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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荆棘世界

“我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居然都不知道自家地下有这么一条密道!”王斯图着实有些无语了,都这么久了他居然对这里的一切完全蒙在鼓里,“这么想想,好像老爹老妈还真的从来不让我在店里多呆哈!”正所谓旁观者清,当他换了一个立场脱离了过去的记忆来思考之前的那段时光终于也是发现了很多奇怪的东西。

“感觉我要是走进去,现在的三观要碎裂了!”严重的三观危机让少年犹豫了一下,不过还是非常果断将杂货铺的大门锁上,然后就这么直接走了进去。

“怪阴森的!”被王斯图固定在左臂信息终端上进行读取的房屋主密钥,这时候也亮了起来,上面的小地图中,除了几个他熟知的房间标记之外,还突然多了两个标志,一个就是刚刚进入密道的主出口,还有一个大概就是这个通道深处的密室入口了。

“‘立声’的感应灯,这个合金墙壁、地砖……还有空气成分、湿度都是良好的……看来这里建了没有多久啊!”长长的通道是缓缓向下的楼梯,每走一小段,暗淡光芒的感应灯就会自动点亮前方的道路,倒不至于让他摸黑前进,只是有些阴冷、神秘的氛围,让王斯图有些紧张兮兮的,甚至省去有些微微“战栗”,准确来说应该是兴奋。

脑海中关于弓箭的记忆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复合弓的激光瞄准器射出的细小光柱,凌厉的穿透前方的黑幕,远远的不知道照向了何方。

在有些慢蹭蹭的走过大概两层折叠向下的楼梯后,王斯图来到了一扇暗红色的沉重金属门前:“算了,怕什么,就这么留下来,总不至于二老会坑儿子吧!”抱着这样的想法,王斯图将主密钥靠近了门锁的读取面板,点击了“确认解锁”后,“唰!”门非常迅速的钻进了墙缝里,而门的背后,是一间宽敞的灯火通明的温暖房间。

“!!”

显然眼前的一堆亮光闪闪都快闪瞎了王斯图的双眼,和店里的垃圾相比,这下面的东西显然要贵重的多,各类武器,铠甲,甚至是金银饰品,罗列在各种各样的架子上,在灯光下闪耀着各自的光辉,除此之外,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放着私人藏品的地下室。

不过其中最吸引他的还是处理在终于得那个高高立起被巨大的防尘布遮盖住的东西,在这零零总总的架子中显得异常瞩目,当他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有些移不开目光了,熟悉的感觉让他心里升腾起一定要掀开它,看一看的冲动。

“呼啦!”掀起之后,王斯图的内心立刻升腾起一股复杂而强烈的情感,有对于自身的恐惧、有疑惑,也有高兴、有愤怒、悲哀和怀念——那是属于莫名冒出来的情绪,复杂而感伤,他现在更加确认自己身上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一直以为是噩梦的东西现在有一部分居然成了真的,那些醒来后就很模糊的记忆也渐渐的浮现在脑海中就好像他亲身经历过一样。

“这种盔甲?成套的板链复合甲,应该是文艺复兴时代才会出现!”王斯图的脑海中霎那间闪过一个画面,他努力的想要抓住那个画面但却如同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银色,擦的很光亮,保养得非常好!但是掩盖不住,上面无数的划痕,显然这套盔甲是身经百战的战士遗留下来的!”作为收藏家的儿子,自然对许多历史了解非常多,基础的肌肉胸甲加上套在外面的板链复合甲,完整的头盔、护壁,整套盔甲的部件都是完整的,这让他大致的出了自己的结论:“应该是早期文艺复兴时期的,这些东西他们是哪里来的?”

当然更引人注目的则是旁边的架子上,一看就是饱经风霜的长剑和盾牌,同样是属于西方那个时代的风格,还有一把则是完全没有见过的,看样子和长度,应该是一把长柄的陌刀,其工艺完全不是没有古老的气息是现代风格,这大概和十几年前,中华联邦有一段时间的文化追溯运动有关,不过现代化的工艺,再加上最新的合金材料,让其锋锐度达到了顶峰,看上去杀伤力十足,至少相对于古代的兵器,要强太多了。

“看来老爸老妈更加喜欢武器,这是巧合么?”少年沉思着,他并不认为记忆中的东西在现实中遇到会是一种巧合,里面必定有原因在,即使在红旗下长大这么多年,但是有些东西眼见为实,思考中的王斯图鬼使神差的将手伸向了架子上的那把长剑。

“倏——”

“???”

就在手臂接触到剑柄的一瞬间,一阵眩晕感传来,差点摔倒的王斯图连忙扶住了边上的支架,世界突然在王斯图的眼中开始扭曲起来,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的扭曲声与“轰隆轰隆”好似什么被碾为齑粉的声音中,王斯图视野中的一切都扭曲、断裂,无数碎裂石块与墙壁以及周遭的一切都仿佛真脱了万有引力定律一般飞入了天空之中。

“这是……什么鬼啊!!!!”王斯图死死地握住边上依旧存的支架,看着周围大变的环境,支架上面早已是锈迹斑斑,唯有那盔甲和武器依旧亮着荧光,周遭的一切都变成了废土世界一般,地下室的亮光也已经消失,唯一的光源便是入口处诡异的暗红色辉光,还有那些似乎已经年代久远混合着无数灰尘的浑浊空气在飘荡着,仿佛这里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许久一般。

“呕——!!!”刚想直起身动步的王斯图立刻被升腾起来的强烈恶心感直接给整吐了。

………………

“吼————”

“嗷————

正在弯腰的狂吐的王斯图立时脸色大变,虽然他对于现在的状况不太清楚,但是理智和本能,隐约间提醒着他,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附近。

“我会死在这里?”对未知的恐惧有那么一瞬间压过了王斯图的内心,但是只一瞬间便被调整过来:“开什么玩笑?这种稀奇古怪的地方!”

“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强忍住痛苦的王斯图直接从架子上取下了那把他勉强能举得动的长剑和盾牌,至于那把陌刀,他实在是拿不动,那套板链复合甲他也没法穿,身上背着复合弓,举着盾和长剑王斯图直接扎入了有些黯红的密室入口处,这时他才发现,原来是密室中太暗了,所以才产生一种外面有光源的错觉,这通道中的亮度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现在轮到更远处的密道出口在闪着微弱的光芒,黑暗而遥远的角落,风在轻轻涌动,似乎有轻微的哭声,若流质般地蜿蜒,外面传来淅淅沥沥的声音,似乎有雨,与这哭声一同融化在空气里,粘稠厚重的空气着实让人感到不适,王斯图觉得自己的皮肤上像是粘上了一层粘膜一般,行动起来感觉有些拖沓。

在这种诡异氛围下,又是黑暗中,独自走在这种阴森的地下密道中,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王斯图心里就想住了个鸟似的闹个不停,汗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这更加雪上加霜。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王斯图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跳动个不停,越跳越快,越跳越快,不过他的步伐也越来越快了:“不对!不对!该死!”

“叮当!”通道尽头的一声轻响让正在迅步奔走的少年立刻停了下来,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盾牌平举,长剑对着出口,即使是手臂上的个人信息终端,此时此刻也陷入了一片死寂,无论怎么呼唤都没有反应,显然没有办法给他更多的帮助了:“该死!该死!真的撞了邪了!”

然而,此时再多想这些,是完全没有用的,秘道的入口依旧什么动静都没有,而外面的雨声就像节奏越来越快的鼓点一般,时而大声,时而节奏不一。

“呼!不管了!出去,总比死在这里好!”并未完全恢复的虚弱身躯自然不可能撑得下去,高举长剑的右手已经有些疲弱,于是,深吸一口气,少年一路向前冲了过去,一路上没有丝毫的阻碍,穿过了密道少年只是稍稍扫了一眼,原本熟悉的自家古董店面,早就消失了,余下的只是一片狼藉。

在确认什么都没有之后,王斯图直接推开了不知为何,已经破烂的不成样子的门走了出去。

这里已经不是他认识的那个世界了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声不知道是什么鬼物种传来的吠叫,除了时大时小的雨,这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昏暗的天空不是黑色的,整个世界都呈现一种病态的茜色,似乎永远定格在了夕阳落下的时间里,但那颜色又很诡异仿佛无边的血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分不清到底是不是路的周边满是白骨般腐朽的枯树,似乎是被斩了首的尸体,双手伸向天空,无语申诉。

一轮青月镶嵌在血红色萤幕般的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倾洒人间,血红色的世界镀上了一层银色的轻纱。

“猩红的世界,和青色的月亮么?好诡异的搭配!”

不知何处莫名的夜雾袭来,视野变得一片漆黑,然后,好像有很轻细的声音,在隐约处幽幽响起,回荡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弥漫着诱人而恐怖的气息,风里似乎能嗅到血的腥味,一股凉意穿透身体,刺进骨中,仿佛禁锢千年的寒意突然得到释放,让人在大脑无法思考的一瞬颤抖起来,似乎整个身躯都被这诡异的寒意冰冻了。

“真恶心啊!”

“呼——!”不知为何,突然,极致的紧张下,一个深呼吸后,定下心来的王斯图,转身面对一个方向,轻轻将盾牌磕在了地上,手中的长剑微微低垂,面色冰冷,完全不似之前的和煦,宛若换了一个人一般。

“嘎!”

“嘎!”

“嘎!”

面前的浓雾中,有几点幽光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