛弃了自己的视力选择去相信自己强大的感知能力。

“哼!”塞拉蒂斯冷哼了一声,脑海中,那一坨巨大的“肉山”及其周围的地形迅疾“显示”出来。

「神力」,再一次念出了不一样的话语,莫名的威压从猎人身上散发出来,随即,他开始了冲锋,只消片刻便踏入这片死域。

哧……

当双脚踏入这片区域时,猎人的力量和死亡地面的接触,发出了烧的滚烫的铁浸入冷水中的声音,甚至还有白烟从脚底冒了出来。

吼!

怪物更加狂暴了,挥舞着两双举爪冲了过来,只要被那带着漆黑气息的爪子扫中,怕是不死也要残!

然而,塞拉蒂斯的反应比这怪物更快!

一个矮身,身着着银白盔甲让他好不在意膝盖跪在地上划过时会受伤,冲刺的惯性将他送到了怪物的怀中,丝毫没有在意那“噗嗤!”散发出来的白烟——那是他和怪物的力量在激烈的碰撞,塞拉蒂斯的剑狠狠地砍在了怪物的左脚上。

削铁如泥的大剑,在面对怪物的骨血时,不过是微微停滞了一下,便被猎人强大的力量带着,穿过了这道阻碍。

只是一击,塞拉蒂斯便切掉了怪物的左腿!

但是,还没有完,乘着斩掉怪物左腿时带来的反震力量,塞拉蒂斯在怪物还未倒下时就调整好了身形,如今,已经站立在了怪物的身后,那把大剑被他双手高高举起。

“嗷!!!!!!”凄厉、痛苦的嚎叫声中,怪物向着左面倒去,它愚蠢的大脑还未反应过来,眼前这个该死的蝼蚁是如何斩断它的左腿的。

“咔擦!”失去姿态的怪物,在倒下的过程中露出了破绽,猎人顺势斩下的大剑再一次如同切豆腐一般,将他的右腿切掉了大半。

“嗷嗷嗷嗷嗷嗷!!!!!!!!!!”更加痛苦和狂暴的嚎叫,响彻这片天空,似乎连周围的大地都在震颤,独眼怪物徒劳拖着半截身子在地上扑腾着。

“哼!果然只是豢养的走狗而已!连智商都没有!”猎人身上爆发出了更加强大的威势,一下子压倒了狂暴者的独眼怪物,只有本能的它似乎终于意识到了,眼前这个“蝼蚁”真的很危险,在挣扎着,试图向前爬去,想要远离身后的“魔鬼”,那哀鸣可怖的嚎叫突然变成了婉如婴儿般的啼哭,这一转变,让置身于这片猩红之地的塞拉蒂斯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真恶心!”没有犹豫,也没有任何同情,猎人走上前,伴随着强大的威势,已经自身力量与独眼怪物的死亡灵域碰撞产生的白烟,他狠力踩住了怪物的肩膀,将它半个硕大的身躯几乎都踩入了那变为死地的泥泞中,难以想象,与怪物想比如此渺小的塞拉蒂斯,居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咔擦!”就像是刑场上的刽子手,塞拉蒂斯果断的砍下了独眼怪物的头颅,咕噜咕噜的,那饱含诡异力量独眼的头颅滚了出去。

没有鲜血

在丧失生机之后,独眼怪物庞大的身躯立时燃烧起来,随后在十数秒内,化作了满天飞舞的“火星”,消散在了这猩红的天地中,唯一留下的,大概就是给这片昏暗阴冷的天地带来了片刻的火光吧。

呜!

吼!

远处的咆哮越发狂暴起来,好像暴风雨之前的闷雷,轰隆隆的回荡在这片天空,吓的人心胆俱裂。

塞拉蒂斯深吸一口气,丝毫没有斩杀掉怪物之后的放松,健壮身躯上,肌肉鼓起,气势滂湃,如海浪翻滚,大地崩溃。

「神威」

念出这段话语后,整个人仿佛化身成为一团太阳,神圣的气息铺天盖地的爆发出来,猎人的大剑与盔甲在这片昏暗之地愈发的闪耀。

空气越发压抑,好像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接下来可能就是惊天动地的大战。

“喝!”

塞拉蒂斯完全放开了自我压制,空气略微潮湿的阴暗森林边缘,猎人强大的气息喷薄而出!很快就引起了无数动物,野兽们的搔动。身上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塞拉蒂斯行走在阴暗的森林内,就好像黑夜中的太阳一样耀眼,渐渐的,猎人加速了,单手持着大剑,猎人的速度转瞬间便到了极致,化做一道耀眼的光辉向着森林冲去。

不多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出现了。

相比较刚刚的巨大怪物,它们的身影小了许多,是正常人类那般大小,但是它们模糊的身影散发的气息却更加贴近这片森林,准确的说是这个世界。

一排又一排,一道道身影,破土而出

十个,百个,数百个

…………

它们就那么站立在那里,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破烂武器,面对携带着巨大威势冲过来的塞拉蒂斯,它们就那么静悄悄的向前走着。

“咔哒!咔哒!”

那样的整齐,安静。

恐怖,恐怖,简直恐怖到了极点。

“狩猎愉快!啊哈哈哈哈哈哈!!!!”

塞拉蒂斯一往无前,冲入了尸骸中

这一刻

仿若

天神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