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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被迫加班◆

猪头关禄一直也没学会电脑三维设计,理由是肚子太大坐下来不舒服,当然他也没有学会如何操纵虚拟演播室,最终他选择了灯光师这一行业。说实在的这活儿倒是与他的身材极为相配,高高大大,铁塔一样的身材,扛多大的灯都不费劲儿,成天站着,不用坐下来撅到肚子。

我又在栏目组呆了一段时间,因为艾狄一直没找到适合的人选,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我经历了许多奇异的事情,一些真正的灵异事件,这些事件很吸引人,现在我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集体,四处流浪的打算几乎已经搁浅。

数百万的“真三维虚拟演播室”被我修好以后,几乎成了我们组的专用演播室。(其实针对一些简单的拍摄,实景演播室更具优势,更方便实用,之所以我们栏目组要用这样的设备,主要是艾狄太爱幻想,太愿意将想象的东西变成现实。)

制作虚拟场景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需要人的想象,需要艺术修养,需要技术含量,而最难的则是与领导的沟通,艾狄的描述是虚无的,我需要理解,并最终通过电脑实现出来,这样就需要不断的磨合,理解对方的语境,了解设备所能实现的效果,现在我和艾狄的配合已经相当的默契了。(艾狄对虚拟演播室的要求可不简单,并不是简单的室内装潢设计,她所要求的物件很多都需要重新设计制作,没有现成的模板。)

有了这套几百万元的虚拟演播室,栏目组的工作可谓是如鱼得水,节目质量蒸蒸日上。水涨船高,栏目间的广告段位要价也是越来越高,现在的价码已经几乎翻了一倍。

我在栏目组的职务是三维特效师,兼编导。给私人打工,其实职业分得并不是很详细,哪儿有事儿哪儿到,让干什么干什么,所以我的工作更像是一个杂工。

电视台的工作还算轻松,不过要求政治过关,其实这一点不用过分强调,因为现在的节目都是以经济为核心,都在向钱看,那种政治色彩浓烈的节目越来越不合时宜,尤其艾狄的节目,与政治一点儿都挂不上边儿。

时间推回到那一年的夏天,僵尸的事件刚刚结束,滨城的天气潮湿闷热,我不太记得那天是几月几号,只记得黄历上写着诸事不宜。

整个一个上午我都无所事事,无聊地翻看着厚厚的报纸,寻找着发生在世界各地范围内的离奇死亡事件,我只是在无意识的翻阅,寻找着感观上的刺激,到了下午,艾狄突然通知要加拍一期节目。

调好了设备,几个人坐在一起等,可是主持人易云却迟迟不到。

小有名气的神棍易云,因为上了几次电视变得更有名气!不少企事业单位的老板,经理,政府官员都找他来起卦,批字,神棍也就成了大牌,名牌了,以前抢着来录节目,急着上电视露脸儿,现在却总是迟到,这不,本来应该下午两点录节目,现在都晚上八点了,人还没到。

由于是灵异节目国家不让播,可天高皇帝远,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我们电视台又不上星,覆盖面积只有本市区,所以领导狠宰了承办方一笔,所谓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收了人家的钱就得做节目呀,这就苦了我们这些制作人员,大半夜还得等着录节目。

今天加班的除了我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摄像师大非,一个是灯光师关禄,为了更好营造诡异的气氛,这次用到了真三维虚拟演播室,这套设备全台就我能弄明白,所以这个活儿想推都推不掉。

给那个神棍打电话总说一会儿就到,他这一会儿真长,从下午两点一直一会儿到晚上八点,我们三个大男人最开始是一顿瞎侃,什么经济生活,国际国内形式,太空异种外星人……,什么都侃,实在没侃的了就打扑克,后来扑克也玩腻了就开始看报纸,可能是生活太平淡了,所以我爱看离奇事件,最好是有关生死的那种,而他们俩是一对票友,一个爱研究股票,一个爱研究彩票。

“哎呀呀,不好意思让各位久等了,”神棍红着小脸儿走进演播室,你可别误会他的脸红可不是因为迟到,那脸红扑扑的意气风发,那脚虚虚浮浮犹如腾云驾雾,一看就知道又蒙了几个人,发了小财,刚吃过生猛海鲜鲍参鱼翅,喝了点陈年佳酿。

一身合体的唐装,纸扇轻摇,寸头,鼻子上夹着一幅金丝边眼睛,一双似睡似醒的眼睛,似乎从不仔细看人,但你的一举一动绝逃不过他的眼睛。

“哎呀,偶地神呀,你可来了,再不来我都不用回家了,直接等明天下班了,”猪头一看到神棍进来就想发作。

“又哪个冤大头上当受骗了”,大非也来了一句。

我看着进来的神棍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就算打招呼了,其实神棍早来晚来对我这样一个单身贵族来说都无所谓,反正在家与在单位也没多大的区别,神棍慢条斯理地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福兮祸之所福,祸兮福之所倚,人怕出名,树大招风啊”,神棍嘴上叹息,但脸上却是春风得意。

“哎呀,居士今天是将马匹拍到驴蹄子上了,还是将大闺女算成孩儿他爹了,为何发此慨然之叹呢?”猪头继续冷嘲热讽。

“我易云居士是真仙转世,来此是指点迷津,济世渡人的,你们这些凡夫俗子就是在俗世中呆得太久了,浑身透着俗气,本居士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阅人无数还没有把谁的命批错过,拿眼一看便知三世因果,使手一摸便知百年福祸,要不是怕泄露天机太多,我倒真想为三位起上一课”。

“别,别,你还是留点儿精神头去蒙别人去吧!”大非道。

“什么叫蒙呢,命是前生定,佛家称缘,道家称定数,人生天地间只是按照即定的轨迹生活罢了”,神棍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