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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0话

我感觉有人将我从挂钩上放了下来,他抱起我的动作很温柔,那结实有力的臂膀以及那温热的胸膛都让我觉得熟悉。我睁开眼时,已经躺在一张担架上,视线里出现一双大掌,正拿起一支注射器向我逼近,我条件反射地想要躲开,然而稍稍一动弹,下身里那种刺骨的疼痛就让我痛不欲生。

“别动,一会儿就好。”

这天籁般地嗓音让我已经放空的心灵瞬间被填满,我乖乖地躺着,让他将注射器里的透明液体缓缓注入我的静脉中。

“克列斯,这是什么?”我问。

男人抽针的动作一滞,手臂上传来的刺痛让我忍不住对克列斯撒起娇来:“克列斯,我疼!”

男人这才又镇静自若地拔出针头,他一边解开绑缚在我双手上的绳索一边对我说:“这是圣水,神给你的恩赐,能够让你不生病。”

“胡说八道,克列斯你知道我不信天主教的。”我有气无力地嗔道。

我听到男人发出细微的笑声,他捋开我脸上被冷汗濡湿的头发,轻声对我喝道:“不要说话,你失血过多,需要休息。”他兀自给我输上血,压根儿不理会我撅得老高的嘴。

“要清理你体内的玻璃碎片得回基地动手术才行,在这之前你需不需要我给你打点麻药,这样你会好过一些。”他的话好平静,克列斯以前和我说话不是这样的,他的话总是充满了感情,或兴高采烈或怒不可遏,绝对不会对我这么冷淡。

“如果你吻我的唇,我就不会觉得疼了。”我用脸颊轻轻在他的掌心里摩挲,我要点燃这家伙的热情。

和我预料中的一样,克列斯从来禁不住我的煽动,他的双臂撑在我身体两侧,俯下身迎着我送上的唇吻来……

然而男人的动作却在半途中停滞下来,我听到上枪膛的声响,与此同时,另一道冰冷的声音响在我的“克列斯”身后,“你要是吻了她,我会打爆你的头!”

这个冷飕飕的声音是?

我这才仔细留意四周,见到靠近我的“克列斯”缓缓举起双手直起身子,他退开后我才看清他身后拿枪顶着他脑袋的家伙,那人戴着头盔和防风镜,尽管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露出头盔外的银白色发丝还是让我认清了他,冷酷也性感的大狼狗,让我既爱且怕的阿道夫。

“霜狼!”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阿道夫,因为他不该出现在我眼前,而且他为什么会拿枪指着赤炎呢?

再看向赤炎,我才发觉他手上没有戴我们的结婚戒指,而且他的头发好像也变长了!“你不是克列斯!”我这才迟钝地发现,我一直在撒娇的对象是贝赫曼,这样的尴尬比我身上的痛楚更让我想去撞墙。

贝赫曼没有否认,他只是推开霜狼的枪口,理直气壮地回道:“是她让我吻她的。”

呜呜!我不想活了!

阴暗的集装箱角落里忽然响起阴测测的笑声:“啧啧!Heart!你的口味越来越重了,和谁玩得这么激烈?搞到下面血崩!这让我感到很不爽呀!”

我想我一定在做梦,要不然我怎么会听到屠夫那个贱人的声音?我闭上眼睛,以为我幻想出的声音会就此消失,然而其他人高低不同的哄笑声却一声比一声刺耳地扎到我的耳膜上。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我像条挺尸的鱼从担架上弹了起来,下一秒,我就因身体里刺割般的剧痛而又倒在担架上,痛得我来回打滚,却越动越痛!

“都伤成这样了你还不老实!”阿道夫走过来将我拦腰压住,他给屠夫使了个眼色,后者才跑到我的担架旁,分开我胡踢乱踹的双腿架在他肩上好让我不再乱动。

“真应该把现在这个场景拍下来,我相信赤炎那小子要是看到了铁定会和我拼命。”屠夫开玩笑的同时给了我一针,痛感很快麻木消失,之后我就完全感觉不到自己下半身的存在了。

我像是刚跑完马拉松一般喘着粗气,下半身被麻醉了可我脑袋还好使,一清点人,队长、霜狼、屠夫、野兽、亡灵以及脸色苍白的色鬼都挤在这个不大的集装箱医疗室内,对了,还有贝赫曼那个混蛋!

“告诉我你们他妈的怎么会在这里?克里斯呢?难道他也……”死这个词我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他怕死,扔下你逃跑了。”霜狼露出他特有的冰冷笑容,“所以,你现在可以开始考虑到我的怀里来寻求庇护。”

Matherfucker!这个EvE里大家发声频率最高的词被我顺嘴拈来,就算我没吼出声来,但我相信阿道夫看懂了我的唇语,他不觉对我蹙起冷眉:“你这个小东西,火爆的脾气越来越像赤炎了,欠**呀!”

“好了,别闹她了,说正经的!”猎人一声吼才让大家安静下来。

我侧目看向队长,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我忍不住就开始掉眼泪,“队……队长,风暴他……”我的声音细如蚊纳,后面的话几乎就只剩呜咽声了。

“我知道,我在瞄准镜里都看见了。”亡灵率先截断我的话,他的嗓音本来就沙哑低沉,如今情绪激动下的话语更是惊悚得像地狱里叫嚣的恶魔之音。

“那家伙运气比我们好,他得到救赎了!”色鬼靠着野兽的支撑才勉强能站稳,他说话时头都抬不起来,看来他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了,野兽拍了拍色鬼的后背,黯然地笑道:“你这样子我看你也很快就会步上他的后尘了。”

“你们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呀?”我哭喊着,难道说队长他们也都被俘虏了吗?那风暴的死岂不是毫无意义了!

“Share weal and woe(同生死,共患难)!”阿道夫在我耳边轻声低喃,我瞬间浑身僵硬起来,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本来被抽干的勇气一瞬间仿佛又在我体内胀满。

“我喜欢你现在的带着狠劲儿的眼神,让我来猜猜你在想什么?”屠夫说着舔了舔我大腿内侧的血迹,他复又抬头看向我,我看见他的瞳孔紧缩起来,那是我熟悉的眼神,我也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血债血偿!”我和屠夫同时将彼此的心里话喊了出来。

之后,队长才告诉我,他们本来已经突围了出去,可风暴的死和我被俘虏让他们选择了杀回来,他们人少不能蛮干,所以就装成贝赫曼残余的手下让其带他们混进来,所有士兵都穿的是同样的战斗服,戴上头盔防风镜后谁认得出谁是谁?

这个办法虽然冒险,但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至少这些家伙还好端端地站在我面前。

“可是克列斯呢?”我又问,为什么克列斯没有来?

贝赫曼这时站出来说道:“出于利益考虑联军这边暂时不会动我,所以对我的要求还算客气,要不你以为你能躺着这么舒服?然而等我们回到基地,我们所有人都会变成阶下囚,总要有个人救我们出去才行,克列斯是我的胞弟,我只告诉了他该怎么做,大家是死是活就看他的了。”

正在这时,门外的士兵来报说战场已经清理干净,让我们准备上飞机回基地,我看见贝赫曼向那位调度员怀里塞了一袋钻石,只听他说:“我不想和军官打交道,他们的严谨刻板会让我觉得不自在。能让我和我的人同Asgard的人乘同一架直升机吗?大家都是佣兵,比较容易交流感情!”

我忍不住笑了,我们和Asgard确实有“深厚”的感情要交流呢,你死我活的那种!

“没有问题!”回话的不是调度员,而是先前对我动手动脚的指挥官,他将手伸到调度员面前,后者很自觉地上缴了贝赫曼给出去的十几粒钻石。指挥官恬不知耻地把钻石揣进他的西服衣兜里,然后扫了一圈医疗室里的人,然后才对贝赫曼说:“只要把你答应交给我的东西给我,头等舱我都给你安排。”

我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个只看得见利益的家伙没认出阿道夫他们。

贝赫曼这才交出那个银色的手提箱,“这个箱子有自毁程序,没我输入密码,谁强行开箱子谁就死定了。”

我心想,还好我们没强行打开箱子,要不死得才冤枉。

贝赫曼将密码告诉了指挥官,对方担心有诈,还是让贝赫曼亲自打开。

箱子一开,贝赫曼才将箱子推到指挥官跟前,他说:“这里面只有血清,我已经先拿出了想要合作的诚意,如果你们还想和我谈,那么回基地后我再给疫苗。”

虽然我不知道箱子里的血清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学医的都知道血清和疫苗的不同,就拿传染病来说,接种该类传染病疫苗后的人就不会再得这种传染病,而得了这种传染病的人要治愈这种病的话,疫苗就不好使了,这种时候用到的就是血清,血清没有办法做成疫苗,但接种过疫苗的人的血液里却可以提取相应的血清,所以疫苗比血清要重要得多,血清也就是一次性的药剂,而疫苗才是一劳永逸的仙丹。

指挥官重新将箱子合上,他提在手里后,才对贝赫曼请道:“请登机吧。”

贝赫曼点了点头,霜狼给我身上盖了张热能毯,他将我横抱了起来,屠夫则帮我提着输血袋跟在了贝赫曼身后。

我留意到阿道夫的表情,他嘴角扬起冷笑,见我盯着他,他才对我笑道:“这趟旅程会很颠簸,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我的新娘子。”

“嗯!”我应了一声,抓紧了阿道夫胸前的挂袋,那里装着他的战斗刀,冰冷的刀刃已经在我眼里显露出了狰狞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