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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玩笑

我一直站在你身后,看着你微笑,沉默,失落,哭泣……于是,我跟着你开心,跟着你难过,我一直珍惜眼前的你,你却沉迷着过去和她。为了你,我沉沦了!然而,陪在你身边的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茫然若失的我是多余的!——摘自凌月儿日记

观景台的护栏上,凌月儿闭着眼睛自在地呼吸着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安静;微风轻轻地拂过,撩拨着她的秀发,她仰起头,很享受这种感觉,一抹斜阳映在她的身上,美轮美奂,仿佛已经跟大自然融为一体!

黄子夜几经周折,终于寻觅到了凌月儿的踪影,此刻的她已经筋疲力竭。平时本来就欠缺运动,刚才找到韩乐时,感觉体力都快透支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促使她再次狂奔。也许,每个吃货的身体里都蕴藏着一股洪荒之力。

“月儿……”当看到凌月儿独自一人坐在护栏上,刚喊出她的名字,黄子夜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站在一旁屏住了呼吸,害怕惊扰了她。因为凌月儿的脚下是万丈深渊,如果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肯定会粉身碎骨。

脑海里自行脑补了一下恐怖片里的坠楼画面,肝脑涂地!惨不忍睹!黄子夜拍了拍额头,骂了自己几句:“月儿那么好一姑娘,怎么会英年早逝!呸!呸!呸!黄子夜!你会不会说话?乌鸦嘴!什么英年早逝?月儿会长命百岁才对!”

“额……英年早逝?”黄子夜还在自我批评,凌月儿双手撑着护栏,突然扭过头来望着她:“黄子夜!你也很讨厌我么?你也不想再见到我了么?”

黄子夜像受到了惊吓,嘴巴呈O型,因为凌月儿这个坐姿,稍不留神就会掉下去,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月儿……我……我不是说你……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讨厌你……你先下来好吗?”凌月儿皱着眉头望着黄子夜,黄子夜朝她伸出颤抖的双手。

凌月儿激动地说道:“我干嘛要下去?他们讨厌我!连你也讨厌我!你们都讨厌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从这里跳下去,一定不会很痛,也就着地的一刹那有一丝痛觉!嗯嗯,肯定是这样的!”说着,她往悬崖下面看了看。

“不要啊!月儿!你听我说!我不讨厌你!我要是讨厌你,我就不会跟过来了!你快下来!”黄子夜跺着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眼泪都飚出来了:“月儿!你还有家人,还有朋友,还有我啊!你不能就这么离开了啊!你忘了吗?我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把你当朋友了!”

“喂!黄子夜!不想我跳下去!你就坐上来!”凌月儿咧嘴一笑,双腿在空中荡来荡去,朝黄子夜伸出右手:“你过不过来?不过来我跳了啊!”

“月儿!你别跳!我过去!我过去!”黄子夜见凌月儿没了轻生的念头,她毫不犹豫地跑过去紧紧地抓住凌月儿的手,语无伦次地说道:“只要你跳下去,啊!呸!只要你不跳下去,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凌月儿狡邪地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让你做什么你都答应!可不许耍赖!耍赖就是小狗!你确定你不后悔?”黄子夜伸出小拇指:“我从不耍赖,你不相信我?我们拉勾勾!我黄子夜从来没为自己做的决定后悔过!”

“哦?是吗?那你先上来!”凌月儿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笑,她一把拉黄子夜坐上了护栏。黄子夜左手死死地握紧凌月儿的右手,右手紧紧扶住护栏,双腿往里勾住护栏墩,她紧闭着双眼,不敢往下望。

“喂!我说!黄子夜!你刚才不是说我会英年早逝么?你刚才不是想咒死我么?嘿嘿……你陪我一起跳下去吧!拉了个垫背的!嘿嘿!”凌月儿画风突变,她疯狂地大笑起来,拉着黄子夜的手往外拽。

黄子夜身体往护栏里倾斜,拼命地拉着凌月儿的手,阻止她跳下去,歇斯底里地喊着:“啊啊啊啊啊!月儿!不要啊!你不能跳啊!你还有家人!你还有朋友!啊啊啊啊啊!我不能死!我还有妈妈!我还没对他说我喜欢他呢!我还不可以死!啊啊啊啊啊!”她的喊叫声响彻了整个峡谷。

韩乐听到了黄子夜的喊叫声,咬紧了牙关,像离弦的箭一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冲去:“月儿,黄子夜……你们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我已经失去希儿了……我不想再失去其他重要的人了……”

林晓颖喘着粗气跟在后面:“阿乐……阿乐……等等我……”她这速度已经突破了自己的极限,从来没像现在这样不要命地追逐,也从未见过韩乐这么不顾一切地奔跑:“凌月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你们千万不要出事……”她捂着肚子边跑边擦着眼泪。

“喂!我说!黄子夜!你别叫了!我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你的肺是铁做的吗?喊这么大声这么久都不停顿一下的!”凌月儿左手捂住耳朵,使劲拽了拽被黄子夜死死扣住的右手:“啊啊啊啊啊!黄子夜!你再不停下来!我真的有想跳下去的冲动了!”

黄子夜睁开双眼,眨巴眨巴眼望着还坐在护栏上的凌月儿,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月儿!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哈哈哈!还好!我拦住你了!还好!你没跳下去!”

凌月儿朝她挤了挤眼,坏笑着,黄子夜似乎明白了什么:“好你个月儿!你居然跟我开这种国际玩笑!你太坏了!刚才差点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妈妈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韩乐了!我都还没跟他说……”喋喋不休的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些什么,她赶紧打住。

凌月儿笑呵呵地望着捂住嘴巴的黄子夜,饶有兴趣地问道:“黄子夜!你还没跟他说什么?说出来啊!告诉我呗!你还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嘿嘿!别害羞嘛!嘿嘿!说出来嘛!”此刻的黄子夜耳根已经红了一大片。

其实,凌月儿已经猜到了黄子夜想对韩乐说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她知道黄子夜对韩乐有爱慕之情后却没有一丝醋意,她只是觉得黄子夜对韩乐也许是小女生对偶像的那种崇拜而已,仅此而已!

“额……这个……有点难以启齿……我说出来了怕你会笑我……你就别问了……嘿嘿”黄子夜含糊其辞地敷衍着凌月儿,别过头去,她的脸已经红成了红苹果,调皮地晃了晃双腿,刚才的恐惧已经抛到九霄云外了。

“好吧!不问就不问呗!不过!咳咳!你刚才好像答应了我什么……”凌月儿伸出食指勾住黄子夜的下巴,把她的脑袋别过来:“小夜夜……咦!你还记得么?”凌月儿一脸坏笑地望着自己,黄子夜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小夜夜?月儿……我是答应了你,只要你不跳下去,你要我干什么都答应你!你……你……你想干嘛?”

“嘿嘿……我现在不想要你干什么……以后再说!我只想跟你说……你看看护栏下面!”凌月儿朝黄子夜挤了挤眼,示意她朝下面看,黄子夜紧张地握紧凌月儿,扶着护栏往下面看了一眼:“啊啊啊啊啊!凌月儿!你这个骗子!你这个大骗子!”

原来,护栏下面有一张安全网,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意外坠崖的最后一道安全设施,半滩峡自从开发以来,发生过多起意外坠崖事故,但却从来没有人死亡过。

“黄子夜!你是不是以为我想不开要轻生?我有那么不堪一击吗?我要轻生还等你来我才跳啊?你傻啊你!你那么久才追过来,我都可以跳好几次了!嘿嘿……”凌月儿捏了捏黄子夜的丸子头,抿了抿嘴唇:“我就是想一个人静静,不过!你追来了,我很高兴!有你陪着,也挺好的!至少我可以逗逗你!嘿嘿!”

“月儿!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他们不理解你,但我理解和相信你!不为别的,因为你是我的朋友!”黄子夜拍了拍凌月儿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你做什么都是为了韩乐好,就是那个林晓颖有点可恶!她说话太没轻没重了,你别往心里去,就当她说的话是放了个屁!”

“呵呵……晓颖对韩乐好,也没什么错!其实,我这么对韩乐也是一时冲动……看着他那样……我……我对韩乐太……他没事了就好!哎……不说这个了!逗了你一下,跟你聊了一会,心情就好多了!呵呵……黄子夜!谢谢你!”凌月儿捏了捏黄子夜胖乎乎的脸蛋。

“谢我!嗯哼!准备怎么谢我啊?嘿嘿……你是不是也得答应我为我做一件事才公平啊?嘿嘿!”黄子夜嘴角一翘,眉飞色舞地望着凌月儿:“小月月……咳咳……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嘿嘿!是你自己答应我的,我又没逼你!我们还拉过勾勾!你想耍赖?”

“啊啊啊啊啊!我是被你骗了才答应的,你太坏了!哼!我不管!你也要为我做一件事才行!”

韩乐跑上观景台时,全身已经湿透,他气喘吁吁地扶着护栏,红红的眼眶湿润了,也许是因为自责,或许是因为庆幸,还可能是因为高兴……因为她们不但安然无恙,还坐在护栏上嬉笑打闹着,看着她们的背影,他心里悬着的石头落地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