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繁总算醒了过来，宋千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了下来。
莫繁睁开眼睛，如愿的看到了宋千，心情莫名的开心。
但是看着右腿上的纱布，他突然叹息一声，这辈子，他都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行走了。
宋千似乎看出了他的担忧，安慰道：“莫繁，以后，我就是你的右腿。”
莫繁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她发现最近莫繁总喜欢摸她的头，就像摸一个宠物的脑袋一样，满眼的宠溺，让宋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傻瓜，这么点困难不会打倒我的，但是你当初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反悔奥。”
宋千脸红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莫繁：“要不要我提醒你？”
“那你提醒一下好了。”宋千装傻。
“你过来。”莫繁勾勾手指。
宋千闻言探过身子。
莫繁强撑着半边身子凑近她，两人鼻尖靠的很近，双目直视着对方，连对方脸上细小的毛孔都看的清清楚楚。
宋千有些不好意思，想转过头去，却被莫繁轻轻拉住。
两人的唇就这么碰在一起。
宋千惊讶的不知道反应，莫繁空出一只手，盖住她的眼睛，“闭上眼睛。”
宋千像着了魔是的听从莫繁的话乖乖的闭上眼睛。
莫繁微微一笑，勾唇含住她的唇瓣，品味着她唇瓣的温暖。
宋千也是，闭着眼睛，完全忘记了他是个病人，甚至伸出胳膊，勾住了他的脖子。
莫繁身体虚弱，没有两分钟便坚持不了，却又不忍心放开怀中的柔软。
这时门却被推开，韩丛进来，看到他们抱在一起亲吻，登时上前拉开宋千，一巴掌扇了过去：“你不知道他病了吗？你还要脸吗？”
话语极尽侮辱，却又让宋千无力反驳。
莫繁的脸上已露出倦容和白色，宋千想想也是后怕，心底责怪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在莫繁生病的时候还和他接吻。
她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喃喃自语：“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呵呵，他这样还不是你害的？你给我出去！”韩丛指着门口，一分钟都不想看到她。
“妈！”莫繁强撑着精神叫了一声，他看向正要往外走的宋千，一把拉住她的手，抬头对上韩丛喷火的眼睛，语气坚决：“我要让她陪着我，谁都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他停顿一下，接着说：“包括您和父亲也不能。”
韩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她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吗？这是那个小时候夫妻吵架的时候站在自己身边的孩子吗？
为什么会变了这么多？只是因为一个女人，他讲她和自己的父亲全都排除在外。
呵呵，真是悲哀啊，韩丛老泪纵横，突然觉得心力交瘁。
曾经以为自己的丈夫心不在她这里，她还有儿子。
可是现在她知道她错了，儿子就是替别人养的，长大了有了喜欢的女人就讲自己的母亲排除在生活之外。
可是儿子啊，你不知道妈妈有多爱你吗？你不知道我是为了你好吗？
韩丛神情悲怆，捂着嘴往门口走去。
宋千觉得难受，起身追了上去，“阿姨，对不起，别生莫繁的气。”
韩丛猛的转身，眼神凌厉：“我为什么要生我儿子的气？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不知道吗？”
宋千身子一颤，嘴唇有些发白，她想反驳，但是又说不出口。
“哼，别假惺惺的来安慰我，实在不需要。如果你真的觉得抱歉，就应该离开莫繁。因为你的存在，莫繁才遭受现在这样的苦，因为你，他才会失去右腿，都是因为你，明白吗？”
宋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当然明白。
若不是她，莫繁不会带她出门散心，若不是她，莫繁现在好好的，可能已经跟张曼或者曲歌结婚，过着幸福的日子。
她地垂下头，看着地面，只觉得时间过的好慢。
韩丛走了，留下宋千一个人在会客室里坐了许久，直到莫繁叫她，她才茫然无措的回过神来，慢腾腾的进去。
莫繁精神疲倦，可是看着宋千的样子，又不放心：“千千过来。”
宋千慢腾腾的过去，站在床边，未说话，眼泪却流了出来，“莫繁，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你相信我吗？”
莫繁心里一惊，点头道：“当然相信。”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过于疲倦，看着宋千渐渐的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宋千看着他睡着的容颜，眼光中闪烁着不舍和期盼。
————
夜晚寂静无声，只有外面的蝈蝈不知疲倦的叫着。
宋千蜷缩在病房内陪床的小床上，安静的睡着。
莫繁已经醒来，他是被尿憋醒的，但是看着宋千的睡容又不忍心打扰。
可是宋千睡的并不安稳，睡梦中眉头皱起，紧接着呼吸急促，似乎在梦里梦见了不好的事情。
豆大的汗珠自她的额头上落下，原本就白皙的小脸更加没有了血色。
“宋千，千千！”莫繁焦急的叫着，他怕她困在梦里辛苦。
宋千眉头皱皱，睁开眼睛。
她似乎忘记了身在何处，呆滞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哪里。
她猛然转头，看到莫繁正焦急的看着她，她急忙起身，来到莫繁的身边，神情哀伤：“对不起，我不该抛下你？”
“做噩梦了？”莫繁关切的问。
宋千点点头，她梦到了很不好的事情，梦到因为她抛弃了他，而让莫繁失去了右腿。
莫繁拉着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莫繁声音温和，瞬间让宋千的情绪安定了下来。
“你怎么了？”宋千看他脸色通红别扭，问道。
莫繁也不扭捏，“我要尿尿。”
宋千脸色一红，有些尴尬，她转身朝门口走去，“我、我叫人过来帮你。”
“我要你帮我。”莫繁厚脸皮的叫住她，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男女有别。”
莫繁笑了，“我是你男朋友。”
是啊，他是她的男朋友，男朋友生病，女朋友照顾男朋友是理所应当的啊。
莫繁看着她的背影偷笑，她肯定在纠结要不要帮他的问题。
于是莫繁给她下了一剂猛药：“哎呀，快点，不然就尿被窝里了，不然你还要替我洗被子的。”
“我帮你。”宋千顾不得矜持，匆忙转身然后在床下找出男士专用尿壶。
她没见过这东西，觉得奇怪，但还是闭着眼睛递了出去，“给。”
莫繁促狭的笑笑，哀怨的说：“千千，我的腿这样，我怎么用？”
宋千大囧：“那怎么办？”
“哎，算了，要不我还是尿被窝里吧，还得麻烦你明天帮我洗床单被罩外加被子。”
“那、那这东西怎么用？”宋千咬了咬嘴唇，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她没见过这东西，觉得这东西长相奇怪，实在不知道如何用啊。
“过来。”莫繁下命令，然后将她往前拽了拽。
宋千如同木偶般听话的上前，不好意思的看着莫繁，低着头，咬唇郁闷。
“掀开被子，把尿壶放进去。”莫繁指挥着宋千。
宋千照做，将东西放到床上，看了一眼莫繁：“然后呢？”
莫繁勾唇：“然后当然是把我裤子扒了。”
“啊！”宋千大惊失色，他想干嘛？
莫繁白了她一眼：“不脱裤子，你让我怎么尿啊，你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可以自己解裤腰带尿尿吗？”
宋千打量他一圈，得出结论，是不能。
考虑到他今天刚做完手术，不能乱动，于是她打算豁出去了，脸皮也没那么重要。
宋千抿着唇，将头扭向一边，双手探索的伸向莫繁。
“哎呀，位置错了，这是腰。”
“不对，这是胯骨。”
“快点，千千，不然我就要尿了。”
“对！”宋千慌乱中终于摸到了裤子，然后小心翼翼的往下推了推，“好了吗？”
莫繁在她看不见的视线里奸笑几声，又将表情回归痛苦，“快点啊，我自己拿不出来啊。”
宋千脸色更红了，横竖一咬牙，将手伸了进去，又快速的拿了出来，塞进尿壶。
一副壮士就义的表情说：“快点。”
莫繁也确实憋的急了，随着宋千的话落音，哗啦啦的水声打破夜的宁静，在病房内尤为刺耳。
宋千脸色涨红，手扶着他的那处，一直红到了耳根处。
原来男人真的和女人不一样啊，宋千感叹着，又想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为什么会这么害羞呢？
原来她也会害羞啊。
宋千的心思转到了千里之外，连莫繁完事了都不知道。
还是莫繁出言提醒她才记起来自己是干什么，慌忙将东西塞了回去，又一连串动作的给他穿衣盖被子，一气呵成。
“别害羞了。”莫繁摇了摇她的胳膊，感觉她才是生病的那个。
宋千不好意思看莫繁，松开他的手，说：“你今天刚动完手术，赶紧休息，我就在这里。”
“恩。”一直不矫情的莫繁，这一瞬间有了矫情的冲动，他看着宋千，似乎看到了一切。
宋千，你就是我的一切，这辈子，你都别想逃掉。
但愿你今夜，一晚好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