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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恨

延绵的山群,郁郁葱葱,充满着无限的生机。

山与天交接的地方,红彤彤的一片,如同火烧了一般。云彩,不断变化着形态,演绎着黄昏的美。

天边,忽然闪现出一个黑点,黑点快速的从天际飞驰而来,一眨眼,就到了眼前,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是什么,一下子就扎入了深山之中,久久不见动静,消失无踪。

在群山中一个不知名的山谷谷口,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站立在谷口,一动也不动,如同雕塑般。

他身材高大,肩宽腰阔,生的虎背熊腰,显得十分的魁梧。此刻却是浑身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煞气冲天。那一团乱蓬蓬的头发,在风中摇摆不定,显得十分的糟遢、落魄。英俊的脸庞,此时弥漫了哀愁。眉目间,隐藏着一股浓浓的煞气。

公孙青羽从昏迷中醒过来时,发现妻子不在身边,看着周围那晶光闪闪的冰川,他到处呼唤着妻子的名字。当他看到怀中的戒指时,从中得到妻子的留言,他快疯了。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昔日的豪迈。因为对自己的自责,他整个人性格大变。若不是怀中还有一个未满周岁的儿子,他只怕早就持剑追随妻子去了。

为了完成妻子最后的请求,他强压着伤势,来到这里。

他身前的这座山谷弥漫着浓浓的雾气,稠密的雾气遮掩了山谷中的一切景象。在山谷四周生长着茂盛的杂草和树木,显示着这里人迹罕至。就连野兽,方圆十里之内,不见踪迹,显得有些荒芜、寂静。

山谷中的雾气不断的翻滚着,里面似乎隐藏着强大的怪物。一阵阵凶悍的野兽声以及动物那临死前的凄惨的叫声,从雾气中传来,十分的恐怖。难怪,这里会这么的荒凉。

婴儿在他那强劲的臂弯中,睡的很沉。

公孙青羽抬起头痴痴的望着眼前的山谷,眼神中露出痛苦的神色,过了很久,他偏头看着手上的孩子,伸手在婴儿的脸上轻轻的抚摸着,眼中流露出一个父亲的疼爱。

很快,他抬起头,大步迈向山谷。

一进入山谷中,那浓密的雾气立刻翻滚起来,震耳的虎吼声、狼啸声,犹如就在眼前般,十分的真实。对于这吓人的声音,公孙青羽充耳不闻,一甩衣袖,浓雾顿时消散开去,那些猛兽的咆哮声也随着全都消失了。

走出浓雾,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让人神清气爽。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的山谷。谷中灌木丛生,郁郁葱葱,还有不少野花在这落日中盛开,红、黄、蓝,十分的艳丽。

没想到,在浓雾的背后,还藏着这么一个美丽的山谷。

他刚刚出现在山谷中,就有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

“来者何人?”

随着声音传来,两道身影从远方的竹林上空飞射而来。落地之后,化作两个青年男子。

两个青年男子落地之后,看到男子时,双双一愣。

“公孙青羽!公······公孙······先生,你······你来我们天心阁做什么?”站在右边的那个男子看到公孙青羽时神色忽然有些紧张起来,说起话来,也变得有些结巴了。

他能不紧张么,公孙青羽身上散发的浓浓煞气和弥漫在身边的血腥之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刚刚一定大开杀戒过。

心中有些暗暗吃惊,他们可是知道公孙青羽的为人,能让他大开杀戒,而且现在身上还散发着浓浓的煞气,对方一定是做了什么惹怒了他的事。

公孙青羽抬起那垂下的头,看向两人,声音嘶哑着说道:“我要见旬阳真人。”

两人看到他那深陷的眼窝时,心神更是慌乱。

“老······老阁主他不······在谷内。”

“不在谷内?”公孙青羽有些疑惑的扬了扬脸。

“是的。老阁主早在几年前就已经飞升仙界了。”

“飞升?”公孙青羽微微一愣,“怎么会这么快呢?不应该啊。”

随即又低下头轻轻问道:“现在的阁主应该是紫褐吧?”

其中一个男子小心的应道“是的。”两人面对公孙青羽的这个表情,显得十分的惶恐。

“旬风真人呢?我想见他。”公孙青羽低头沉思了会,说道。

“旬风师祖他老人家在谷里修炼。”

“你们去将他请来。就说我想见他,有要事和他相商。”公孙青羽轻轻的说道。

“啊。是。”两个男子立马松了口气,被公孙青羽身上的血气和煞气笼罩着,让他们都很不舒服,现在能够脱离,心中顿时放松了些。

“记住。我的到来,最好不要让你们谷主知道。”

就在那两个男子暗自松了口气,准备飞身而起时,公孙青羽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震的他心神一颤,差点跌落在地上。整个人不禁颤抖起来。他刚刚还准备先向谷主禀告此事,此刻,却是被公孙青羽看透,心里不禁有些发慌,怔怔的看着公孙青羽,呆立在空中。

另外一个男子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恭敬的说道:“公孙前······呃,公孙先生,还是我去吧。”

公孙青羽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那个男子化为一道流光飞向谷内。而站立在空中的男子此刻却是脸色很难看,眼神偷偷的看着公孙青羽,看到公孙青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咬了咬牙,偷偷的将手伸进储物袋中,快速的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块玉牌,将之藏在身后。在看到公孙青羽没有注意到自己时,迅速的将玉牌捏碎。

以公孙青羽的修为,对于这些小动作,很容易就可发现。只可惜,他的心神此刻却是陷入了悲苦之中,对于那男子的小动作没有注意到。

不一会儿,从山谷远处传来一道惊天气势。这气势,直冲云霄,有如猛龙觉醒般。伴随着气势的散发,一声怒吼,更是响彻在天际。在这气势散发出来时,原本低着头的公孙青羽抬起头来,望向山谷之中。他能够感受到这声怒吼中的恨意。

“实力又有所提升了么?”低声喃喃道。随即低下头去,看着自己臂弯中的儿子,眼神有些复杂。

很快,一道流光从山谷深处飙射而来。一眨眼,一个身穿紫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他的身前。

来人正是这天心阁的现任阁主紫褐。

“公孙青羽。你还有胆敢来我天心阁。”

紫褐一见到公孙青羽,双眼中就燃起一股怒火。语气之间,透露着对公孙青羽的深深恨意。

他能不恨么,眼前之人,抢走了他这一辈子最爱的人。每当想起这件事,他心就会十分的痛苦。每日,他都生活在恨意之中。他恨不得喝公孙青羽的血,吃其肉,啃起骨头,将他的皮剥下来,垫椅子。

“我来不是见你的。”公孙青羽看也不看紫褐一眼。

“哼。我不管你来干什么。现在我是天心阁的阁主。你既然来了,我就有权管。今天,正好了结这几十年来的恩怨。”对于公孙青羽的无视,紫褐更是怒火滔天。

“我和你有仇么?”公孙青羽淡淡的问道。

“公孙青羽,我与你之间的仇恨,比天高,比海深。哼,不要装模作样,当年你骗走我师妹,还不是看重了我们天心阁的炼丹秘法。”紫褐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是为了萱儿才会这么恨我的么。萱儿有你这么一个师兄,是她的福气。只是,萱儿并不爱你,她只是将你当做一个兄长一样的亲人罢了。”公孙青羽轻轻一叹。对于紫褐因为紫萱的缘故,而降恨于他,他又何尝不知。只是,知又如何。他何尝不是对妻子的爱无比的深厚。

妻子为了救下自己和儿子,,而选择与敌人自爆,他就差点发疯了。若不是为了怀里的孩子,他也不会独活。这些日子,他更是生活在悲痛中。

活着的人,生活在对逝去之人的悲痛之中。

“放屁。你怎么知道师妹不爱我。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她的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若不是当年被你花言巧语所蒙骗,以师妹的性格,又怎会违背师傅的命令,而且宁愿和师傅脱离关系也要和你私奔。这些年,师妹跟着你一定受了不少苦。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讨回昔日的一切。”

紫褐站在那咆哮连连。对于紫萱,那就是他的禁脔。

“喝。”随着口中爆喝一声。天地间顿时弥漫起一片火海,随着火海的出现,天地间顿时变得炙热无比。火海出现后,随着紫褐结成的几个手印,顿时一变,汇聚成一朵火云,当头罩向公孙青羽。

看到紫褐说打就打,公孙青羽不禁皱了皱眉头。信手一甩,一把三尺长的玉剑从他袖子中飞了出来。

玉剑一被放出,顿时发出一阵嗡嗡的声音,面对炙热的火海,从剑身上散发出几道剑气。天空中的火云,在这几道凌厉的剑气下,顿时被切割的粉碎,化为天地灵气,消散开去。

紫褐的脸色不禁变了变。飞身往后退去。

“哼。公孙青羽,不要以为你很强,今天就让你看看我天心阁的护山禁制的厉害。”

听到紫褐的这句话,公孙青羽的脸色不禁大变。身形移动,冲向紫褐。

他可是听妻子讲过这个护山禁止的厉害,那可是连十劫散仙都可以轰杀的,更别说他才渡劫初期的修为。

看到公孙青羽快速的向自己冲来,紫褐冷哼一声。一边飞身而退,一边快速的结着手印。

原而,公孙青羽的速度却是飞快,他的手印才刚刚结成一半,公孙青羽的身影就出现在他的身前。只见他抬起那满是鲜血的手,食指与中指合并,掐了个剑诀,指向紫褐的额心,一股另紫褐心神将溃散的气息弥漫在那手指间。

眼看那一指就要迸发,山谷深处忽然传来震天一声。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