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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乱已至

“你…你…你不是人!”

咔嚓!

闪电划破暴风雨下的夜空,一个神色慌张的禁卫军士兵,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中的武器早就不知道丢到了哪里,方盾早已被剁成了两半掉落在边上,歪斜的头盔下是一双惊恐之极的眼神,他不停的蹬着腿向后退去,似乎想要摆脱什么,突然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什么……啊啊!!!!”尖叫声划破夜空,透过闪电他看到了自己碰到的东西,那是自己的战友的头颅,双目圆睁似乎还带着疑惑和不解,“你是魔鬼!”

“原来我是魔鬼?”冰冷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如同告死宣言,“现在知道我是魔鬼了?之前想杀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我是魔鬼?”

“准备好了嘛?”如同魔鬼般的低语出现在他的身前,士兵缓缓的抬起头,一个模糊的人影正立在他的面前,塞拉蒂斯全身都被滚烫的热血浇透了,雨水的冲刷让脚底下蔓延开一大片的血水,原本竖起来的头发,也被打湿胡乱的粘在脸上,闪电划过间让人看了更加可怕,犹如魔鬼降临。

“哈哈哈哈哈哈!!!!!准备好了!我准备好了!”士兵突然发了疯一样的大笑着,跪在地上直起身子,双手打开,抬头看着天,这家伙,居然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吓疯了!

“哼!废物!”塞拉蒂斯的人影一闪,便擦拭着手中匕首离开了这个巷子,而在他的身后,一个大好头颅冲天而起。

“这就是……娜蒂雅所谓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吧!”火力全开的塞拉蒂斯,处于一种异常兴奋的状态,这算得上他第一次动手去杀这么多人!这种强大无匹的力量的确会让人上瘾,那些百战老兵,在这股力量面前,摧枯拉朽,不堪一击。

一种莫名的,生命如蝼蚁般轻贱的念头在他的思维中萌生

生命,原来没有想象中那么伟大。

“伟大”二字,只是人类自己给自己贴上的标签。

看,这一地的尸体,二十条生命,轻而易举的就死在我的手上了。

他杀戮时对这些人的轻蔑

从百夫长被直接爆头,到最后那个士兵被枭首前的挣扎,害怕,还有不甘

塞拉蒂斯有深刻的体会

那一刻他恍然间觉得——

生命似乎没有什么价值?

不是么?

塞拉蒂斯,有自己坚持的原则

想杀我的人,就有被我杀死的理由!

想害我的人,同样就能够被我伤害!

用言语侮辱我的人,就应该向我鞠躬道歉以示尊重!

“轰隆!!”闪电,划破了夜空。

一时间,塞拉蒂斯之前有些混乱的思维,立刻被拉了回来,随后进出了一声冷汗!他回过头,向着远处,那座黑夜中庞大的阴影望去——维苏威。

“里面的存在,居然能影响到我的思维?”塞拉蒂斯将更多的力量投入到了「凝神」上,强迫自己的内心冷静下来,周遭的环境在他的脑海中一片片的购了、延展。

“呼~~~”静心凝神下来的塞拉蒂斯,在原地稍稍站定,深呼吸一口气,丝毫没有在意席卷全身的狂风骤雨,迈动脚步,来到其中一具被钉在墙上的尸首面前。长剑在黑夜中散发着冰冷的银色光华,这个人还有些意识,居然没有死,双眼睁得大大的,在黑夜中居然分外闪亮但是却没有办法言语,不过透过那眼神塞拉蒂斯知道那是在乞求,祈求绕过他一命,但塞拉蒂斯只是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噌!”长剑被拔出,士兵“扑咚”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没有丝毫挣扎,那双可怜的眼神在一瞬间表现出了祈求、害怕、恐惧、留恋……塞拉蒂斯从未在一个人的双眼中见到过这么多情绪。

“杀人者人恒杀之!”

“沧啷!!”长剑一甩,血水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长剑,再次被背到了背上。

“啊啊!!”巷子口一个人影闪了一下随后跌坐在了地上。

“是谁在那里?”血腥的杀戮之后塞拉蒂斯并没有失去理智,冷静的战士是最可怕的,他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是我,赛拉蒂斯!”一个怯懦的身影在小巷口显现,“我……我听说了,那些谣言……,那个来自罗马的贵族,那个卡西斯可是做了保民官的,然后我看到有一堆人往你这里跑,所以就想来通知你……”

“现在看来,你不需要了!”塞拉蒂斯高大的身影走出了巷口,他伸出右手将跌坐在地上的马库斯拽了起来,要说这个世界上真正值得他关心一下的好友,马库斯的确算一个,几年的共同生活,让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们都死了么?”马库斯想要探头去看到塞拉蒂斯身后的景象。

“别去看!”塞拉蒂斯帮马库斯别过了脑袋,不过似乎有些迟了,银色的闪电照亮夜空的时候,马库斯至少看到了十几个头颅堆叠在哪里,残肢断臂、各种内脏更是遍地洒满。

“呕!!!!”马库斯在原地狂吐不止,这让塞拉蒂斯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表情,不过他还是耐心的等了一会儿,直到马库斯都快将隔夜饭吐出来了才准备和他说些话。

“我记得你马上要离开庞贝了吧?你的好友,瓦罗在欢迎你呢!”塞拉蒂斯意味深长的说道。

“对!”马库斯有些痛苦的捂着肚子,埋怨的看了塞拉蒂斯一眼,这家伙杀起人来太狠了,“其实我原本就准备好了,今天晚上就出发来着……”

“听着!马上离开这里!”塞拉蒂斯非常郑重的用长剑,点了点地下,“这里会有些事情要发生!贫民窟方向,那里没有人会关心,坐马车,现在就去,带着你的那些人离开这里!”

“可是……娜蒂雅姐姐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少年一脸的担忧,甚至有些惊恐。

“没有什么可是!娜蒂雅那边,我回去,而你要做的是,不要添乱,立即离开!其他人就不要管了,他们不会听你的!你自己安全出去就行!”塞拉蒂斯将长剑再度背到了背上,“不需要管这个城市了!如果你们逃出去了……就去……”塞拉蒂斯靠近马库斯的耳边说出了一个地名,马库斯瞪大了双眼怔怔的看着他。

“好了!快走吧!”拍了拍马库斯的肩膀,塞拉蒂斯头也不回的冲向了远处的雨幕。

“可是……”马库斯突然有些想哭,塞拉蒂斯帮他太多了,如此恩情他怎么回报:“可是你自己怎么办?”他用尽力气朝一往无前的战士吼道。

“我是猎人!潜游黑暗,心向光明!至死不渝!”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却气势十足的话语远远地传来,马库斯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塞拉蒂斯消失的地方,一道闪电再次划破夜空,他瞥了一眼深不见底的小巷,狂风骤雨中,似有无数阴魂在里面游荡,打了个哆嗦,马库斯猛然站起身,不顾脚底下的泥泞跌跌撞撞的向着另一个方向跑去,渐渐消失在了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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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塞拉蒂斯手中的各长剑一挥,磕开了一把冲他捅刺过来的长枪,随后趁着对方被格挡开来立足未稳之际一个闪身突进到侧身,厚厚的重甲并不能抵挡速度如此快力度如此大的斩击,可怜的士兵立刻被斩成了重伤,随后躺在地上不断地哀嚎着。塞拉蒂斯没有丝毫的手软,因为这些散落到附近的散兵游勇,已经开始在城内大肆纵火打劫了,乱兵自古就是如此行径,你不能指望一个杀红了眼的士兵和你谈什么纪律性。

“啊啊啊啊!!恶魔!你去死!”一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士兵,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层麟甲,头盔样式也有些老旧手持着短剑冲了过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双眼有些瞳孔扩散失去了焦距,那种陷入迷狂的状态让人看了感觉非常可怕,看起来,是被什么东西影响到了心智。

“呼~”塞拉蒂斯终究是有些不忍,在士兵冲过来的时候寻了一个破绽直接敲晕了他,看到疯狂的士兵“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塞拉蒂斯有些无奈的望向城外的维苏威,那令人作呕的气息正在狂涌着,邪恶至极的力量仿佛正在肆意宣泄着,那是里面的东西即将脱困的征兆。

“可惜了~”塞拉蒂斯回顾四周,暴风雨中,漫天的火焰并不能坚持多久,不少士兵陷入了狂乱之中肆意屠杀着,兵乱对于平民的伤害永远是最大的,今夜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人会死去,邪恶的意识,已经开始影响到这些可怜的士兵了。

不过塞拉蒂斯没有过多的与这些士兵纠缠,他笔直的朝着他的目的地前进着,甚至不顾旁人惊悚的眼光,直接高高跃起穿过那些低矮的楼房。

塞拉蒂斯一路杀戮,在这狂风骤雨中,大乱已至,他自然是极度担心着那个受伤期间一直照顾他的少女,在他的记忆里是如此美丽、温柔,是必须要好好珍惜、爱护。

“娜蒂雅!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