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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又是

既然两人说定,那阮芩鹿就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了,反正等观礼一完,阮仁雄迟早也要回府休息的,而魏争则是打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往下凑。

那些个贵人权豪看上去人模狗样的,实际上全部唯利是图,魏争既不想从他们身上获取什么,也不想成为他人争夺的棋子,能低调的继续呆在阮府,是他最希望的了。

但还有一件事魏争颇为在意,数个时辰之前找自己谈话的尤宗乾在哪?当时看他的意思是要出城再入城来走这个过场的,但现在阮仁雄和庞寅虎都已经出现了,剩下的这位尤府少当家在哪里?

魏争稍稍偏头扫视,发现刚才上台前帮他拉人让道的那个尤府黑衣侍卫就站在不远,脸上带着面罩,只露出一双目光阴沉的眼睛在到处打望,见到魏争看他,他也毫不客气地回看过来。

魏争稍感不悦,便不去看那侍卫了。猜不透尤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安排,魏争便懒得多想,决定只等这仪式结束,就护着阮芩鹿速速返家。这信海城的形势越来越诡异,必须让自己的修为尽可能地提升,才可以有备无患。

“哇!”“好!”突然百姓又爆发出一阵欢呼,把魏争从失神中扯了回来,往下一看,却是阮仁雄和庞寅虎两人走到一个木质的踏板上,合力握住一把等人高的大刀,似乎作势要将那鬼尾狮象尸身的头颅给斩下来!

那鬼尾狮象是成了气候的妖兽,光是一颗头颅就有寻常男子半身高下了,血盆大口一张足可以生吞半大孩童。

被阮仁雄设伏击杀之后,就匍匐着放在特制的板车上,头颅却不是闭目僵死的模样,而是一副瞠目张牙的神情。刚才甫一露面就惊住了观礼的百姓,现在阮庞二人要当众斩下它的头颅,却是一种耀武扬威之举了。

寻常百姓平日里只能老老实实的生活度日,但凡做了点什么出格的事便要触犯律法,所以对这种杀生放血的事情最喜围观了,更何况要斩掉这么大一只凶恶妖兽的头颅,哪怕它已经是个死物了,也让同样他们觉得激动不已。

魏争还真有些佩服谋划这仪式过程的人了,一步一步引动观礼百姓的情绪,**起落有致,花样百出的彰显权贵威势,这一趟下来,信海城中的那些豪强地位愈发巩固了。

但至少有一点好处,自此之后阮仁雄也是信海城中一位新的权豪了。他的队伍作为主力剿杀了鬼尾狮象,所求不但是这妖兽身上的部分灵材,更是能在信海城中自主立足的资格。如果之前还有家族质疑阮家入住信海城的动机,那现在这些故老的家族已经大多承认了阮仁雄在城中的地位。

只要阮府能够平平安安的度过一段时间。等魏争的修为恢复到一定程度,那时便万事好说了。不论是提携一把阮家,还是干脆带人远走高飞,他都可以进退裕如的了。

这时阮仁雄和庞寅虎已经在踏板上摆好了姿势,两人四手同握一把大刀,对着鬼尾狮象的脖颈就斫了下去!

这两人一个膂力过人,一个天生壮大,二者合力一斩,直有开岩裂石之威!那鬼尾狮象的头颅被咔嚓一声剁了下来,骨碌碌的滚在地上,引得百姓又是一阵疯狂的呼喊!

阮庞二人挥刀用力太过,刀刃砍断了狮象的脖颈之后还卡在了车子的木板上,他们也不去管了,就让那大刀斜插在那儿像个旗杆也似,只顾走下踏板来接受百姓的欢呼和权贵的追捧。

阮芩鹿虽然不能下去祝贺哥哥,但是在看台上也是津津有味,趁着周围的呼喊声小了些,大喊了两声“哥哥!哥哥!”终于让阮仁雄注意到了她,马上对她挥手大笑,意似欢喜非常。阮芩鹿见哥哥看到自己,也是格外开心嬉笑。

看台上年轻人这一块几乎都没有下去。因为若是一窝蜂的堵上去,会影响那些大佬们和阮仁雄他们站立的空间,要是变成一锅粥似的混乱,那便不是什么光伟形象了,与挤在一处的平头百姓们何异?

等到凯旋礼成,阮仁雄和庞寅虎带头,一众贵人大佬们都往城中去了,连载着鬼尾狮象尸首的大车也缓缓驶入了城内,这时候看台上剩下的那部分人才缓缓下来跟在后面入城。不过好歹蹭到了两边夹道欢迎的百姓们的欢呼和崇拜,这些年轻一辈的世家子女也算是心满意足了。

魏争护着阮芩鹿,也混在这群年少的世家子中间步入了城中,刚一入城就发现有人引导民众去一旁的街巷中用餐。

却是城中权豪们设了大宴,请来观礼的民众饱食一顿,这下更是让百姓赞不绝口,竟然对那些平日里欺压自己的权贵们歌功颂德起来。

既然连平头百姓都能设席相待,那权豪们自己岂能没有歌舞盛宴?早已在庞府中摆下庆功酒,只等客人到齐就能不醉无归了。

不止所有城中大佬贵妇得了邀请,便是那些年纪尚幼的世家子女也能与席庞府,甚至连魏争都被下了请帖,还是一个熟人半道靠了过来,直言请他往庞府赏脸。

这人声音柔软,穿一身水绿衣裙,不是思梳是谁?魏争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也修了术法,怎么总能拐弯抹角的冒出来,连自己都猝不及防。

这小婢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还跟了那个脸戴面罩的尤家侍卫。所以她横插入队伍的时候,不但无人敢于说她,甚至那些平日里性子高傲的世家子们还井然有序的绕开这块儿,仿佛魏争几人没有栏道中央似的。

魏争根本不听她说话,开口就是:“怎么又是你?”思梳听了一副好生委屈的样子,回道:“怎么就不能是婢子了呢?”

没能见上哥哥,阮芩鹿兴致有些泱泱的,本来二人都默不作声的四处观望,看一看百姓欢庆的热闹就打算先行回府了的,他俩也不可能去跟那些百姓一起吃席。谁知这尤府的婢女思梳突然跑来告知庞府设有庆功宴,也请魏争去坐一席,顿时让他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阮芩鹿打量了一番思梳,饶有兴趣的问道:“争哥儿,这个小姐姐是谁呀?”然后转脸瞪大了眼睛看着魏争,“你们何时认识的呀?”魏争听了这问心中一跳,有些慌张起来。

本来他以为阮芩鹿会因为对方请自己却没请她而不悦,谁知这丫头满不在乎那个,倒是突然问起思梳是谁,自己是怎么认识的。这下不但把魏争闹了个莫名其妙,而且还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了。

“她,她,”魏争也不知自己竟会结巴,“她是,一个朋友的,家里的婢女。”魏争说话的时候,右手不自觉的半举在空中,手掌摊开微微摆动。他主要的目光还是在阮芩鹿脸上,但眼角余光也瞄到了思梳,见其脸色随着自己说话越来越有泫然欲泣的意思,魏争便不好再继续甩脱了,右手从空中一耷,轻叹口气说道:“以前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了。”

“几时?”阮芩鹿小脸微仰,满面春风的追问。魏争继续‘结巴’:“前,前,前阵子吧。”说罢又摸了摸鼻子,似乎一只手就是不能安分,非得到处掏摸不成。

魏争实在害怕阮芩鹿再问下去了,他在阮府几乎足不出户,而阮芩鹿也是亦然。既然她不出门就见不到外人,那魏争是怎么出去跟别人有一面之缘的?

就在魏争眉头一皱,决定不看思梳样子,要狠心丢车保帅的时候,阮芩鹿又骤然把脸一转,再去看四周还在庆祝的百姓了,口中似乎随意的说道:“嗯嗯,那你去赴宴吧。”

魏争修炼仙道,也算敏锐远超凡人的了,这时候下意识就觉得不能答应,几乎是接着阮芩鹿的话就说道:“不去!”

魏争说话的声音挺大,把两个小娘都惊了一跳,但这并非多大事儿,两人都不以为意,只是思梳有些犹豫的说道:“魏公子,你若不去,少爷责罚下来,婢子可担当不起啊!”

魏争心下暗骂,担当你个鞋儿,他能把你煮了还是烹了?派个谁过来递信不好?支了你过来,害的我这里不明不白吃了个憋。

既然心中不满,魏争说话就有些不客气:“不是不想去,是真没空儿,让他下次再说吧。”言罢将脸一挂,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还不快滚’。

思梳听了又有些可怜兮兮的,但这次魏争就不大想让着她了,再让下去就要不能收场了。谁知他硬下了脸面,阮芩鹿却在一旁骤然问道:“你有何事?”把魏争弄了个目瞪口呆。

‘我不就是想陪你一起回家么?’魏争被阮芩鹿这一插嘴闹得好不开心,但不知为何就是生不出气来,只得沮丧说道:“也没什么事了。”

阮芩鹿一双美目忽闪忽闪的看着魏争,魏争突然觉得这丫头是有意为之的,不禁心中又气又笑,干脆也直接把话挑明了,对着思梳说道:“我就是不想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