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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告状

这一夜凌婉惜睡的极其的安稳,而在祠堂里的凌婉华天色微微发亮,才从地上挣扎着起身,摸着额头上的伤疤,想起昨夜那惊恐的声音和那飘来飘去的人影,心生恐慌。

大白天的,她也心神不宁的,三天时间内摘抄女戒一百遍,而且这三天内还不准用饭,凌婉华饿的头晕转向,一到晚上又是噩梦连连,直到第三天,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而乔姨娘这三天内一直找机会给祠堂内的女儿送饭食,可祠堂外有丫鬟守护,又都听命与凌老夫人,没人买乔姨娘的账,乔姨娘是着急万分,可一点法子都没有。

直到第三天,见守门的大丫鬟如厕离开,偷偷给看守的小丫鬟塞了银钱,才将饭食递送进去,凌婉华饿的双眼冒金星,看到乔姨娘送来的大雨大肉,再也不顾淑女的形象,就着坐在地上就狼吞虎咽,只觉得这顿饭菜是这么多年来吃的最好好的了!

可凌婉华却忘记了,她两天都没用饭,这一下子就开荤吃的这么多,到了半夜她的肚子就疼痛难忍,丫鬟推门而进,看到凌婉华苍白的小脸,额头上全都是汗珠,忙的去禀报了凌老夫人。

半天才敲开凌老夫人的院门,凌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到祠堂一看,凌婉华果真是生病了,这才通知外院的大夫前来观看。

而这一忙碌,天色已经完全亮起来了,脆弱的凌婉华被丫鬟们抬在担架上,缓缓的往她的院落去。

凌婉华向来端庄舒雅,可此时,她身上的衣服上沾满了污秽,远远的就能闻见一股子的恶臭味,凌婉华肚子疼痛难忍,也知道此时自己形象不佳,催着丫鬟们抬快点。

“长姐,您这是怎么了?”却被路过的凌婉惜拦住,一脸心疼的样子看着凌婉华。

“我……妹妹……”凌婉华的声音极其的虚弱,她忙用袖子遮挡住苍白的面色,她不能让凌婉惜看到她狼狈的样子。

凌婉惜凑近,忙捂着鼻子:“姐姐,你身上怎么……”

凌婉华吃错了东西,上吐下泻的,可祠堂里的丫鬟又不是她的贴身丫鬟,哪里会那般用心的照顾凌婉华,所以凌婉华腹泻不止,下身全都是污秽的东西……

此时听见凌婉惜故意扯着嗓子喊,气的凌婉华浑身颤抖不已,而凌婉惜“咯咯”一笑,就在丫鬟的搀扶下往凌老夫人的院落走去。

*

躺在床榻上的凌婉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端庄秀雅,只是脸色苍白的难受,愤恨的说道:“姨娘,您不知道我今日受了多大的侮辱!”

乔姨娘见自家女儿憔悴成这样,她并不觉得女儿生病是因为她送去的大鱼大肉吃坏了肚子,一脸阴鸷的走到凌婉华的床榻前,坐下:“我看肯定是府里的那些狐媚子做的……”

凌府除了当家主母凌夫人之外,还有几房侍妾,乔姨娘自恃被凌丞相疼宠,以为是那些争宠的侍妾要毒害自己的女儿。

“她们?呵呵……我看未必……”凌婉华想到在路上凌婉惜讽刺她的话,又想起她为何才会被惩罚跪祠堂,“姨娘,我看肯定是凌婉惜那贱人!”

“她?”乔姨娘微微一愣:“她有这心思?她向来对咱们母女儿唯命是从的……”

凌婉华气愤的从床上起来,“姨娘,你好好的想想,我总觉得凌婉惜似是变了一个人,肯定就是她这个小贱人害我的……呜呜……”

想到受的屈辱,凌婉华忍不住就低声哭诉起来,她装了十几年的端庄舒雅,全在这一刻毁了,她以后肯定成了丫鬟们茶前饭后的议论对象了!

乔姨娘眯着眸子,回想着凌婉惜的神情说话的样子,是啊!这个向来跋扈的凌婉惜,在凌老夫人面前向来没规矩,可是前几天她看似依然没规矩,可句句都是要害,若不是凌婉惜,她的华儿如何会去祠堂罚跪,若不去祠堂罚跪,又如何会生病!

“好个凌婉惜,我乔诗语跟你势不两立!”乔姨娘一把将梨木雕花椅子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拳头紧紧的握着,双眸中全都是阴险。

乔姨娘走到凌婉华的床榻边,轻轻的凑着耳朵说着话,凌婉华扭曲的小脸上逐渐挂上一丝丝的笑容,“恩,女儿听姨娘的,那咱们就安心的等待父亲归家!”

*

凌婉华养病的这些天,凌府安静了很多,而凌婉惜故意在凌老夫人跟前说她吃的药好似不起作用,这么多天了,病症还没好,凌老夫人心疼孙女儿,请了一名新大夫来给凌婉惜看病。

而乔姨娘放在凌婉惜院子里的小丫鬟将凌惋惜的动静全都如数的告诉乔姨娘,对于这个小丫鬟,眼下凌婉惜并未动弹,只要能查出这个奸细是谁那就好办了!

换了新药吃,凌婉惜的身子慢慢的好起来,脸蛋也变的红润,每次凌老夫人看到都笑呵呵的,前世的惨死,如今凌婉惜特别的珍惜跟凌老夫人相聚的时光,时常缠着凌老夫人让她将故事。

很快,凌丞相伴驾回京,凌老夫人惦记儿子,亲自领着凌婉惜等人在凌府的大门口借人。乔姨娘自然也带着早就病好的凌婉华跟随在凌老夫人的身后,她看着凌婉惜娇俏的容颜,愤恨不已。

凌丞相满面春光的走在前头,凌婉惜重生后第一次又看到这个将自己视为珍宝的父亲。

凌清扬身居官场一身的正气不言而喻,一路奔波,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袭藏青色外衫,他生的高大,身材修长,眉宇间不经意的流露出身为文官的谦和来,凌婉惜看一眼眼圈儿一红,就奔了过去。

“父亲……”好似是满心的委屈一样,小小的身材趴伏在凌清扬的怀里,凌清扬双手一挑就将凌婉惜抱起来,亲昵的说道:“乖女儿,这么的想爹爹啊?”

“是呢!”凌婉惜也记不得上一世父亲是伴驾出宫多长的时间,她想到上一世的凌府满门的惨死,她心中更多的是愧疚。

凌夫人也是一身便装,头上未带任何朱钗,面色和善端庄,站在凌清扬的身边,笑呵呵的揽过凌婉惜,“好了,赶快下来,别累着你爹爹!”

“娘!惜儿也想娘了!”能重回到父母亲的怀抱,享受着疼宠,这滋味是多么的舒坦啊!

凌婉华心中虽然愤恨,可是却依然俏兮兮的走到凌清扬的跟前,俯身作揖:“父亲……”

“好了!起来吧!”凌清扬微微一瞥眼,便走在前头,往内院走去。

凌婉惜看到乔姨娘和凌婉华走在队伍的最后头,两个人低垂着头,轻声的说些什么,她离的远并不能听见,她耸了耸肩膀,由着自家娘拉着手快步往内院走去。

管你们想什么,想做什么,我都奉陪,难道我活了两世,还斗不过你们么!

才进了屋子里,凌清扬还未来得及换衣裳,凌婉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娇柔的说道:“爹爹您不在家,女儿犯错了,还请爹爹责罚!”

凌清扬微微皱了皱眉头,自己这个大女儿虽是庶女,可向来稳重大方,自己这才风尘仆仆归家,她这是……

“犯错?”

“是!”凌婉华跪在地上缓缓的说道:“前些天,华儿不懂事怒打了惜儿妹妹房里的丫鬟,父亲,请您责罚!”

听到这里,凌婉惜的眸子微微挑起,这个凌婉华可真生了一张好嘴啊!

凌清扬端坐在椅子上:“为何要打你妹妹房里的丫鬟?就是那丫鬟犯错也是你妹妹屋子里的人,自然有你妹妹教训,莫不是你真的不服气你祖母对你的惩罚?你……”

眼看凌清扬的话越说越对自己不利,凌婉华忙将凌清扬的话打断:“是妹妹偷跑出府,还在外边私相授受男人的礼物,我想着妹妹心性纯良,若不是屋子里的丫鬟蹿捣着,妹妹怎么会做出这样出阁的事情!”

凌婉华的话刚说完,就听见屋子里一声怒斥:“放肆,惜儿,你长姐说的可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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