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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1,十年之期(三)

九节鞭不同于一般兵器,它不但讲究技巧更讲究实线。一般的兵器就算不懂的人拿着也能耍两下,九节鞭就不同了。这玩意儿弄不好是会伤到自己的,尤其是在变化动作的时候,力气用的越大就越容易受伤。

这个许风深有体会,当初跟着静虚道长学习九节鞭的时候,许风就没少自个打自个。刚开始静虚道长什么也没说,只是让许风每天练上十几个小时。不间断的练习,不间断的挨打,一直到他可以随意做出各种动作却不会打到自己。

王阳的九节鞭耍的不错,至少也有六七年的功底了。动作娴熟收发自如,每一鞭都能准确的打在致命的位置上。许风稍有不慎便有受伤的危险,尤其是王阳的九节鞭前段加了一个类似枪头的东西,那东西十分锋利,已经划破了许风的衣服。

许风招招稳扎稳打,王阳招招步步紧逼,在兵器相同的情况下,自然是功底越久越会占据优势了。但是许风也有一个致命性的缺点,三个师傅都跟他说过。如果可以不动武就不要动武,如果真的选择出手,那就要迅速制服对方。

心慈手软也是要分时候的,如果在双方对决时下不去手,最终吃亏的只能是他自己。刚才对周虎时,许风就存了一丝善念,最后险些让周虎给暗算。面对王阳的时候,许风再一次犯了之前的忌讳。

一手接住王阳的九节鞭,许风并没有继续进攻,而是向后退了几步,松开了手。王阳的功夫的确不错,如果再苦练几年的话,一定会有更大的进步。对于这样一个练武的好苗子,许风自然是下不去手了。

收起九节鞭,许风对王阳拱手作揖,转身准备走下擂台。就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小心!”

许风猛然回头,王阳手中的九节鞭迎面飞来,前段的枪头直插许风胸口。鲜血顺着许风的衣服流淌着,许风甩出手中的九节鞭把王阳打飞,拔出插在胸口的枪头。半跪在地上,看着台下站在最前面的紫阳真人。

许风怎么都没有想到,堂堂紫阳真人的大弟子,竟然也会做出这等背后偷袭之事。而身为王阳师傅的紫阳真人,竟然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而无动于衷。当初许风在师傅静虚道长那里听过不少关于紫阳真人的故事,没想到今日一见竟会是这个样子。

王阳被许风打飞出去,刚好落在擂台下面。虽然他重伤了许风,但是按照比武的规矩他还是输了。王阳被人扶着离开了,又有几个穿着同样衣服的青年跳上了擂台。他们自称是王阳的师弟,要代替大师兄向许风挑战。

许风没有开口,站在一旁的高僧悟能大师开口说道:“既然你们不懂规矩,是不是需要贫僧来教教你们呢?”

悟能并没有理会那几个人,坐到许风身后为其把脉,又拿出几粒随身携带的丹药给许风服下。随后宣布当天的比武结束,三天后举行最后的对决。

许风被悟能大师送进了禅房,这次没有把许风安排到最后面的院子。悟能大师对之前的事也是深表歉意,这次他直接把许风安排在了自己的禅房。他的房间跟方丈和监寺的房间相邻,是寺院里安全系数最好的地方。

没有了外人的打扰,许风在屋里静养了三天。除了每天的吃喝之外,剩下的时间许风都用来调养身体上了。伤势的确太过严重了,否则以许风的体质根本伤不到元气。静养的三天也只是恢复了七八分的体力,面对一般的挑战勉强能够应付。

十年之期的第八天晚上,明天一早就要举行最后一次比武了。胜出的人便是榜单的第一,输掉的人便要离开少林寺了。后辈之人想法颇多,却很少有人是真心想要争夺第一名的。对于他们来说,即使成为天下第一又能怎样。

照样没房没车没存款,每天青灯对空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虽然已加入各门派,但是心却不在门派之中。外面的世界那么精彩,要不是因为种种原因,打死他们也不会投身于门派之中。

悟能大师来到禅房,坐在许风对面帮他把脉。这几天许风也想通了许多,知道自己的确错怪了悟能大师。失火的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虽然可以确定是人为纵火,一时之间却难以查找纵火之人。

送悟能大师离开禅房,这一夜许风却久久难以入眠。悟能大师不仅是来给他把脉的,更是来提醒许风,明天一战凶多吉少。

按照十年之期往常的惯例,最后一个被挑战的就是榜单上排名第一的人。但是规则跟之前有所不同,之前是下一级挑战上一级。到了最后是第一名迎战剩余对手,可以单挑也可以群挑。这个没有特别规定,只不过不管怎样他都是一个人。

刚才听完这个消息,许风差点儿没爆出粗口。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一群排在前十名的高手,来挑战第一名。就算一个人打上十几分钟,累也能把第一名给累死。更何况那些可都是排在前十的人,那一个不是身怀绝技,那一个不是传奇人物呢。

但是悟能大师也提醒许风,身为被挑战者的第一名,有一个算不上特权的特权。那就是他可以自己选择先跟谁对战,如果打赢了对方,比这个人名次低的人就要退出比赛。不过在前两局不可以用此方法,从第三局开始就可以用了。

这都是些什么破规定,一个人对抗一群人,虽然还单打独斗,但是人的体力是有限的。而且比武时间也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最后一战分为两场。上午和下午各一场,每场三个小时,如果规定时间内没有完成,还会有相应的规定来延续比武。

对于这种没有一点儿人情味的比武,许风真想一走了之。管他什么第一名第二名呢,反正这跟他没有半毛钱关系。如果真让他自己选的话,他一定马上就走。走之前连头都不回,他已经彻底厌倦了这场比武。

第二天一早,悟能大师把许风叫了起来。因为今天是最后一战,许风是这一战的关键人物,所以他必须提前赶去擂台,做一些准备工作。

到了现场许风这才得知,前十名的高手还剩下四个,他们四个都是要跟许风过招的人。如果他们其中一个赢了,那么排行榜上的名次将彻底被改变。

许风从悟能大师那里得知,这最后的四个年轻人,实力都必须许风差。因为都是排名前十的弟子,所以他们的战斗也异常激烈。但是只有他们四个恰恰相反,他们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样,对战其他人而互相不会遇到。

一直到最后时间,他们四个便成了现场唯一留下的四个。获得了挑战第一的资格,也同时拥有了改变历史的机会。从第一届十年之期开始,排行榜的上的前三就很少会有变动。除非是在榜之人离世,否则下面的人是挤不上去的。

就像许风的大师傅,他虽然是个佛门中人,功夫却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在当初许风成长的那个寺院里,大师傅是最不起眼的一个僧人。长长的胡须满头的白发,每天拿着扫把打扫寺院的各个角落。

寺院里很少有人跟他说话,也很少有人能够让他看得上眼。这一切都在许风出现之后被打破了,许风那时还小,每天只知道调皮捣蛋。捉弄最多的人就是扫地僧,也就是许风后来的大师傅。

扫地僧脾气暴躁,这是寺院众僧皆知的事。许风第一次把扫地僧的扫把点着了,当时大家都在为许风感到惋惜。按照扫地僧的脾气,一定会将许风关进小黑屋的。那里面养了几只谁也没见过的怪兽,每天他们都能听到里面传出的怪叫声。

许风也确实被扫地僧关进了小黑屋,而且进去之前给了许风一把木剑。那时许风才十岁,根本不懂得怎么用剑。靠这一把木剑,许风在小黑屋里待了半个多月。就当所有人都以为许风已经被怪物吃掉的时候,一个傻乎乎的小子从小黑屋里跑了出来。

嘴上站满了黑漆漆的毛发,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是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许风跟进去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了。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眼睛里蕴含着微弱的红光。就像是黑夜中怪兽的眼睛,红彤彤的发着亮光。

从小黑屋出来的第二天,许风就被扫地僧丢进了寺院后面的大山之中。这次给的不是一把木剑,而是真正的剑。还给许风准备了一些干粮,但是也给许风设定了更加艰巨的任务,要他到千里之外的地方取一件东西,事成之后原路返回。

许风怎么都没想到,那会是他噩梦的开始。在接下来的三年时间里,许风一直在丛林中游荡。从十岁到十三岁,许风整整用了三年了时间,穿越了原始丛林,雪域高原,沙漠戈壁,最后又原路返回,一共走了一万两千公里的路途。

他知道没有人可以帮他,所以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必须勇敢面对。他知道没有人会可怜他,所以不管遇到什么飞禽走兽,都不能阻挡他前进的脚步。他终于成功了,用了三年时间完成了扫地僧的任务。也因此喜欢上了在路上的感觉,喜欢上了冒险的感觉。

回到寺院之后,扫地僧用了六年时间,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还给许风找来不同的老师教他其他。一直到几个月前,大师傅临终前拜托许风最后一件事,这不是他自己想要的,而是当年跟某人的约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