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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邀请

眼看着天色已晚,应该要到酉时了,想起要去跟阮家兄妹一起用晚饭,魏争只得满腹心事的离开了后院菜地。等他到了阮仁雄房中,阮婷鹿也在。桌上卤味数碟,爽口小菜几样,精酿一坛,煮的喷香白米饭,三人围坐桌前,边吃边聊。

“阮大哥,你对小弟的救命之恩,小弟真是铭感五内,大恩不言谢,小弟今日借花献佛,先敬大哥几杯!”魏争在军中厮混过,酒桌上的一二三还是清楚,而且阮仁雄对他有救命之恩,这几句话倒也语出至诚,“大哥请,小弟先干为敬!”

“哈哈,好小子!咱们干了!”阮仁熊一开始还以为魏争是个小少爷,谁知这一开口,竟合了自己的脾性。两人言语投机,客套了两句,就开始推杯换盏起来。

阮婷鹿自小与哥哥一起长大,也见过几次哥哥跟豪客畅饮,是见怪不怪的了。真心不想理这两个浑人,自己在一旁吃得开心就好。

来回数巡,两人酒酣耳热起来,魏争把能说的都说了,阮仁熊也不疑有他,全盘接受了魏争的说辞。

阮仁熊已经从余伯那里知道了魏争的本事,就存了收纳之心,劝他既然一时难以找到回家的方法,不如先跟着自己闯荡一番。魏争也正有此意,自然是没口子的答应了。

是夜两人尽情畅饮,都喝得酒酣目迷。阮婷鹿早便不耐烦了,而且觉得哥哥还算了,魏争与自己一般大,竟也喝了个半斤八两的陈酿,心里觉得不妥,就开口要他们差不多行了,两人这才意犹未尽的散了。

回到自己房中之后,魏争取过净桶,长长的解了个小便。随着连绵的哗啦声,魏争脸上的红晕眼见着就慢慢褪去了。

酒有发散之效,一般情况下修行中人是忌酒的。但难免偶尔要应付一下,又或者本身有些嗜酒,于是就有各种方法,将酒力化去。魏争的办法简单直接,就是将酒气逼住,小便一个就完事了。

“做盗匪么?”魏争坐回床边,自言自语道。

刚才酒桌上,阮仁熊言下之意让他不久之后,去跟自己外头闯荡的兄弟们见一见,至于他那票兄弟们是做什么营生的则含糊其辞,魏争一听就心中有数了。既然不可说,便是不怎么能见光的买卖了。加上阮仁熊动作和语气,魏争登时猜了个**不离十。

“这类行当不但非是正途,而且消息也不太灵通,并不合我现在的需要啊。”想到这里,魏争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阮仁熊虽然活脱脱一副土匪样,但还有点别的不同在内,是什么呢?”一番苦思也不得其果后,魏争决定暂且把这事放在一边。

只要再给他几个月的时间,修为恢复到灵通圆满境界,自己就能开始尝试修炼道法突破,到那时就能使用的术法便多了,神变之术也能运用自如,有什么事再说不迟。

魏争可以感觉到,随着阮仁熊的归来,这座小城中的气氛诡异了许多。自己曾经希翼的平静生活,很可能终究是梦幻一场了。

叹了口气,魏争无奈地盘腿坐好,开始坐忘练气了。

果不其然,才隔了一天,就有人清早的大张旗鼓来拜访阮府了。

魏争住的青瓦房其实离正门还有点远,跟阮婷鹿的闺房分在阮府的两侧。这日天刚蒙蒙亮,阮府大门口就有人吹打起来,锣鼓唢呐的一通子响了,把阮府连带四面邻里的人全都闹起来了。

阮仁雄喜欢穿清白二色,下仆则衣多皂灰,只有阮婷鹿和有头面的女子、丫鬟,才衣饰色彩缤纷。自打那天月夜人屠之后,魏争就换掉了青色的衣服,捡了白色的衫裤来穿。听到门口嘈杂,魏争也不打坐练气了,起身穿衣,想绕到门口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刚走过拐角,就看到阮婷鹿带着丫鬟红儿,鬼鬼祟祟的在门廊处探头探脑的张望。魏争站在她们后面不远的地方,不禁心中莞尔。咳咳,假装咳嗽了两声,提醒她二人。

果然,两人听到有人在身后咳嗽,如同被蝎子扎了一般,打了个颤儿,惊慌的转头来看,见是魏争嬉皮笑脸的吓唬她们,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阮婷鹿娇气的对他一指,压低了声音说道:“要死了你?可吓到我了!”红儿赶忙拉了下小姐,说道:“小姐,少爷他们往门口去了,前庭是个空地,咱们没地方藏儿。”

阮婷鹿看了看魏争,又转头望了望门廊那头,小脸紧巴了一下,说道:“小阁二楼那里的窗户里大门很近,应该能看到哥哥他们,兴许还能听到一点声音。”红儿看了看魏争,还是觉得看热闹重要,说道:“那咱们去吗,小姐?”

阮婷鹿拍板决定:“走!”

两个小姑娘不理魏争,就找地方听墙角去了。魏争本想直接去门口的,但是现在改了主意,跟着阮婷鹿她们走了。

待得两人进小阁的时候,阮婷鹿发现魏争跟了过来,转身对他说:“你干嘛?!”魏争笑嘻嘻装出无害模样,说道:“想听听门口的动静呀,阮大哥没喊我,我怕这样蹭过去他不高兴呢。”这话正是阮婷鹿自己的情形,倒被魏争先说了,弄得她一时不知怎么接话好了。

丫鬟红儿可没多想,只一心要看个热闹,不停的拉着自家小姐,说道:“小姐,还看不看了?等下少爷他们都说完了。”阮婷鹿这才懒得再管魏争,一跺脚先上楼去了。

魏争脚步轻盈,也跟着她们上去了。

阁楼虽然叫做小阁,但并不小,这面墙上开了两扇窗户,其中一扇就能直接看到大门处的景象。阮婷鹿和红儿两人,正挤在那窗的沿台上,低声耳语着看热闹。

魏争也不好凑过去跟她们挤在一起,便来到远一些的那扇窗户旁,凝神看去。

好大一圈人马围在阮府大门前。靠外一面的人多衣皂,八成是来访者的跟班。靠里边这头的人多衣白,看样子应该是阮仁雄带回的弟兄了,虽然这些人大多低眉敛声,但是偶尔有睁眼打望的,就显出眼中内蕴精光,非是庸手。

为首一男子正跟阮仁雄寒暄客套,那人一张肥脸,高胖体壮,衣着华丽,不是庞家大少庞寅虎,还能是谁?

那天夜袭阮府的人马,魏争虽然没问背后主使,但基本猜得差不多,肯定跟这个庞寅虎是脱不了干系的。那时阮仁雄不在,但事后想必余伯定会告诉自家主子,现在看阮仁雄还跟庞寅虎谈笑风生的样子,真不知道阮仁雄到底是怎么想的?

突然之间,魏争觉得阮仁雄这人,并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样,是个简单粗犷的一莽之夫了。

这窗口虽然能看到门前情形,但是毕竟离得远了,声音就有些听不清,不过这指的是阮婷鹿和红儿她们。魏争尽管现在修为低浅,但是运使灵力集中在耳目之间,便能看出许远,听清不少东西。

只听庞寅虎托着阮仁雄的双臂,操着公鸭嗓子嘎嘎笑道:“雄哥总算是回来了,可想死小弟我了啊!”

阮仁雄也抓住对方的手臂,大笑着回答:“哈哈哈哈!不敢不敢,虎大少惦记的可不是哥们我吧?!哈哈,俺还真带回来几个好物儿,到时候让虎大少帮我把握把握,如何?!”

阮仁雄言下之意,似乎是指有人趁他不在,暗中觊觎阮府之事。魏争听了撇嘴一笑,这阮仁雄说的是话里有话啊,真不能把他当做个一匹之夫来看的。

但庞寅虎却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一般,笑眯眯的说着:“好说好说,雄哥的眼光,向来是错不了的。”突然一拉阮仁雄,对他附耳说道,“上次你送给爹爹的那几个小娘,爹爹就爱如珍宝咧!”说到这里,两人又分开身子,齐声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两人不再互相托着双臂,而是改为握住双手。庞寅虎继续说道:“哈哈,听说昨日是爹爹请你,我竟没蹭上桌!今日说什么雄哥也得给我个面子,咱们去我那里好好喝一盅,我给雄哥接风洗尘呐!”

阮仁雄笑着应了。这时,一张蜡黄脸,皮笑肉不笑的尤庶乾从庞寅虎身后踱了出来,大声插话道:“两个碰友喝酒,竟不带上小弟么?!”

庞寅虎闻言笑着斥道:“放你妈的屁!哈哈哈哈!”阮仁雄也松开庞寅虎的手,笑着锤了尤庶乾一下,说道:“好!大家一起去喝酒快活!”

原来尽管尤庶乾是庶非嫡,但是尤家嫡子尤宗乾一般潜修不出,很多事由他这个庶子出面料理,是以阮仁雄也认识他。

三人笑谈了两句,走上来一个庞府管家模样的老头,低声说道:“少爷,老爷他们可还等着呐。”

庞寅虎这才敛了笑,无奈的说道:“唉,差点忘记了,我爹叫我来请雄哥,先过去跟城里那帮大老爷们吃个茶,咱们喝酒可能要晚点了。”原来,庞寅虎上门其实是受了庞佶的差遣,并不真是过来问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