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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那一角的风情

欧三元从电单车上,把那两袋今天的要卖的西兰花提了下来,然后把电单车的大脚撑(跟摩托车的类似)支了起来,并神奇的从车踏板上抽出了一薄薄的木板,长一米,宽不到0.5米,这也是他昨天都已经准备好的,在住的地方找了半天,恨不得把门板拆了下来,最后才在二楼的某个角落找到这么一块,至于它原来的作用,欧三元就管不了这么多啦。.

他昨天的设想是这样的:电单车摆开,然后把木板放在车座的位置上,西兰花就摆在木板上卖,人就站在车后面,就连要找零的散钱他都已经准备好啦。

现在是万事俱备,只差顾客啦!欧三元看着眼前按照自己设想已经摆好的“摊”,心中很是高兴,这第一步就这么实现了。

站在摊后,欧三元正式的把笑容拉了起来,微笑,俗话说,和气生财嘛,微笑能带给别人一种亲和力,本来他还在想着,是不是需要喊上几句,“卖西兰花啊,新鲜刚到的西兰花啊……….”不过,发现整个街市都没有这么做的,大家不管是买的还是卖的,似乎都很有默契的你问一句,我答一句的,就完成了整个过程。

算,省了,不过,伤他心的是,昨晚他还在临睡的时候,排练了几次,不但用普通话喊,就连柳州的本地话,也进行了几次,当然,不用喊更好,相对于他这种有点宅的性格。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啦!自己的摊前,人来人往,另一侧的过往人群就不说了,走他这一侧的人群也不算少,不过,经过他的“摊位”前,要不就直接趟过,走得慢的,也是随意的看看,连问价格的人都没有,天啊,简直就是完全无视欧三元那满脸的微笑啊,害得他一个劲的在心中嘀咕:我容易吗我,脸都快笑麻木啦!再笑久点,怕都会抽筋啦!

一个看上去慈眉善目的阿姨,正在通过他的摊,欧三元也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心急随口就喊到:“阿姨,看看,需不需要点西兰花,很新鲜的哦”

人往往都这样,没有喊之前的万般担心,犹豫,彷徨,就因为喊出口后,一切都消失啦!欧三元也明显的感觉到心中的一股压抑随风而散,剩下的就是那浓浓的期待。

那位阿姨长得还挺有福态,最多也就是60多岁,虽然天气比较冷,但没有象很多老人家那样满脸皱纹,明显的青黑色,她提着一菜篮,就一个人,看那打扮,收拾得很利爽,估计也是退休老干部或者以前坐办公室的那类吧!

阿姨听到了欧三元的招呼,脚步也停了下来,看了看欧三元,又瞧了瞧他跟前摆的西兰花,然后摇了摇头,并回答道:“不用,不用”,就走了。

接着,欧三元只要见到从他摊前走过的,都这么来上一句,不过,很可惜,都没有愿意买的,真是郁闷死他啦,也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大家都不想吃西兰花呢?还是对他的西兰花不感兴趣,如果是后一个答案,那应该没道理啊。

欧三元再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摆出来的西兰花比别人的差不到哪去啊,看那花蕾,绿油油的,均匀分布在整个花球上,根系翠绿,而且他还跟别人学了一招,就是出门的时候装上一瓶自来水,洒点水在西兰花的表面花球上,看上去晶莹欲滴,实在是新鲜得紧。

无聊的他,又习惯性的拿出了香烟点上,也懒得喊啦,走过路过,露个微笑就罢。

一边吸着烟,一边看着隔壁摊的大姐在忙乎,心里真不是滋味啊!

你看看别人,又秤了一个顾客,动作娴熟得很,真是……等等,等等,欧三元脑中闪现出一件东西,秤,对,就是秤。

弄了半天,欧三元竟然忘记了这样东西,出来卖东西竟然没秤,那还怎么卖啊,真是失败,他这时的心情是多么的懊恼,狠狠的把烟扔掉,这也的确怪他太大意啦,欧三元的心里一直都认为每一朵西兰花就是一斤,所以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还需要秤,也许他心中还理所当然的以为别人也跟他一样的认为吧。

“现在可怎么办,怎么办”这时,欧三元连基本的微笑都没有啦,剩下的就是烦躁,一种很可能导致他今天没有任何销售的烦躁。

就算立刻去买秤,看来今天也来不及啦,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去哪里买,这个街市上肯定没有,除非到大点的农贸市场可能有吧。可问题又来啦,如果现在去买秤,那自己的摊怎么办?周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再驮着去,那不是要他的老命嘛。

发生在街市上的这一角,也许也称得上是怪异吧,真是可怜的欧三元啊,让我们为他默哀吧。

可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却发生了欧三元都想不到的事情,那就是他竟然开张啦!原来他还想着再烧支烟,就回去啦,等买了秤,给王阿姨送货回来,下午再来卖。

第一个停下来问价的老师傅,他记忆深刻,高高瘦瘦的,戴着副眼镜,估计也有近70岁了吧,经过他的摊位前,好象没有看到欧三元那颓丧的脸,问了问价格,欧三元也没有抱什么希望,说真的,就算别人想买,他也没办法秤啊。

喊价3块,因为他知道别人都是卖四块一斤的。

那老师傅听到价格,脸上也没有多大反应,只见他顺手就拿起了一朵,左右的翻看了一会,然后用鼻子闻了闻,才给欧三元递了上去,意思就是秤好就买了。

这个时候,欧三元还真是哭笑不得,只能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老师傅,呵呵,这个,今天忘了带秤来,要不,你看着给吧。”

幸好,周围的环境比较嘈杂,左右两边的摊位上都有人,没有别人留意到他,不然,今天可真是丢死人啦!

看到那老师傅惊讶得都张开了嘴,欧三元自己也感觉到脸上有点烫烫的。

不过,看来那老师傅也是一知识分子出身,也没有任何的粗语和不高兴,只是把西兰花放好,看那架势,估计是准备走吧。

欧三元这时候的心思复杂得很,既希望开这个张,又怕引起麻烦,如果吵起来,那可就不是他的初衷啦!

不过,最后还是希望占据了一切,他急忙的说:“老师傅,你看,要不这样,一朵就算一斤吧,如果你不放心,怕不够的话,那就买一朵再送你一朵。”说完,还不忘一手拿一个在展示给那老师傅看。

那老师傅眼镜后的眼睛明显的张大,刚才他拿在手上的西兰花,递过去秤的时候,他心里还在想着,估计有一斤多吧,够煮一次啦!至于价钱他倒是没有留意,这两个月以来,每次到菜市场,他都会买点这东西,因为医生也建议他多吃西兰花,可以降血压,所以对于西兰花的好坏他可是知道一点,现在是西兰花的上市季节,买之前要看看色泽够不够绿,新不新鲜,最关键就是闻闻香味是否浓郁,虽然在最后的收成前半个月,就不应该喷洒农药,不过,有的黑心商人还是埋没了良心,如果香味闻不出来,证明上面还带有农药的残余,其实刚才他闻到了很浓郁的西兰花香味时就已经决定买啦,不过,遗憾的是对方没有带秤也只好做罢,可面前的这位小哥倒好,买一个还送一个,“是不是自己耳朵听错啦,”老师傅在心里想到。

欧三元还以为对方没听懂,更是使劲的在边说边拿着两朵西兰花在比划着:“老师傅,你绝对放心,我这西兰花绝对新鲜,一朵绝对有一斤重,你拿一下就知道啦。还比别人便宜,人家卖四块,我只卖三块,你买一朵,我再送你一朵,绝对亏不了你。”

欧三元似乎在急着卖出去,声音也在逐渐的加大。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声音已经引起了周围的那些主妇们的注意,主妇们那可不是简单的,那是买菜都买得成精啦,各种菜的价格都已经刻在了心里面,听到有这么一天大的便宜,当然是内心雀跃,放下手中正拿着的东西,正在做的事,就不约而同的围了过来。

“那个场面是很可怕的,自己就象一艘在海啸中不断被抛起的小船,那些家庭主妇们的手都快把自己给掐晕了,这个来两斤,那个要两斤,整个过程是艰辛而又刺激的,结果皆大欢喜”——后来欧三元回忆第一次自己卖西兰花的过程,还一直在冒冷汗。

等着那些家庭主妇以及那位老师傅高兴的离开了哄抢的摊位,我们能看到的,只剩下在现场还在傻笑的欧三元,电单车的位置都好象换了一个位置,幸好还撑在那里,电单车上放置的木板也掉在了地上,原来带来的两个纤维袋也不见啦。

欧三元摸着口袋里的近百块钱,开心而又满足的不知道怎么形容,因为,里面有他自己今天赚到的四十多块钱。

PS:二个小时后再发一章,存稿只剩十章啦,喝点茶,咱仍在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