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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弃船登陆

“啊?哦,那个刚才不小心被水打湿了,就换了一身。”

柳青音没起疑心,信了她的话,伸手替她整理胸前衣扣,“毛手毛脚,连扣子都系错了。”

贺知鸢心都提到嗓子眼,好在柳青音没发现她衣领下的端倪,替她理好衣服便松了手,满意看着自家女儿的相貌。

她换的这身淡蓝色长裙,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红梅,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虽然简洁,但清新素雅,配上这柔美的鹅蛋脸,直晃的人心生一颤。

在看向贺知鸢胸前的小鼓包时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明年女儿也到了及笄之年,可这胸就是不见长,虽穿出衣服来极为好看,但女子肯定是这里丰满些,才最好的。

贺知鸢被她看的脸红,往后一躲娇嗔:“娘~”

她又怎不知娘亲意思,可这处直到跟了陆羡安之后,他日日…

差点没被自己脑中景象羞死,贺知鸢推搡着自家娘亲,“您快回去吧,我要接着睡了,晚上用膳时再叫我就是!”

送走母亲,贺知鸢叹了口气关上门,随她进屋的知画一眼看见被她藏在床下的脏鞋,随后又发现那换下来衣服上淡淡血迹。

眼睛里立马夹了泪疙瘩,嘴角一瘪:“小姐,你是不是出去过了?”

哄走一个又来一个,贺知鸢头都要大了,拉她坐下,“我也没想瞒着你…我是上去了,不过我没事。”

“小姐…”知画泫然欲泣。

“打住!”

贺知鸢十指叫停,耐着性子解释:“我是真的没事,就脖子有道小伤口,现在敷了药,一点都不疼,不信等下次换药,你看看就是。”

知画抓住话中重点:“那是谁给小姐包扎的?”

呃…

“你要不说,我就告诉夫人去!”

贺知鸢瞪大双眼:“你!”

好家伙,连知画都敢威胁自己了。

“好吧,陆世子为我包的。”

“什么?!”

知画震惊的坐起,“小姐你怎能让个男人为你…唔…!”

贺知鸢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威胁:“嘘…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大声音,非得搞得人尽皆知,让你家小姐嫁不出去了?”

知画悻悻然,也不敢再多说,只是眼中写着满满的不赞同。

“今日之事,小姐你可不要告诉旁人,让陆世子也不要往外说,误了小姐名声可不好。”

“我自然知道的,好了,你出去玩吧,我要睡觉了。”

……

如同今日的打劫以后几日又多了几起,但最后都是被陆羡安所带军队完美化解,只是甲板上她们是不去了,血腥味弥漫久久不散,虽经过处理,但渗透进木板中的被太阳一晒,闻了直让人作呕。

在水上飘行第九日,众人终于临近京城,但规模最大的一队人马正在前方蛰伏等待着他们。

早早前去打探的人马回来,对方人数在千人之上,足足是他们的几倍,即使陆羡安所带军队神通广大,也几日行进也疲软了身子,无法再抵抗猛烈攻势。

听完下属禀报,陆羡安薄唇紧抿,眼中神色不明,最后下令:“弃船登陆。”

“是!”

得知这一消息的将士哗然一片,纷纷不肯弃船而逃,围住陆羡安都想讨要个说法。

他们是云复最精锐部队,又怎能当这逃兵!哪怕战死,他们也是骄傲的!

命令下达不可更改,面对一群心高气傲的将士,陆羡安丝毫不慌,背手而立站在甲板,就这么静静看着他们的争执。

渐渐的,众人安静下来,陆羡安虽形单影只,但他只站在那里,便让这群将士失了音。

贺知鸢身影出现在船舱口处,静静听着他们对话。

“不说了?”他眉头微挑。

“既然没人说,那我来说说。”

俊秀的脸上虽是在笑,但莫名让人看了心生寒意。

“觉得自己很厉害?可以一打十?即使战死也是死得其所?”

他嗤笑一声,显得不屑极了。

人群中微微骚动,对他的话不服气。

“你们有没有想过,倘若你们真的死了,伤心的会是谁?云复国百姓吗?还是圣上?好,我们姑且认为他们会难过,会记得你们是为国家而死,但谁会记得你们的名字?时间一长,谁还会记得你们?”

众人沉默了。

“你们可曾想过家中父母妻儿?你们死了他们要如何去活?”

说这句话时,陆羡安目光突然落在贺知鸢身上,只一眼便离开,但却看的她心中一颤。

是啊,若他们死了,那家中母亲该如何?三岁稚子又该如何?

也有人反驳:“世子您这话,岂不是要我们先小家再大家?”

皇亲国戚可没有他这种说法的,他们都想着让他们冲锋在前,为国死在战场…也在所不惜。

陆羡安看向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反问他:“之前几次截杀你可有躲在后面?亦或者以后国家有磨难,需要你上战场,你会藏起来等战争结束再出现?”

“当然不会!”那人急声反驳:“国家有难,吾乃云复子民,定要护好家园!这同样是在守护我所爱之人!”

“那你口中的大家与小家,又有什么区别?眼下不过是运送一批死物,你真愿为这些东西而死?再者,命令是我下达,有什么事也有我单着,你们忧心什么?”

一番话,彻底动摇将士心中想法,看向陆羡安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服从与信任,他们愿意跟着这种人。

“想好了?想好了就给我利索收拾东西,停岸靠船!”

“是!”

一声是响彻云霄,将士士气大涨,纷纷离开收拾衣物去了。

人群中有人悄然退去,被陆羡安看在眼里却没有声张。

贺知鸢重回船舱,心中复杂。

他…真的变了。

前世他从不关心旁人死活,人命在他眼中不过是蝼蚁,又怎会为了他们而说出这么多的话。

还有那一眼,看的她当真心颤,心中疑问加深:他到底是怎么死的?虽仇家极多,但以他的能力,从来只有他杀别人的份,除非…

是他自己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