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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霸道山贼爱上我(11)

翡欢与武阳谈话时, 翡如是也找上了贺宴。

房里缄默, 烛火不时啪嗒传来一声脆响。昏黄的烛光下,贺宴在书桌前翻看一本古籍, 等待着翡欢回来。夜色在他的面容上笼了一层淡淡的黑纱,却无损他如画般细细描绘出来的精致容貌,气质温润如玉,让人一见就生好感。

偏偏闯进来的翡如是没心思去欣赏这些乱七八糟的。

她站在贺宴身后, 那人仍然自顾自地看着书页, 神色专注,似是没有发现她的到来。

沉默许久, 不想再浪费时间的翡如是沉声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听出那道声音里的质疑,贺宴头也不曾抬过,淡淡开口道:“我离家已久, 如今归一趟故里, 这有何不妥?”

“你藏着掖着的那些破事骗得了阿姊, 可骗不了我。”翡如是冷声道,“话我给你搁前头了, 要是你敢伤害阿姊丝毫, 我必定不会让你好过!”

听到翡如是的话,贺宴翻书的手一顿, 他缓缓抬起眼看向她, 那双温润的眼眸里映着跃动的烛火,却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平静地与她对视许久,终究轻轻笑出声来, “她是我的娘子,护着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我怎么会伤害她?”

话到此处,贺宴眼里的波光微微晃动,“反倒是你,又以什么身份来警告我?”

“我……”翡如是让他这一问堵住了话头。

要说起来,她和贺宴之间根本毫无瓜葛,只是中间立着一个翡欢,两人才勉强维系在一起。

翡如是是翡欢的堂妹,白狼寨内乱之际,阿姊冒着危险护住了她,但从此以后她的左手也废了。

为了医治好阿姊的左手,翡如是独自一人离开白狼寨,千辛万苦来到药谷成为神医的弟子,每日要学习的东西多到不行,以至于她没有时间给阿姊写信,诉说自己这段日子的委屈和疲惫。

翡如是离开白狼寨十一年,这十一年来的经历全是为了阿姊……可尽管如此,她到现在都还没捞为阿姊疗伤的机会,反而全费在了这个没丁点关系的病秧子身上,令她扎心得很。

不过……说的也是,她一个离开白狼寨十几年嫌少联系的堂妹,如何比得上夫婿重要。

翡如是咬住了嘴唇,低声道:“我说这些又不是为了你!我与阿姊是姐妹,自然也要护着她。”

“姐妹?又不是亲的。而我与阿欢……可是真正的血脉相通。”这一句话自贺宴的唇齿中轻轻一字一字吐出。

烛光下的那双眼眸,在说出这句话时都亮着柔和的光。

翡如是让他看得败下阵来,心中的酸涩越发深。她勉强令自己摆脱这片心绪,回想到他刚才说的话,她倏然抬起眼,直勾勾望向他,颇为咬牙切齿地道:“你都知道了!”

“我无意中见到的。”贺宴的手无意识地在纸张上摩挲着,他此时的思绪并不如他面上那般平静。

他记得那天,翡欢已经有好几天没出现了。

平时常在眼前晃的人忽然不来了,贺宴莫名地有些不适应,问过他人,道是她与翡如是在准备给他养病的药。

他在自己屋中愣怔许久,却是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翡欢所在之处,正巧撞见她眼也不眨地扬刀往手腕上一划,血肉豁开,鲜血顿时如泉水一般涌入碗里,那猩红的颜色刺得他的心头发烫。

贺宴恍了恍神,他很快垂下眼,敛去了眼底里的波澜。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出来阻止?!”想到那日在房里发生的事,翡如是憋屈又愤怒。

贺宴不答。

“白眼狼!”他的沉默令翡如是误以为这一切都是他故意的,她咬牙切齿地评论了一句。话总归要落到正题上,翡如是磨了磨牙,沉声道,“我阿姊待你这般好,你不回报就算了,为何还要带她去京城?!”

“各种缘由我不便提及。”贺宴的目光放在了书桌的古籍上,又是那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她。”

他的话毫无可信度可言。

翡如是死死盯着贺宴的背影,他那老神在在的模样令她越发厌恶。

两人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只闻纸张轻轻翻动的声响。

不知何时,与武阳交代完的翡欢出现在了门口。

空气里冷硬的气氛无法让人忽视,见到屋里对峙的两人,翡欢扬了扬眉梢,诧异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听到外边的动静,翡如是接了话,很快露出一张笑脸来,她大步到翡欢身边,亲昵地将翡欢的手臂挽进怀里,笑问,“阿姊明日什么时候出发?”

这摆明了是在撇开话题。

翡欢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了一圈,面上笑眯眯地回复了翡如是的话:“明日一早就出发。”

“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翡欢看了一眼贺宴,他没有什么反应。照两人原先说好的,这一趟应该是回他家中探望一眼。

至于归程,未定。

翡欢并未提及这些,她笑道:“用不了多久。”

“阿姊阿姊,那京城到底是个什么地方?”翡如是不想再留在房里,挽着翡欢的手拉她往外边走去,口上笑嘻嘻的,“说起来,我长这么大还没去过那么远的地方呢,京城是不是比山下的镇子还要繁华?”

“那么远,我也未曾去过。”

“那……阿姊,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翡如是悄悄地问道,那双看向翡欢的眼里亮晶晶的带着期盼。

翡欢扬扬眉梢,没有接话。

见她不说,约莫是要拒绝的意思,翡如是挺挺胸脯,向翡欢说明自己的大用途,“我会医术,再说了贺大哥身子虚,我一同前去,说不定还能照顾到他。”

“前几日你不是说他已经没问题了吗?”翡欢笑眯眯地揉上了翡如是的头发,语气里是不容忽视的拒绝,“况且有你在,我会分心——若出了事,我无法同时照料到你们两个。”

“除了医术我还会制毒!阿姊带上我吧,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翡如是有些急了。

翡如是的话语急切,翡欢面上的笑意却不曾减少,只是那双漆黑的眼眸微微一凝,“如是,乖。”

她轻轻一句话,令翡如是压力倍增,生生被定在了原地。

“这些日子你留在寨里,听武阳的安排莫要乱跑。”翡欢淡淡道,见翡如是眼里蓄上了两泡泪水,翡欢的语气放柔了,摸着她头发的动作温柔而亲昵,“你安安心心地等我回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回转的可能。

翡如是禁不住埋进了翡欢的怀里,不让她看到自己眼里不甘心的眼泪水,闷声闷气道:“我会乖乖等你回来。”

两人在院子里又聊了会儿,虽说基本上只有翡如是一个人在说,但有翡欢在身边陪着,她心里已经十分满足。

眼见夜色渐深,翡如是不舍地道别了。

目送翡如是的背影消失在院口,翡欢转身走进了房里。

贺宴还正在看书呢,翡欢过去扯走了他手下的书,凑在他眼前道:“一本破书会比我还要好看?”

“只是用来解闷的,自然比不上阿欢好看。”贺宴回答得认真,不过他口上这么说着,手却往翡欢藏背后的那本书伸去。

翡欢也没逗弄他,笑眯眯地还给了他,视线在他身上看了看。

贺宴的神色平静,仿佛方才与翡如是的交谈没有发生过。他不提,翡欢也没有多询问。

房里很快静了下来。

虽说在看书,事实上贺宴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些字上,只听身后边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他捏着那一页纸张,却是许久未曾翻过去。

实在无心于看书,他索性合上,偏头看向没再说话的翡欢。

她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什么东西,里边的衣服全让她翻了出来,就连两人收拾好的行李也乱放了一床。

他走到她身边,微微弯下腰看翻箱子的翡欢,问:“你在找什么?”

“我在想这几日又起风了,还是再带两件厚衣裳比较好。”久久没找到,翡欢抬眼看向他,眉头皱了起来,“你记得半月前披的那件白底青边的外裳吗?”

他那天穿的衣裳是这样的吗?贺宴微微怔神,心里涌起一股无法言语的暖意来。他摇摇头,道:“不太记得了。”

看翡欢还要找,他不禁叹息了一声:“不必如此麻烦的。”

他本就空荡荡的上来,回的时候也没必要带那么多东西。

“要是路上重新买的话,怕是你会用不习惯。”翡欢埋首道。

“有你在我身边,又怎么会不习惯?”贺宴将那些翻出来的东西都收拾好,眼见着翡欢没听进他的话,他只好轻轻抱住了翡欢的腰,道:“别忙活了,明日还要起早,我们早点儿歇息吧。”

“还没找……”

不等翡欢说完话,唇齿间的柔软就堵住了她的话。

次日一早,翡欢神清气爽地踏上了马车,下山这段路有武阳一行人护送着,但出了白狼山,剩下的路程就由翡欢他们自己走了。

翡欢若有若无地望了一眼烧了个半秃的青坨山,个中意味武阳是知晓的。

两人稍一对视,除了道别之外并无多言。翡欢扬鞭子轻轻抽了车前的马儿一下,车轱辘这才缓缓转动起来。

折腾了半宿,体弱的贺宴先败下阵来,现下便只能懒洋洋地躺在马车里小憩,翡欢就坐在马车外赶着马儿,不时与他聊上几句。

白狼山距离京城山高水远,路途遥远,日夜兼程地坐马车也少不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原主从未出过远门,京城在哪儿更是不清楚。手上倒是有武阳画的地图,只不过这个朝代的地图比不上现代的精细,翡欢一时间也看不懂,好在车子里还有一个走过一趟的贺宴,这一路走也还算顺利。

只是……翡欢隐约发现了不对。

贺宴所指引的,前往京城的这一路似乎都在走偏僻的地方,不是树林里的小道,就是在绕弯路,基本上鲜少见到人烟。

翡欢原以为他是要引自己去某个地方,但四下仔细一查探,并未有人埋伏。

路走成这样子,莫不是在躲避什么?

翡欢猜不到贺宴的用意,在专注于赶车时,她也暗自炼着内力。

她在想什么,贺宴清楚。

白日里,两人停在溪边休息。

因着路走得偏僻,翡欢带出来的干粮得省着一些,所幸林子里有野鸡野兔,溪里边也有鱼,倒不至于说嘴里没味道。

就算是吃着油滋滋的烤鱼,贺宴的举止也还是那般斯文。看见马车边的翡欢正捧着地图盘算,他开口道:“那张地图的路线只是一个大概,并不准确。”

“总得看明白咱俩现在在什么地方。”

“总归不会离京城太远。”贺宴温声细语道,只是语气里带了些惆怅,“以前啊……我都没有想过会有像这样外出的机会……”

听出他话里的情绪,翡欢抬起眼看向他,可他没有再说下去,只平静地垂首看着溪里游来游去的鱼儿。

溪水流淌,折射着薄金色的阳光,有潋滟的水光在那张精致如画的面容上起伏。他沉默不语,周身却是笼着一层淡淡的失落感,直叫人心软。

翡欢忍了忍,终究是合上了地图,道:“既然如此,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多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