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溜得很快，华大很快要迎来联赛的第二场比赛。
第二场比赛华大是客场，比赛场地在B市。
夏小雪小脑瓜里转了好多圈儿，然后与乐宁珊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东方白和柯航睿叫出来吃饭。
“哇，这样我们不就可以去B市旅游一趟了？”当时夏小雪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叫一个高兴呀。
心里盘算着盘算着，制定了一个完美的B市一日游计划。
“你为什么要跟着去？另外，我们是去比赛，不是去旅游。”东方白依旧十二分的没情趣。
眼见着夏小雪要发飙，柯航睿连忙说：“东方老师，学妹师姐呢，是拉拉队队长，我们出去比赛，拉拉队肯定是要跟过去的，所以学妹师姐也会去。”看，人家解释得多清楚，简洁明了，直白易懂。
“是这样……”东方白好像明白了过来，“我一直以为你们只是民间组织，根本上不来台面的，没想到还真是正规的。”东方白说完，夏小雪立马跳了起来。
“东方白你给我说清楚！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本小姐吗？居然敢说我们是乌合之众，真是岂有此理！”
“小雪你不要激动，东方老师肯定不是那个意思，是吧，东方老师？”乐宁珊连连给东方白递眼色。心想这两个人为什么一见面就要开始斗嘴啊，真是天生的冤家对头。
“哼，懒得给你一般见识。”夏小雪鼻子里出大气，要不是旁边有乐宁珊拉着，她铁定要冲上去扁东方白，至于扁不扁得到，这个……另论。
“……”东方白觉得最近无力感越来越重了。
难道果然是老了吗？也对，算起来，自己应该有八百多岁了，应该称为老不死才对。可是，这不是问题的重点。
“小雪，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更何况，我只是说了你们是自发组织的团体，哪有说过你们是——呃，那什么。”东方白在夏小雪一双大眼睛的强烈“注视”下，不得不把那四个字咽回肚子里。
“说没说过都是你的错！”夏小雪恶狠狠地说，东方白不再反驳，他可不想浪费口水来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你们到底还去不去啊？”柯航睿问，没办法，只要有这个学妹师姐在，气氛总会如此的活跃以至于半天说不到重点……
“当然要去！客场比赛要是不带人过去，不然不就没有坚强后盾了？你看人家普大都过来了好多人的。”夏小雪说着，看东方白，“小白，你去跟学校申请一下，我们拉拉队也要过去。”
东方白说：“为什么我要去申请？还有，我带球队已经够累了，你就不要添乱了。”
怒，夏小雪盯着东方白眼睛里飞出来的全是刀子。
“我们是去给你们助威也！当然要你去安排！还说你做教练，这个都不懂，我说小白，你不会真的跟你名字一样了吧？”夏小雪说，很明显的挑衅意味。
“比赛要求里没有这个，观众都是自己有意愿才会追随球队到客场观看比赛。所以，你们去不去都是自愿的，不关我的事。”东方白给夏小雪来了个彻底推卸责任。
本来嘛，他只是负责球队，这些事情，不是应该跟学校那些个管后勤或者是管外联的再或者是学生会的人说嘛？
找东方白，他肯定不干。当然，也干不了。
东方白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体育老师，只要带好球队就行，肯定搞不定这种和“技术”无关的事情，当然不会傻到去接这个烫手山芋。
于是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愿意。
“哇，你又不去，不就是让你跟学校说说让我们也去吗？B市又不远，就算是去一百个人也花不了学校多少路费。学校付得起的，你只管跟学校说就行了。”夏小雪说。
她肯定不是因为路费的关系才要向学校申请，保证。
“那既然路费不多，愿意去的就自己去，不愿意去的就别去不就行了。”柯航睿看东方白光顾吃饭，也不答。
泪啊，只能顶着被学妹师姐轰炸的危险出来说出那东方白隐藏而不愿意说的话。
“你说——什——么？”夏小雪笑嘻嘻地看着柯航睿，问。可是十个手指头已经捏得柯航睿都听到声音了，心里大叫学妹师姐你什么时候开始练九阴白骨爪了？好害怕。
柯航睿不由得向东方白偏了偏。
“柯航睿说得没错。”东方白抬起头来，看了夏小雪一眼。然后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柯航睿欲哭无泪啊。
东方老师，东方师父，你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火上浇油，还有个成语叫做落井下石……这是你一代宗师为人师表该做的吗？无异于让学生死得更快啊……
柯航睿恨不得立马钻到桌子底下去。
“东——方——白——你再说一遍！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那么多女孩子，要是自发组织去，出了事怎么办？你负责得了吗？！”夏小雪越说越其，已经有慢慢站起身来的趋势了。
乐宁珊赶紧拽住她。
“小雪冷静，冷静。小心气坏了身子。”乐宁珊觉得自己自从给夏小雪认识后，人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太多。
比如说这吃饭，要是以前，和不是亲人的男生私下同桌吃饭，怎么都会有些紧张和不自在。
而且，如果对面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的话，就更会羞涩难当。
可是看看现在，东方白就坐在夏小雪对面，而自己跟在夏小雪身边，就是为了给她顺气的，省得这一顿饭还没吃完，人已经给气死了。
乐宁珊心里同样是无奈啊。
天知道为什么这两个人怎么就是不对盘。
“你们不是亲戚吗？都认识这么多年了，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吗？都是开玩笑的，还用得着生气。是不是，小雪？”乐宁珊连忙劝，这两个人，难道吃顿饭就真要把学生餐厅给烧了？
夏小雪头顶上已经看得到明火了。乐宁珊心里叹气。
要是小雪对着东方老师能向对着哥哥那么文静就好了，自己也就不用夹在中间当炮灰了。
真是痛苦。
“谁跟他认识很久了？”
“萍水相逢，素昧平生。”
夏小雪和东方白两个人同时说，然后互瞪。乐宁珊、柯航睿同时黑线了。
还说不认识，连否认都否认得这么默契，要说不是老搭档谁信啊……
“我跟他认识并不久。” 夏小雪说的是实话。
调整了一下姿势，靠着椅背，貌似悠闲地端起可乐慢慢喝着。很优雅的样子。
“我也跟她不熟。”东方白说的也是实话。
放下了筷子。
好好一顿饭又被夏小雪给搅黄了，吃得真的很不爽。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为什么到了现代之后这些优良传统都被丢弃了呢？真是不懂得珍惜的一代啊。东方白在心中感慨。
“你们真的很有意思……”乐宁珊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对于东方白的崇拜程度在渐渐降低，他和夏小雪遇上的时候完全没有在学校里那股冷峻帅气了。
可是，却更真实，感觉更容易让人接近。乐宁珊心里暗暗也在高兴。
“你们没听说吗？就是因为太熟悉，对于对方的所有缺点都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容易有摩擦，合不来吧。”乐宁珊说得很有道理，只可惜，她遇到的不是两个会在这种事情上讲道理的人。
果然，先开口的是夏小雪。
“宁珊你说得真是太对了！你怎么当初不去学心理系或者哲学呢？肯定大有前途！东方白，我就是太了解你的毛病了，所以才会看不惯你那德行！”夏小雪恼怒地盯着东方白。
这个人，老是那样，对着别人都是一副好脸色好脾气的样子，却老是跟自己过不去！不生气才怪了。
“彼此彼此。”东方白也说不准为什么越来越爱和夏小雪抬杠了。
“东方老师，原来您还这么幽默啊……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学妹师姐，这真的是验证了一句话——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柯航睿很认真地说，两道杀死人的目光向他砍了过来。
柯航睿这句话，其实曾经被东方白用来形容过他和夏小雪，现在又被他反过来说，虽然不是讥笑，可是，以夏小雪的性子和东方白现在的心情，谁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口没遮拦的家伙。
柯航睿立即知道了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夏小雪和东方白看着他的那哪是眼神啊，分明是刀，雪亮雪亮的刀，以武侠小说中对于兵器的形容来说，那简直是削金断玉，吹毛断发，杀人不沾血啊。
柯航睿觉得自己在这两个人的目光下完全已经成了砧板上的肉，正在被活剐。
挣扎了两下，柯航睿还是决定缴械投降，向夏小雪和东方白求饶说：“师父，师妹，你们原谅我吧！看在我年幼无知，在学校里又是举目无亲，多可怜的孩子啊……童言无忌，大人不见小人过，只要你们能够原谅我，做牛做马为奴为婢都愿意补偿我这一次胡说八道的过失……”
柯航睿这边是声泪俱下，拽着东方白的袖子，一副小白菜的样子，凄凄惨惨。
而夏小雪那边已经是笑破肚皮。连乐宁珊都在捂着嘴一个劲儿地笑，肩膀抖得不行。最好的东方白，装作一本正经其实拿着杯子的手也在抖，根本没有在喝水，因为这个时候他要是喝水肯定得被呛死。英明神武的东方大侠怎么会这么笨。
“……好了。别在这里装样子，你不嫌丢人，我还怕被人认为你傻。以后别说我认识你。”夏小雪啪把杯子放在柯航睿面前，周围已经有人头来好奇的目光，她可不像让人参观。
“要耍宝去动物园，海洋馆也行啊，别在这里展览。要展览也要挑我不在的时候。”夏小雪忍着笑对柯航睿瞪眼。
柯航睿看着夏小雪，委屈的不行的模样，百分之百一个被杨乃武抛弃的小白菜。看得夏小雪浑身起疙瘩。
“柯航睿，你吃好了吧？吃好了跟我走，我要给你说说今天下午的训练。今天下午我有点事，让金老师带你们。你是队长，也要盯着点儿。”东方白说，微笑，向夏小雪和乐宁珊眨了眨眼，好像是在放电，然后，优雅地起身。
夏小雪和乐宁珊都愣住了。
“你们慢慢吃。我们就先走了。”说完看了眼二人还没怎么动的饭菜，也不等夏小雪反应，已经拎了柯航睿扬长而去。
“小雪？”乐宁珊看东方白走远了，才从他刚才那温柔的笑容里边回过神来。
转过头看夏小雪，夏小雪居然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乐宁珊正要问，却听见夏小雪在那个一个人嘀嘀咕咕。
“这种笑，这种笑，死小白该不是要整人了吧？整谁？我？”相比乐宁珊刚才的走神，夏小雪不是被东方白电到了，而是在思考，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什么好事。
夏小雪心里有种了不好的预感。
“东方白你去死吧！”学生餐厅一角爆发出夏小雪惊天震地的吼声，终于反应过来了。
“小雪，冷静，镇定！只不过是一顿饭而已，没什么的。虽然……他们一个是老师……一个是师兄……又都是男生……我们也不是弱女子是不是？付账就是了，不要认为是被欺负了。”乐宁珊认真地劝着。
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她这完全是在往火上添油。
两个大男生居然让女孩子请吃饭，还以那种形象逃跑，难怪小雪要生气。
自己嘛，做惯了安静的淑女，偶尔调皮一下也是可以的。
乐宁珊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不过却不是温柔的，而是带着奸诈，是幸灾乐祸！
这一回，等小雪回去，肯定有那两个人受的。谁让东方老师不答应去给学校说拉拉队去B市的事情，还不是要自己跟小雪跑。
既然害得自己要多跑很多路，还多出一顿饭钱，那么小小地整蛊一下，也不算过分吧？年轻人嘛，恶搞就是活力。
乐宁珊在心里为自己开脱，没有半点愧疚的意思。
“死小白……最近越来越猖狂了……不就是带了篮球队嘛……居然爬到我头上……一定要你好看！”夏小雪气鼓鼓地戳着碗里的鱼，完全是当成戳东方白出气。
“小雪，别气了。待会儿我们还要去跟学生会商量去B市的事呢，东方老师又不帮忙……”乐宁珊分明是越劝越火。
夏小雪“啪”地把筷子拍在桌上，眼睛眯起来，带着邪恶的气息说：“东方白，你以为这一回合胜过本小姐了吗？哼哼，还差得远呢。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人，看这回还不好好收拾你……”
夏小雪的笑容越来越扭曲，看得乐宁珊都有些发寒了。
不过，她的话也引起了乐宁珊的兴趣，东方老师，没有出过远门吗？不是从其他地方过来A市的吗？
“宁珊，我们走，现在就去学生会！”没容乐宁珊多想，夏小雪已经拉了办“正事”去了。
“东方老师……”柯航睿真的发觉最近对于这位师父的信心越来越不足了。
被东方白拎出来了之后，他发觉了事实的真像。
堂堂男子汉，居然为了一顿饭钱开溜，还是推给女孩子，要是传出去，他柯航睿还要不要做人啊啊啊啊！！
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平时看起来那么正派的东方老师，居然是这种……没有担当的人……
柯航睿十分沮丧。
“柯航睿，你该不会在脑子里骂我吝啬小气，不是男人吧？”东方白的声音突然冷冷地传来。
柯航睿抬头，正见东方白站在两不远的地方抱臂瞧着自己，瞧着自己。一脸的冷酷帅气，冻得柯航睿头皮发麻。
“东方老师……弟子哪敢有那个意思……师父何等英明，这样做自然有师父的道理，弟子愚钝，不敢妄加猜测……还请师父原谅弟子愚笨，示下教诲。”若说天下谁拍马屁的功夫最厉害，他柯航睿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长久以来，东方白也算是领教了，没被他的高帽子给戴晕了头，也没被他古怪的言论气得吐血。
其实说起来，柯航睿这番话还深得东方白的心。来了现代好久了，难得听到这么亲切的语言，东方白心里还小小感动了一下。
“哼，知道就好。”东方白酷酷地说了声，转身就走。
“欧阳老师！您不是要跟弟子说下午的训练安排吗？弟子洗耳恭听！”柯航睿赶忙追上去。
这可是师父，是伟大的师尊，自己刚才怎么可以怀疑他呢？而且，还是怀疑他的品行！
作为弟子，自己实在是太不合格了。柯航睿觉得为了刚才的腹谤给东方白道歉。
“其实，”东方白忽然停下了脚步，“你刚才想得没有错。”
柯航睿认真聆听，不明白他的意思。
“我拎了你逃跑，其实，真的是……身上一分钱没有了。”东方白说得极其无辜。
柯航睿真想“砰”地倒在地上再也不爬起来。
师父……您的高大形象啊……您毁得可真够彻底的。
让弟子万分佩服，自叹弗如……
“这也不能怪我的……昨天晚上把银行卡都给她了，我没有现金嘛……再说了，昨天那顿饭还是我请的，今天要回来一点点也不算过分是不是？……肯定不算……”柯航睿请不清楚东方白的自言自语，因为他已经完全石化了。
东方白一边说一边走，心里没有半点负罪感。
“柯航睿！”东方白的微微发怒的声音终于把柯航睿的魂儿捞了回来，“你是不是对我有不满？”东方白眉头一挑，跟你小子说话半点都没听，不知道神游到哪儿去了。
“师父！……弟子有罪！刚才没有听到您老的吩咐，您能大人大量，再说一遍吗？”柯航睿看东方白脸色不善，也知道走神走过头了。
“算了，到时候你自己跟金老师商量吧。我走了。”东方白说完，理也不理柯航睿，真的就这么走了。
“……”柯航睿原地再一次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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