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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赏赐

“兰姐姐,殿下的怀抱舒服吧?”

走在回宝林殿寝宫的途中,雅竹凑到馨兰耳边打趣道。

馨兰脸色一红,却是立马反击道:“舒服不舒服,你也可以试试啊。”

雅竹刚欲说话,一旁的若梅道:“雅竹,今日汤池之内幸好没发生什么意外,殿下仁慈,没有怪罪,以后千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雅竹表情讪讪,吐吐舌头,小声道:“殿下高兴着呢,应该奖励我给殿下创造机会才对,怎么会怪罪我呢?”

前面的云逸听到这句,差点没摔倒,这个雅竹可真是古灵精怪,不过自己自不会生她的气,少女有点性格也不是什么坏事。

来到寝宫,云逸宽衣睡下,若梅和似菊在外室谁,与其说睡,不若说是在外室候着,而馨兰雅竹则是去宝林殿专门供殿中宫女休息的阁楼休息,到后半夜再来换若梅两人的岗。

其实云逸是想让若梅几人都去休息,不过这个是宫里的规矩,她们是怎样也不敢违反的。主子休息,旁边一个宫女没有怎么行。好在外室的若梅和似菊也不是都是醒着,自也是轮流值班。

一夜无事,第二天清晨,云逸起身。似菊端来银盆里面乘着清水,馨兰拿着干燥的巾帛。雅竹手上捧着雕花檀木盘,上面摆放着一个装着牙粉的玉碟,一个盛满清水漱口的玉杯以及一支玉柄柳枝牙刷。

牙粉的成分是中药,中药的主要成分有茯苓,天麻、沉香等,而不单单是现在知晓的盐。至于牙刷,却是早就存在,杨柳枝咬开之后,里面的纤维足可以成为刷毛,柔软实用。

云逸洗漱完毕,若梅为云逸细心地梳理着头发。接下来雅竹端来早膳,有粥,有糕点。不愧是皇宫御厨做的膳食,精致可口,十分美味。

吃完早膳,若梅几女开始服侍云逸穿衣,今早云逸要去朝堂,他现在虽没有官职,不用穿朝服,但是皇子临朝穿着也有规定,一般是穿紫色袍衫,束金玉带,头戴发冠。

经过四女的一番精心打理,云逸整个人看上去与之前截然不同,云逸本就身材挺拔,面容俊逸,这一番打理之后,更是仪表堂堂风度翩翩。若梅几名女官看着气质不凡气宇轩昂的云逸,不由地有些目眩神迷,双颊泛红,要知道她们可都是正值佳龄,心中怀春,见到云逸卓然的模样气质,神思迷离也算是正常。

乾清殿大殿上文武百官依照品阶穿着紫、红、绿、青各色朝服列队站立。

左右两边最前面立着的分别是吴王云凌,思平侯沈一鸣,宰相顾直,以及大皇子云勇。云凌和思平侯身后列的统领金陵六卫的戍都将军文湛,六卫统领,众多武官以及功勋贵族。宰相顾直和云勇身后则是金陵郡守卫昂,御史令洪康,大理寺卿高炯以及六部尚书一众文官。

“陛下驾到!”

宦官侯德昭大声宣道,乾清殿百官纷纷躬身行礼:“拜见陛下。”

这个时候朝堂还不流行跪拜礼,一般朝会,只需躬身行礼便可。

“众爱卿免礼!”

云鸿语气平和之中透着威严。

“谢陛下!”

百官礼毕,皆挺直腰板,目不斜视,等待着云鸿说话。今日朝会的目的,群臣心中清楚,就是下诏承认二皇子的身份,不管各方势力暗中做了多少事,但是在这朝堂之上,他们还不敢放肆。

果不其然,只见云鸿面带笑容缓缓说道:“前些日子派王铭王大人去西北查访二皇子的下落,后来有了消息,又让吴王去了封州,其间尽管出了些意外,但吴王以及王大人还是不负朕托,成功地接回来二皇子云逸。说到这,云鸿对着身侧的侯德昭道:“德昭,宣二皇子觐见。”

侯德昭领命,云逸就在乾清殿偏殿候着。这时听到云鸿传召自己,尽管心中早有准备,但是难免有些忐忑,乾清殿中的文武百官基本囊括了金陵贵胄。不过这个时候,他自不能退缩。

侯德昭领着云逸进入乾清殿,文武百官的目光都在往云逸身上瞥,他们要看看这个生长在民间的二皇子究竟是什么模样。云逸的外貌身材很好地遗传了云鸿和贤妃,再加上身上穿着绛紫袍衫,腰束金玉带,端的是英姿挺拔,相貌堂堂,卓尔不凡。无论百官对云逸的态度是好是坏,就为云逸这出色的外表就是暗赞一声。

“儿臣拜见父皇。”

不同于百官的弯腰行礼,云逸则是双膝跪地行扣拜礼。龙椅上坐着的不仅仅是皇帝,更是他的父亲。没人觉得不妥,云逸生在民间十八年,这等于父子俩第一次在朝堂上相见,礼节自然得庄重。

“皇儿快平身。”

云鸿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快步走过来扶起云逸,一脸的欣慰。

见到这一幕,百官反应各不相同,有的觉得理所当然,有的暗自皱眉,也有的眼观鼻鼻观心。云勇脸上的阴霾一闪而过,他昨日借口生病没有参加景仁宫的皇家家宴,就是间接的试探云鸿的态度,结果却如石沉大海,云鸿一点反应也无,既没训斥他,也没派人看望。今日见到其对云逸的态度,心中却是极不自在。而思平侯沈一鸣则是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时候云鸿看着众臣:“皇儿在民间十八年,朕心有愧,这次皇儿回京,朕定要好好补偿一番。”

说到这,云鸿对着管理皇族事务的宗正李秉道:“皇家内城之中还有没有空置的府邸?”

李秉赶忙道:“回禀陛下,前吴信王府邸一直空置。”

云鸿点头:“就将其作为二皇子的府邸,府内的打理就由宫内派人。赏赐宫中四名女官,二十名宫女充作侍女。此外再赏黄金千两,白银万两,布匹锦缎各两百,其余府中每月所需皆取宫中。”

云逸连忙谢恩,这个时代黄金白银的购买力很强,二三两白银就能让一个三口之家生活一年,千两黄金折合银子就是万两,两万两白银,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何况还有布匹锦缎。

最更丰厚的还是云鸿最后那句,每月府中所需皆取宫中,这就是说府中的基本开销都是宫中拿钱,这两万两银子完全是给云逸自个儿花的,属于私房钱,这个就厉害了。

其实云逸不知道的是,最丰厚并不是这些,而是宫中的四名女官,皇帝赏赐宫女给臣子的有之,但是却罕有赏赐女官的,女官很大一部分都是皇帝为自己准备的,怎么可能赏给他人。不过云鸿也不沉湎女色,甚至说几乎不沾女色,这些女官留在宫中也不过是孤独终老,倒不如赏赐给他人。不过这仍是玄和年间的第一次。由此也可看出云鸿的赏赐之丰。

百官也是暗自吸了一口冷气,金陵近年虽然有些奢靡成风,但是皇室还是比较节俭的,云鸿更可以说是朴素的典范,这次的赏赐不可不谓丰盛。

这时云鸿走到一名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旁:“二皇子在民间没有名师教导,难免在经典方面有所欠缺,特命二皇子拜国子博士徐知远为师,徐爱卿辛苦你了。”

徐知远有些愣神,旁边的同僚不动声色地推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躬身道:“臣领旨。”

国子博士是国子学里面的讲师,掌教三品以上官员的子孙,共有五名博士。国子学也叫做国子监,乃是齐国最高的官学。

徐知远刚过不惑,四十有一,乃是玄和三年进士,极具才华,百家经义,皆有涉猎,尤擅儒法之道。只是他并非出身世家,性子又比较刚烈,不愿屈节迎合世家权贵,因此年过不惑,也才是个正五品的国子博士,在这高官权贵遍地的金陵实在算是个芝麻小官。

不过这次却是个极好的机会,云鸿让云逸拜师,这就等于是皇子的授业恩师,如果云逸被立为太子,乃至于最后登基做了天子,徐知远的身份可就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帝师,无数读书人的最高理想,不过能够实现这一理想的却是寥寥无几。

不说徐知远的心里状态,云逸也是心下苦笑,他上辈子读了那么多年书,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仍旧要继续读书。

赏赐过云逸,云鸿道:“此次二皇子顺利回京,吴王御史中丞以及骁卫校尉罗平功不可没。罗平罗校尉乃是武国公的后人,颇有当年武国公之风,特封其为忠武将军,骁卫副统领。”

“臣谢陛下隆恩。”

列在武将末尾的罗平赶忙出列谢恩,忠武将军是正四品的武官,是个虚衔,只领一份俸禄。然而骁卫副统领却是实职,金陵六卫各自设正统领一名,副统领两名,一卫有三到四万的兵马,在这京畿重地,足见权柄之重。

接着云鸿又道:“御史令洪老大人年迈体弱,精力不济,早就向朕乞骸骨,朕因为没有合适的御史令人选,一直拖着。这次御史中丞王铭巡视西北平安接回二皇子有大功,特擢升其为御史令。洪康洪大人加少傅衔,准许在家养老。”

“谢陛下!”

这次是洪康和王铭一同出列谢恩,御史令官居正三品,同六部尚书品衔,差不多已是齐国文官最高实职。王铭从正四品的御史中承升至正三品的御史令,可以说是仕途上的一次大升迁。而洪康虽然退休,但是有个少傅的虚衔,也算是光荣退休。这是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也可见云鸿对朝堂的掌控能力。

“至于吴王,”云鸿有点犯难,云凌已是亲王身份,官职没法再升,赏赐些钱财,似乎又有些不够分量。

这时吴王云凌道:“陛下,别的赏赐我都不要,只想要陛下珍藏数十年的那张焦尾琴,不知陛下能否割爱?”

吴王所说的焦尾琴便是历史上那张声名显赫的焦尾琴,已经有近五百年的历史,琴音仍然悦耳如旧,实在是一宝物。

云逸先是一怔,而后摇头笑道:“那焦尾琴朕虽然珍藏数十年,但朕也不懂音律,你若是要,那便送你了。至于赏赐,权且记下,等以后有好的东西,再给予你。”

接着云鸿又让户部拿出一笔钱财赏赐给前番在封州墨虎之乱战死的骁卫兵士,对于这些英勇牺牲的兵士,云鸿也是不吝赏赐,务必不能让这些兵士家属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