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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义父

一股腥味直冲大脑,贺知鸢瞬间白了一张小脸,这是人吃的吗…

听着她的干呕声,鹤子淮幸灾乐祸的笑出声:“哈哈哈哈,还真是个没吃过苦的大小姐,这种包子有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贺知鸢疯狂漱口,还不忘呛他:“谁想吃你给他们去!”

那里边的馅根本就没熟的好不好?

咬那一口,让她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那你就饿着吧!”

……

马车又行了半日,不堪重负的黑马终于忍不住倒了下来,任凭鹤子淮如何鞭打,就是不肯再走一步。

走了这一路,贺知鸢基本摸清他的性子,这会儿正靠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冷嘲热讽:“看吧,马都不愿跟你走。”

鹤子淮作势要抽她,见她一脸不怕的模样,悻悻然收手:“下车。”

贺知鸢警惕抓紧马车帘:“干嘛?”

鹤子淮露出个假笑:“请大小姐步行跟我回去。”

“…做梦!”

鹤子淮:“……”

抹把脸,伸手将她从车上拽下来。

“诶——你干嘛!”

无视她的反抗,大掌死死握她纤细的胳膊,扯着她继续往前走着。

“快点走,只要你不磨蹭,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到达,否则…呵呵,咱俩一起喂狼。”

贺知鸢气鼓鼓的,长长的喜袍裙摆拖在地上,没一会儿就布满灰尘,天气炎热,被这衣服裹的也浑身是汗。

脚步越来越沉重,鹤子淮手里的重量也越来越沉。

终于,他忍不住停下脚步,转头就看见小脸通红的贺知鸢,额前碎发湿漉漉粘在脸上,一双眸子也湿漉漉的。

此时朝他看过来,鹤子淮心头莫名一颤,忙移开视线,掩饰似的轻咳一声,凶巴巴道:“你是猪吗!这么重!”

贺知鸢热的连白眼都懒的翻,“你穿这衣服试试?”

鹤子淮皱眉看她衣物,随后抽出腰间长剑,手起刀落,一剑斩断那多余的裙摆。

贺知鸢顿时轻松不少,思考一番,举起袖子,认真看向他:“袖子也帮我割一下。”

举手给她一个爆栗:“你当我这剑是用来裁衣服的不成!”

但手中动作不停,替她斩断了宽大袖子。

这下总算凉快不少,贺知鸢擦擦额头细汗,配合道:“走吧。”

鹤子淮喃喃:“算你识相。”

二人再次上路,终于赶在日落之前进了城。

此时他们两个已经不能用风尘仆仆来形容了,整个就是俩逃难来的,灰头土脸,谁能成想这个小乞丐是风光耀眼的侯府大小姐。

贺知鸢发誓,当年同师傅一同游历被偷了银两都没混成这样。

一入城,接应之人立刻出现在二人面前。

贺知鸢被粗鲁丢上一辆马车,心中些许慌乱,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鹤子淮。

鹤子淮抿了抿唇,眼中神色复杂,随侍从上了另一辆马车。

马车里,贺知鸢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刚才那一瞬间,她竟然想依靠他!

明明他才是绑自己来的罪魁祸首!

马车一路行驶,在一座大宅院前停下。

“下来!”

一停车,外头就有人狠狠将贺知鸢拽下,她踉跄两下,堪堪站住脚。

“走!”

她被推了一把。

单薄无依的模样看在鹤子淮眼里,他却默默一句话没说出口。

贺知鸢神色轻敛,不卑不亢,抬脚走进大宅。

此时天色已晚,但宅子中灯火通明,就连花坛中也挂满灯笼,是间极尽奢华的庭院。

院子四处站满侍卫,一个个神情严肃,有人在他们身旁走过,都不会引得他们一丝动摇。

贺知鸢被带到前厅殿中,几根红漆立柱撑起整间大殿,正前方台阶上有张金色精致宝座,仔细一看,上方竟绘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巨龙。

贺知鸢心中一惊,除当今圣上,旁人不许在座椅绘制金龙,这里的主人…

殿后传来脚步声,贺知鸢抬眼看过去,只见个一身龙袍加身的阴柔男人步步朝她走过来。

鹤子淮当即单膝跪地行礼,神色敬重,全然没了玩世不恭的态度:“义父,儿臣已将贺知鸢带回。”

“好~”

男子嘴角带着一抹笑,语气听不出什么,直至走到贺知鸢面前。

此人正是鹤子淮义父——鹤庆年。

目光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打量,“姑娘就是贺家小姐?”

语气彬彬有礼,像是将她带回,不过是邀她做客。

贺知鸢被他看的莫名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浑身寒毛竖起,强装镇定:“是我,不知阁下千里迢迢带我至此所为何事?”

鹤庆年仰头大笑:“不过是邀请姑娘来此做客罢了,瞧你弄的这一身。”

目光看向鹤子淮,眼中似是对小辈责怪:“子淮,怎么回事?竟让佳人弄的满身狼狈,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这以后要如何娶妻?”

鹤子淮浑身紧绷,双手抱拳:“义父教训的是!孩儿这就下去领罚!”

鹤庆年这才满意,“嗯”了声。

鹤子淮行礼告退,目光一丝都没有落在贺知鸢身上。

鹤庆年视线重新回到贺知鸢身上,脸上带着“亲切和蔼”的笑:“还请贺姑娘原谅我这不懂事的孩子。”

贺知鸢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没接话,而是继续询问:“阁下‘邀’我至此,到底所为何事?”

“唉——”

他摇摇头,“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姑娘。”

他转身往龙椅上走去,话音传过来:“只是想让姑娘…帮我请个人回来——”

“什么人?”

贺知鸢追问。

鹤庆年手拍在扶手上,“嗯…”

沉吟片刻,吐出一个名字:“陆羡安。”

贺知鸢瞳孔地震,心头跳个不停,连手指都微微颤抖。

强装镇定扯出一个笑来:“阁下说笑,我与陆世子并不相识,仅仅几面之缘罢了,他又怎会因我到此地来。”

“哦——?是吗?”

鹤庆年似是微微疑惑,说出的话却是让人心悸:“那我怎听说…陆羡安曾多次远下江南…难道不是去见贺小姐吗?还有…江南金矿一事,这可不是个好差事,他怎会抢着揽下,这也不是因为贺小姐?”

目光如炬停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