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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回 剑隐深意

玉珠峰北坡脚下的不冰泉乃是一眼沸泉,终年不冻,蒸气氤氲,与布喀达坂峰山腰的沸泉地脉相连。昆仑山下蕴有火山,顺着地下火山的走势,地热融熔冰川,出现了雪山沸泉这一奇景。沸泉周边某些部位温度甚至高得可以煎熟鸡蛋,成为雪山上唯一可以煮沸开水、正常烹制食物的地方。

医隐与剑隐选中玉珠峰隐居,就是看中不冻泉以及神秘的地热。华清盈很快将沸泉泉水通过特制机关引上洞府,注入一口玉池之中,又进入药库取出足够药材泡在高温沸泉之中,任药性慢慢散开化在水中。

测试了一下温度,托着一叠衣物,轻盈地来到药室门口,轻轻叩门道:“爷爷,南宫爷爷,药泉已经准备好了!”

华子冲在里面应道:“进来!”华清盈闪身而入,华子冲与南宫诺一齐避了出来,径直去到玉池候着。

少顷,华清盈抱着钱悦儿走了出来,钱悦儿已被换上一件雪白的胸衣外罩宽大的白色丝袍,脸色好转了一些,不过仍然昏迷不醒。

杨千城早就站了起来,搓着手在地上踱步,见到华清盈横抱着长发披散,换上女装的钱悦儿出来,他迎上二步,张了张嘴又咽了下去。

华清盈眼泪一横,俏皮地一笑:“你是想问悦儿姐姐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杨千城老实地点了点头。

华清盈微笑道:“姐姐还要浸泡药泉,爷爷和南宫爷爷用继续替她疗伤,你可以跟我来,不过不能进去,只能和我一起在外护法。”杨千城连忙答应,只要能离她近一些,近到能够第一时间听到她的消息就足够了。

华清盈抱着钱悦儿在前带路,杨千城与夜帝一家在后面跟着,在洞府中绕来绕去地走了片刻。杨千城虽然不懂,却也看出洞府路径复杂,隐含八卦奇门之术,若是无人带路,贸然闯入定会迷路遭困。于是紧紧跟着不敢落后。

众人来到一间石室,里头有一个三尺见方的玄玉池子,注满了褐色的液体,飘散出药香,一团白色的蒸汽笼罩其中,剑隐与医隐分站玉池两旁正在等候,池子边准备了二个蒲团,分别安放在二人脚下。

华清盈将钱悦儿连人带衣物轻轻放进水中,替她调整了一下资势,让她盘膝坐好。杨千城这才发现,玉池中心还在一个浸在水中的石台,钱悦儿盘坐在石台上,水深恰好没过她的双肩。

医隐凝重地向华清盈点了点头,华清盈向门外退去,合上了石门。里面不时发出水流激荡、拍岸之声,仿佛巨浪排空一般声势浩大,杨千城在门外听得激动无比,心知二位高人正在给钱悦儿运功驱毒。她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好好活下来!

他坐立不安的样子华清盈看在眼内,心中暗笑,想必此人就是悦儿姐姐的爱侣,如此深情一片真是令人羡慕。

足足候了一个时辰,石门才重新打开,医隐与剑隐走了出来,向华清盈吩咐道:“送悦儿回房休息。”转头看了杨千城一眼,冷声道:“你随我来!”

杨千城心头一跳,老老实实地跟着二位前辈来到书房。医隐与剑隐在石桌旁坐下,伸手一指对面的空位:“坐吧!”杨千城赶紧向二人行了一个礼:“晚辈参见二位前辈!多谢!”拘谨地坐了下来。

医隐冷声道:“悦儿是怎样受的伤?你又是什么人?”

杨千城赶紧自报家门,将钱悦儿受伤经过讲了一遍。医隐皱了皱眉:“灵蛇老怪竟然重新现世了吗?难怪!”与剑隐交换了一下眼神,不悦道:“悦儿为了追寻你而遇到灵蛇老怪,身受毒伤,你难辞其咎!”

杨千城内疚道:“千城有罪,请二位前辈责罚!”低头沉默不语,表情痛苦。医隐与剑隐见了,暗暗点头,医隐怒道:“这件事稍后再与你算账,我来问你,悦儿的伤口可是你切开的,你好大胆子竟然解开她的衣物,轻薄我的弟子!”伸手一拍石桌,陷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杨千城讷讷道:“请前辈恕罪,晚辈并不知道令徒的真实身份,一直与她兄弟相称,眼见她毒伤沉重,怕她遭遇不测,这才唐突了她,晚辈甘愿接受责罚。”

剑隐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只是万分惶恐紧张的杨千城未曾看到。他冷哼一声:“大胆小辈,竟然有辱我玉珠峰弟子,还不快快自行了断!”

杨千城大吃一惊,跪倒在地:“前辈明鉴,晚辈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钱兄弟,不,悦儿她生死未卜,实在难以安怀,请前辈宽限些时日,待悦儿醒来,与她见过最后一面,虽死无憾。”

医隐强抑笑意,不悦道:“我老人家也并非顽固不化之人,除非你负起责任,保全她的清白,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杨千城由衷道:“只要能保住悦儿的清白声誉,千城愿接受前辈一切处置。”

医隐一本正经地命令道:“那么等悦儿伤势好转,你们就马上成亲吧!”

杨千城正在惶恐无地,听到这句话,登时愣住了。医隐怒道:“怎么?你不愿意?那么,你就纳命来吧!”

杨千城喜出望外,连忙鸡啄米般地点头:“愿意、愿意,晚辈求之不得!”神情突然一黯:“不对,千城有热孝在身,不能与悦儿即刻完婚,还请二位前辈见谅。”

医隐看向剑隐,露出遗憾惊异之色。剑隐接口道:“你父母都已亡故了吗?何时仙逝的?”杨千城不过弱冠之年,以常理推论应该父母双全才是。

这一问触及杨千城的伤心处,眼含热泪,将师父暴死,自己含冤受屈被峨嵋逐出师门,父母遭到囚禁,为断绝自己后顾之忧而引刀自绝之事说了一遍。

听得医隐和剑隐都是怒气难遏,他们观察杨千城许久,有意试探,发现他对钱悦儿一片深情,为人又忠厚仁义,心中大有好感,这才将爱徒许配与他,听到他遭遇如此变故,被人陷害至此,顿时义愤填膺。他遭人构陷的原因恐怕并不简单。

剑隐心中一动,问道:“你与悦儿如何相识?悦儿下山后的情形,我们都不曾知晓,你且说来我们听听。”

杨千城便将与钱悦儿相识相知的前后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医隐与剑隐不时出言相询,杨千城知无不言,一一禀明。二人点了点头,相视一笑。

剑隐心中明白,此子落到今天这般下场,都是因为被人误认为自己的传人,实是为了保护悦儿,这才默认下来,结果遭此横祸,说来自己要对他父母惨死负上一些责任。

剑隐沉吟道:“游龙剑法乃是老夫不传之秘,只有入室弟子才可习得,你已经学了游龙剑法,你说老夫该如何处置于你?”

杨千城心中一沉,硬着头皮道:“虽然晚辈向悦儿学得游龙剑法时并不知情,不过,晚辈练有玉珠峰武功确是事实,前辈若是为此不悦,请不要责罚悦儿,千城愿一力承担,情愿自废武功。”

剑隐微微一笑:“既然你已被峨嵋逐出师门,拜入老夫门下又有何妨?!”

杨千城受宠若惊,想不到剑隐的处置竟是这样子,实在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机缘,只是师父新丧,就要改投他人门下,若是师父泉下有知,一定会感到寒心吧?

杨千城向剑隐拜了一拜:“多谢前辈大恩,只是千城的恩师死得不明不白,千城身为弟子未能查出直凶告慰于地下,就改投别派,实属不孝不义,还请前辈见谅!”

医隐皱眉道:“你习得游龙剑法,华阳子也并未见责,你又因他暴死受人构陷被逐出师门,如此情形下改投别派又有什么过错?小小年纪你也太过拘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