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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为爱痴狂

“小翼,别哭了,她是霜姨,并不是......”风玲站立在风翼身边轻轻说着,她自己的眼中却也含满了泪水。对于这两个孩子,脑海中妈妈的印象几乎等于零,母爱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冰棺内程露脸上一抹淡淡的微笑。

如今,却有一个与妈妈长相相似的她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只想哭诉多年来的委屈,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母爱的关怀。

“不,姐姐,相信我,她真的是妈妈——我们的妈妈。难道你不认识了吗?”风翼盯着风玲,眼中有着狂热和悲伤。

“姐姐,你告诉我,是妈妈醒了,一定是风族中有人唤醒了妈妈,告诉我,姐姐,是不是这样?”风翼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双手拼命抓着风玲的手,如同抓着一棵救命稻草。

风铃看出风翼眼中狂热的期盼,实在不忍心令他的幻想破灭,只得向旁边的程霜投去求助的目光。

程霜嘴唇哆嗦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摇头苦笑忍住话语,只是蹲下身轻轻搂住两个可怜的孩子,眼泪默默的从俏丽的脸庞滑落。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姐姐!!

风翼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微笑,仿佛觉得姐姐和妈妈今天很是古怪。他扭转头向周围的大人看去,爸爸、轩辕叔叔、大爷爷,他们都在躲闪着自己的目光,脸上满是无奈和不忍的神情。

风翼猛的从程霜怀中使劲挣脱出来,跑到身后的风无忌面前。

“三爷爷,你肯定知道的,是不是?”

风无忌使劲挠了挠头,真是为难啊!竟然出现这种状况。

“其实我也是刚回来,不是很了解情况,这个……”

风翼的大爷爷风纪看不下去了,慢慢走到风翼面前蹲下身:“小翼,醒过来吧!她是你妈妈的妹妹程霜,是你的霜姨。你妈妈……”

风翼身体晃了晃,几乎跌倒在地,风纪赶紧抓住他的手。风翼不敢置信的看着大爷爷摇着头说:“大爷爷,为什么连你也这么说,不可能的。我不相信,你们都在骗我!”说完风翼像疯了一样冲进玄冰洞。

风行天心头涌上一阵酸楚,虎目一闭,眼角有泪光闪动。

程露,如果你能预见今天,为了延续女儿未知的性命却令风翼变成现在这副样子——如此痴狂,你会不会后悔当年的一念之差?

风行天看着风玲追随风翼而去的幼小身影,风隐的话语响起在耳旁。

风族的存亡只在你一念之间,你要考虑清楚,是救还是不救……希望日后你不会因为今天的决定而后悔!

难道真如风隐前辈所说,风玲本是不该出生的孩子,她会给风族带来不可预知的灾难?当初我真的做对了吗?

沉思间,一片阴影笼罩在风行天心头之上,挥之不去。

玄冰洞内凉爽宜人,风翼却只觉身处严冬,寒气从全身气孔钻入,直达心肺,血液似乎也被这股寒气凝固,不再流淌。

呆呆的看着微微泛着蓝光的冰棺,风翼如同一塑木雕一样伫立在冰棺之前,呆呆的看着……

洞内的灯光几经折射,照在冰棺内妈妈昔日熟悉的脸上,那微笑竟有着说不出的的绚丽。

众人追入洞中看到风翼的摸样,没有想象中失望后的痛哭,但是孤独无助的背影却更令人心酸。

程霜刚要迈步向前,风纪却拦住了她,她不解的向他看去,却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程霜心疼的看着风翼停下了脚步。

“小翼”风纪走到他的面前轻轻的唤着他的乳名,孩子神情呆滞,眼神空洞,仿佛没有生气的木偶,只有眼中不时闪现的泪光诉说着弱小身躯内灵魂的痛苦滋味。

风翼默不作声的挪动脚步躲开风纪,眼睛依旧痴痴的看着冰棺——看着其中的那一丝淡淡的微笑。

风纪无奈的站起身,这个孩子的痴狂之症竟然如此严重,难道时至今日,他依然不相信程露已经与他们阴阳相隔,再也不可能醒转过来了吗!

就在众人手足无措的时候,风翼突然开口说话了。

“大爷爷,妈妈说她只是睡一觉,她答应过陪我玩的,为什么她还不醒呢?”风翼慢慢的说着,平静的语气更像是自言自语。

“弟弟”风玲哭喊着跑上前抱住风翼,风翼也是把姐姐拥入怀里。两个没有母爱的孩子心灵也依偎在一起,血液相连的他们能感觉到彼此身上的温暖。

风翼平静的脸上奇迹般的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伸手抹去风玲脸上的泪珠:“姐姐,别哭!妈妈说要我们快乐的活着,你应该笑才对!而且我答应过妈妈,要好好照顾你的,如果妈妈现在醒来看到你哭,她一定会责怪小翼没有照顾好姐姐,她就会生气的…..”

洞中诡异的光芒闪动着,映照在人们脸上,正如他们的心情一般——复杂难明。

风行天看着这一切,心如刀绞般疼痛。原本他以为程霜的出现会治好风翼的病,没想到反而令他的病情变的更加严重了!

程霜默默的流着泪,撒下一路的晶莹冰晶来到风翼面前。

“小翼,以后我就是你的妈妈,我会好好的照顾你和风玲的,孩子……”

风翼专注的看着她的眼睛,看的那么认真,突然他摇了摇头:“你不是我的妈妈,妈妈她只会对我笑,她让我学会快乐的微笑。”

风翼绕开程霜走到冰棺前,伸出小手抚摸着晶莹的寒冰,仿佛丝毫感觉不到那冰的逼人寒气。

他的手划过程露的脸庞,落在了那抹淡淡的微笑上。

“妈妈,你能不能看到小翼在笑啊?我一直很听话的,我没有哭。做梦的时候我还能梦到你带着我玩皮球,梦到你对我笑,妈妈,你怎么还不醒过来,你答应过小翼,要陪小翼一起玩的,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说话,你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我已经长到了,成了一个男子汉,我也一直在照顾姐姐,对了,我还给姐姐带来了礼物呢,是风铃,跟姐姐的名字一样的,你睁开眼看看吧!”

风翼从身后拿出一串风铃,紫色的风铃轻轻摇晃着,似乎摇曳着一个美丽的梦。

清风徐徐吹来,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风翼努力把风铃举到冰棺上方:“妈妈你听,风铃的声音……”

“铃铃......”风铃从他的手中滑落,在空中划出一道紫色的梦幻,每个人都想起心中久远的往事,伴随着梦幻之声。

“铛!”风铃掉落在冰棺上,曲调突变,清脆响声惊醒记忆世界中的人们。

风翼的身躯随着风铃声的消逝慢慢的伏在冰棺上,脸上依旧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与程露的笑容一模一样,只是一个在棺中,一个却在棺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