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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回 突发事变

就在左慈绞尽脑汁给任昂、刘德景讲解阵图的时候,洛阳城内,一处石室之中。

石室依旧十分空旷,除了那部红色的书籍以及那个模糊的身影之外,再没有任何东西。奇异的氛围弥漫在空间之中,数不尽不知来路的光点漂浮闪动,看起来无比凄白。一阵阵空怨游鸣之声似有若无地响起,萦绕在石室之中,使得整片区域看起来极其可怖阴森,或许即便是那传说中的邪魔炼狱也不过如此。

呜~~~~

空气一阵颤动,随之一个窈窕妖艳的身影出现在石室之中。

“你来了,怎么样?”模糊的身影面色平静,淡淡道。

“是,属下查探到了些许仙籍残留的波动,请仙尊指示。”女子跪伏在地上,恭敬地说道。

“无须我多说,你知道怎么办。只是牢记,我们现在处于关键时期,绝不能露出破绽,手脚干净些。”

“是,属下告退。”女子身影微微一晃,身影又莫名地凭空消失掉了。

与此同时,妙欲斋中。

花费了不少时间,左慈的讲解课程终于算是结束了。虽然他已经足够深入浅出地解释了许多东西,但是对于这两名对阵法推演毫无概念的人而言,依旧听得头昏脑胀。不过好在这两人才智均非普通,虽说理解不能,但是硬靠死记硬背还是生生把流程记了下来。

只不过,这样一来,也只是堪堪解决了破阵的一个问题,另一方面却要怎么办?那绝命黄泉煞位的威能,可不是他们这种门外汉能解决的。左慈听了两人的疑惑,也没立时回答,而是露出了一阵莫名的笑容。

看着左慈那番笑容,刘德景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又动了什么坏主意。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以及左慈和任昂的对话,让刘德景已经对眼前这名男子多少有了些认识。在那人畜无害,甚至于还可以说有些吸引人的外表之下,左慈的确是一个让人难以捉摸的存在。不管是非善恶,礼仪道德,你很难从什么角度能够去判断他的思路和行为。这样的人,太过难以捉摸,不免让人心生畏惧之感。

左慈并不知道刘德景此时所想,不过就算知道,他肯定也只是一笑了之罢了。毕竟,此刻他的所有心思,都在怎么破阵,以及那部经书之上了。

看着两人询问的表情,左慈笑道:“你们运气很好,知道两日之后是什么日子吗?今日七月十三,再有两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中元大祭。中元大祭,对于寻道之人,有着特殊的意义。因此每到中元大祭,忘忧祠中都会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活动,而且据说这次规模更甚以往。虽说忘忧祠对外的形象是青楼,但其本质倒的确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祠堂。既然身为祠堂,自然也会有类似的活动。虽然我并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会如此设计,但经过这几年的铺垫,中元大祭俨然已经成为洛阳的一个极有影响力的民俗了。”

“总之,中元大祭,原本应该是阴气极盛,冥府之门敞开之日。但恰恰忘忧祠却因此聚集了大量的‘活人’,加之祭祀诵经,反而使得那里在那一晚阳气会到达一个相当的高点。而阳气越盛,绝命黄泉煞位的威能就会被压制得越小,到时候若是开启阵法,也会从一个极低的阶段开始,能给你们足够多的破阵时间。”

“明知这件事对他们极为不利,为什么那忘忧祠还会搞出这种事?该不会是陷阱吧?”任昂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问道。

“阳泉涓涌,阴极而至。你不参悟此道自然是不明白,所谓阴盛至极的地方,需要以一阳眼为引,方才能够达到平稳极致的效果。那家伙又不是什么善人,岂会做这种无用之事?这场祭拜,说好听点是祈福祭祀,说难听点嘛~~那就是以此为名,收些祭品罢了。”

说到这里,左慈看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若是真的有这意思,便可以乔装混入参加祭祀的人群之中,伺机而动。这场祭祀对忘忧祠意义重大,所有的仙子均会出席。至于具体怎么做,那就看你们自己了,我也给不了什么意见。毕竟那地方,连我也未曾深入过。”

“左兄,关于那忘忧祠,你可还知道些什么?”任昂点了点头,最后问了一句。

“嘛~~关于忘忧祠的一些简单的结构以及注意点之类的,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再说说。”左慈右手一挥,一张画卷出现在了桌上。左慈指着画卷,又开始给两人讲解起来。

这一讲,又去了大半个时辰。

当蔡邕志得意满,还有些恋恋不舍地从偏厅中走出来的时候,左慈等三人也基本定好了计划。于是任昂等人便起身向左慈道别,准备离开妙欲斋。由于左慈亲自相送,妙尘子并未僭越出场,只是待在静处,远远地看着三人离开。

临行前,左慈将刘德景拉到一盘,意味深长地说道:“小兄弟天资聪颖,且对音乐颇有研究,回去当好好准备一番。说不得这次的事情,最后任兄还得靠你拉上一把。”

刘德景闻言一愣,正想追问什么,只见左慈淡淡一笑,也不再多言,三人竟然有些身不由己地走出了妙欲斋。

妙欲斋外,夜色凉如水,星空似斗盘。尽管夜已深沉,但是这广场之中,竟然还有不少人逗留驻足,让任昂和蔡邕还颇为意外。

虽说只不过是在妙欲斋中匆匆呆了几个时辰,但此刻三人再度回到斋外,均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蔡邕还是第一次接受妙欲斋这般规格的待遇,自是满心欢喜。而另一旁,任昂和刘德景却因为从左慈那里得到的消息和计划而心事重重。三人带着完全不同的心态,看着周遭的一切,心中也是各自思绪万千。

“兰秋夜色凉如水,万里晨星似斗盘……这朗朗乾坤,确是让人迷醉~~”蔡邕看着天,神色有些迷离地喃喃道。

刘德景和任昂对视了一眼,淡淡一笑,正打算打趣两句,却听得一旁有人说道:“怎么搞的,中元大祭还未开始,谁就点起火烛来了,也不怕引鬼入家吗?真是……”与此同时,广场中几乎所有人都面朝了同一边,脸上尽是好奇之色。

三人闻言转过头,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远处的天空,一片火红,赤霞飞升。满天星斗在这庞大的红色巨兽威逼之下,都战战兢兢地藏匿了身影。夜色之中,火光漫天,显得分外清晰。那光芒里,不断地闪烁着黑影,总透露着一种激烈、让人心神不宁的感觉。

别人看着这红色的天幕,或许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然而刘德景和任昂却均是脸色猛地一变。尤其是任昂,那震惊的眼神之中同时杀机尽显。一直以来都有一个担忧压在他们心头,迟迟无法释怀,此时看到那火光的方向,那一直被紧绷的神经瞬间拉扯到了极致。

“大师,事出突然,我们先告辞了!!请大师速速回家,一切小心为是!!”任昂和刘德景也不多言,连忙转头和蔡邕道别之后,便一溜烟消失在了夜色中,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蔡邕。

此时的洛阳,夜已深沉,除了几个特定的区域之外,皆早进入了一片寂静之中。洛阳城中,朝廷有着严格的禁制,晚上都有禁足令。若非那些位高权重的达官贵人,谁敢不要命公然违反朝廷的律例。因此,离开了青楼云集的闹市,其余各处尽皆无人,即便有谁感觉到了外界的那份紧张的气息,却也不敢声张什么。

刘德景和任昂此时飞奔在道路之中,脸上尽显焦急。身边的建筑飞也似地像着身后掠去,但那火光却总是感觉依旧那么遥远。那火光就像是催命符一般,深深地压在刘德景的身上,连气都隐隐觉得有些喘不过来。虽说他的心中还保有着一丝丝的幻想,可理智却一直在摧毁他的期望,毕竟那个方位,除了文成太学,再无其他大型建筑。

文成太学,乃是京师众多太学之一,一直以来有博士卢植管理,也是刘德景的求学之地。按理来说,太学的掌管者都是博士仆射,但文成太学却是一个例外。因为从声望到学识,卢植虽为博士,但却远高于众博士仆射。这样的状况使得他所在的文成太学之中无人敢坐于他之上,倒使得太学变成了一个独特的风景线。由于卢植广受尊敬,因此朝廷也就默许了这种状况,并没有增加管理者。

对于刘德景来说,无论是于公于私,他对于文成太学,或者说卢植,都有着极深的感情。眼下这等变故陡生,怎么能不让他心急如焚。不过越是心急,刘德景的心绪却越是一反常态地冷静,他的脑海中快速地思索了片刻之后,抬头叫道:“任大哥,你不用管我!先走吧!”

任昂闻言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你确定?”

“是,虽然很不甘心,但我的确赶不上你的速度。太学,还有博士,就拜托你了,我会尽快赶过去的!”刘德景咬着牙,沉声道。

“好,放心!”任昂也不多言,白色的身影一闪,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刘德景的眼前。

“好快!”刘德景见状心中猛地一惊。虽然他和任昂相处已有一些时日了,也早就知道了这人身手不凡。但是此刻真正看到他全力施展身法的样子,依旧忍不住感慨道。这般神速,早已超出了他所理解的范畴,“真正的高手……便是这样的吗?”焦急的心中,一种本不该有的兴奋之感,却不知为何隐隐冒了出来。

任昂的本事自然不需要过多地担忧,虽不知道太学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以他的本事,应该可以控制住局面,不至于太糟。现在刘德景最为担心的,就是在他们没有赶到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会否造成无可挽回的损失。他的师长,他的好友,他的亲人,都在太学之中。一想到这里,刘德景心中恨意丛生,到底是谁!竟然公然将他所珍视的东西意图毁于一旦!

刘德景的速度虽然及不上任昂,但也绝对不慢。这样又赶了一刻钟的路后,火光之中的太学府终于出现在视野之中。看着被卷入了滚滚火舌之中的家园,刘德景心痛得鲜血直淌,恨不得立刻冲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这个时候,一阵打斗声传了过来,让他顿时止住了身型。

右侧不远处,金铁相交之声不绝于耳,还混杂着叫嚷喝骂之声,显然有人在奋力厮杀。这个时候,这种环境之下,什么人会激斗在一起,就算是用膝盖也想得出来。虽然他对太学之中的变故十分在意,但眼下见到了同窗受难,又怎么能够坐视不管!?刘德景立时拿起家传的唯一宝物——“白明宝剑”,也不多想,转身便朝着激斗之处掠去。

离他不过百步距离,一群人激斗正酣。说是激斗,其实也算不上,因为这打斗的双方,很明显实力并不在一个层面上。

十来人分做两群,有七八人被另外**人围在当间。虽然从人数上来说,内圈的人并不占特别明显的劣势,但从状态却能很明显地看出,他们此刻处于绝对的下风。

那**人,身穿着统一的黑色劲装,一身肌肉线条十分明显,举止动作更是一眼便可看出,绝非普通人。而内圈的七八人则身穿着统一的制服,赫然便是太学子弟。只见他们此刻满身是血,衣衫褴褛,已是十分狼狈。更有两人坐在地上,鲜血四溢,显然受创不轻。

三名看起来还算有些功夫的少年,此刻仗剑执刀,将同窗们围在当中,竭力地抵抗着黑衣人的进攻。尤其是一名高大少年一边挥刀,猛不可挡,几乎拦下了近一半的进攻,一边大喝着:“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袭击我朝廷太学!难道想造反吗?!”

“嘿嘿~~造反?!怎么会,杀几个小娃娃就算造反,那这天底下造反之人,恐怕整条洛水河都装不下了~~!”一名黑衣人冷冷一笑,语气中极尽轻蔑嘲讽之意。

“你!!”高大少年感受到了来自于黑衣人强烈而毫不遮掩的恶意,胀·红了脸庞,怒吼一声,带着最后一份侥幸大叫道,“你们居然想杀我们?!你可知我们都是谁!?杀了我们管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哟呵~~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另一名黑衣人伸手便是一刀,便砍过去边调笑道,“不就是些诸曹尉吏之子,这么嚣张?老子手下更大的官都杀过,也没见谁口气比你还大的~~!来来来,给爷试试,到底是嘴上了得,还是真有把子力气!”说完,刀光一晃,作势便朝高大少年劈去。

高大少年退无可退,只得硬着头皮顶上了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