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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回 剑宗玄月

“快点带走尸王!”赵升急得大喊着。

徐宁刚刚走得最慢,被震得向下落沉了许多,与众人正好相隔着那少年在中间处。

那少年虽是厉害,但四个守剑金刚却也不遑多让。失了尸王帮助下,顿时陷于下风。饶是如此,却仍舍不得丢下尸王,只是拼命的展开掌力硬拼。

四人放出灵剑与这少年在天下乱斗,后山上,五行教众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势。

毒气、投石、飞刀、长枪……也不知这些人是如何带来的这许多物事,铺天盖地都是数不清的暗器与毒火。

剑宗这边却显得安静得多。众弟子齐心放出灵剑,只是一一将来犯之物击落,却绝不踏出山上一步。

那少年眼看着徐宁带着尸王一点点赶到张子扬那边去,却只能徒呼耐何。如今四人早看穿了他的心意,根本不与他喘息之机,只是不断的将灵剑攻过去,使其无法分心到尸王那边。

徐宁将尸王带过去,向赵升问道:“我们怎么办?”

“铁师兄!”赵升转身向铁云道:“可知有何方法毁了这尸王。”

铁云却摇摇头:“尸于阴寒之地,吸月之阴灵精华而生,因此最惧怕的便是阳光。但如今晴空万里,这尸王居然完全无事,除非……是用火烧!”

“不错,便用火烧!”赵升大喜,众师兄弟中倒还真有一个是带着火石的。

众人正好将这尸王引入之前被那少年打开的洞内,四处寻了些易燃之物置于其身上。

赵升怕有不妥,又让众人四处多寻了些。干枝、棉布等一应物事将那尸王整整盖了两三层,完全捂紧在里面这才放下心来。

“这下还不烧死他!”师少千兴奋的看着那火光。

赵升亦安心道:“一会儿烧了这尸王,外面那家伙便再无依托,我们再出去帮忙杀了他一起回后山。”

烧了一会儿,火势越加猛烈,那尸王仍躺在地上完全没有动静。

“走吧,去帮师叔们杀了那个什么鬼堂主!”众人转身齐向外走去。

没走多远,南宫百川突然开口道:“这尸王,可是连守剑金刚的灵剑都不怕的。”

徐宁道:“那又如何,烧了这么久,早该烤成焦了!”

赵升面色忽变:“糟了,他之所以未动,只怕是那些虫还未溶化掉,若是一会儿虫被烧成了灰散掉……”

赵升刚说完,众人寻着他的目光转过去,却见那尸王满身是火的慢慢坐了起来。

吴霜惊道:“这下果真是麻烦了。火这么大,我的小虫只怕还未飞到,便已先被烧死了。”

“还等什么,快点出来!”洞外浑厚的声音传来。

众人转过身去,却是之前被那少年击落下去的老者。

与老者身边的,还有杨妃衣。二人向着众人一阵挥手。

众人此时也无心多想,随着一同跑了出来。

“师父!”徐宁最先奔出去,扑在扬妃衣怀中大哭起来:“我只道你被那混蛋杀了呢。正想着要杀他这怪物宝贝为你报仇呢。”

赵升紧随其后,一出来便向那老者道:“师叔,那尸王可还在里面呢!”

老者点点头:“去后山的密道我已告诉杨师妹了。你们只管随她去便是。这里有我应付便可。”

南宫百川道:“老头,你刚被人打下去,到此刻才上来,还说什么大话!”

“你们快走,忒的废话!”老者怒哼一声,里面的尸王却已发出森然的吼叫声。

“师兄多加小心!”杨妃衣说完向众人招了招手,急驾起灵剑绕开那少年,向另一边飞去。

南宫百川虽有心要留下来看那老者如何对付尸王。但无奈自己却无法飞空,只好被众人的灵剑带着一起随在杨妃衣后面飞离。

杨妃衣带着众人绕到后山左侧,突然又折返向另一边飞去。

行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在另一座小山上停了下为。

这小山与后山几乎是相连在一起的,只不过相较起来却小了许多,连后山的十分之一都不足,不过于众人来说,仍是望眼欲穿的高度了。

“杨师妹?怎么还有十分弟子!”一个人大声惊叫着,竟然自那里面钻了出来。

“常师兄,原来是你守在这里。如此我便放心了。”杨妃衣粗略解释了一番,那人立即一闪身,让出道路放众人通行。

居然是他!

张子扬没想到守在这通往后山门的,居然会是常战。

难怪连秋河追查了这么多年也完全查不到他,能够被孔义放心派到此处留守的,必是在剑宗内举足轻重的人物。

经过对方身边时,匆匆偷望了一眼,常战一脸严肃的紧盯着四周,却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张子扬的存在似的。

既然常战已在剑宗内有如此地位,为何那人却又派自己来此取东西,直接让常战去岂不是更容易些。

张子扬皱了下眉头,猜透别人的心思对他来说,实在是件太过复杂的事情。只可惜,这件事,却又是不能与任何人提起的。

除了一个人!

一想到那个人,心中忽然一下子又热了起来。

不知她在那边可还好吗?已是七月了,自己耽搁得太久了,不知今年还能否再有机会去昆仑。

“常师兄是八大守剑金刚中最强的。这次若非掌门执意要自十代弟子中选一个出来。只怕他早已被派去守护神剑阁了。”杨妃衣的声音传入耳中,打断了他茫乱的思绪。

徐宁好奇道:“师父,若是他遇上了孟祯,可会赢吗?”

杨妃衣笑道:“这是自然!常师兄的乾坤神剑诀足以斩坏任何一只傀儡。”

南宫百川挖苦道:“若是人家用数百只一同上呢,难道他也能一瞬间便都斩杀了?”

他当然不用全部斩杀。弄不好,以他操控尸体的能力,只怕也可以同时反控制住那些傀儡化为尸用。

张子扬心中暗暗寻思着,不理会二人的争吵,继续在这二人来高的秘道中走着。

行了一会儿,秘道忽然现出石阶来。

沿着那石阶慢慢向上行去,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里面才又现出一个人影来。

“杨师姐!”对方居然是个二十上下的青年人。见了扬妃衣提剑施了一礼。

见到杨妃衣身后一众十代弟子与南宫百川时,也是吓了一跳。

杨妃衣向众人一指那青年道:“这位是莫洞师叔!亦是守剑金刚之一,你们当要向其多请教才是。”

“不敢当!”莫沿却是十分谦逊,向众人客气道:“几位能在外与五行教拼斗,这份胆气我可是学不来的。”

南宫百川笑着走上前去:“你这人却是比某些无知妇人要好多了!”

莫洞笑了笑。扬妃衣却气得怪吼起来:“你说哪个是无知妇人了。当真是……”

“怎么还在此争吵,真是不知轻重!”林浩然与其他几个守剑金刚竟也跟了上来。

南宫百川又向那老者打趣道:“老头,你是杀了那尸王,还是被打得逃回来了。”

“先去找玄月师叔,治了初八与弟子的伤再说!”林浩然不愿见他们再吵,却又不好训说南宫百川,只好强忍着带着众人出了秘道,向后山深处走去。

那老者冷哼一声,狠狠瞪了南宫百川一眼,这才随在众人身后亦紧赶了上去。

后山上居然也分成了两层,所有剑宗弟子此刻正守在外层防止五行教的侵入。而内层仍是成阶形的向上延伸出去。

两层之间由精钢架成框架,中间铺上坚石阻隔,几乎是与外面完全隔绝。只是每两三丈见方的地方才会现出一个三尺宽的方形洞口来。

内层再向上走,才只隐隐现出一条细小的羊肠小道通过去,直达神剑阁。

张子扬直到此刻才明白难怪双方都要死死抢夺这一处地方。

只因若不攻破外面那两层,便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通到神剑阁上去。

外层布满了十代与九代弟子,内层几乎没有多少弟子在。便真有,也多是些出类拨萃的高手与八代弟子而已。

扬妃衣见了这些人,一时间立即变得恭敬起来,一路小心探询之下费了好半天力气才终于在内层山顶处找到了地方。

数十个女弟竟然全围聚在那里。不时有人将受伤的弟子抬送过去,便是断了手脚的,居然也不用多久便接好了再送出去。

杨妃衣犹豫了一下,见这些人如此忙乱,竟有些不好开口了。

却是南宫百川大声叫嚷道:“哪个叫玄月的,门下弟子受伤了,快来医治。”

“你这疯子!”不仅是杨妃衣,连林浩然等人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大胆。不但在剑宗之内直呼玄月的名讳,还大声喊叫出来。

“阁下似乎并非我剑宗门人,因何会到这后山上来了!”声音中略带些厚实,但音线却极细,显然是个女人的声音。

一袭白色长裙裹身,杏眼精眉,蛋形的脸庞上,鼻梁高挺,眼窝深陷,两只核形一样的眼内,黑白分明,隐隐似有水波在其中荡漾一般。

她的皮肤也似水一样柔滑嫩白,特别是站在众女弟子中间,更显得肤白胜雪,亮滑如镜。

“你便是玄月?”南宫百川仍旧大声叫喊着。不过也与其他人一样有些颇感意外。

林浩然等九代弟子都叫她做师叔,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是如此年轻貌美的一个女子。

那女子道:“阁下还未答我的问题,却又如何让我先回话了。如此,岂不是很无礼吗?”

她如此一说,便是不解释,众人也知道她定是剑宗玄月了。

“回师叔!”林浩然先解释道:“这位兄弟与这位姑娘是昆仑门下。之前若非有他们在,中怕这些十代弟子们都要被孟祯杀了。弟子见他们也伤了,是以才斗胆做主带他们上山来的。”

“五行教中人一向只为自己。若这是他们所使的苦肉计,你可知带他们上来,后果如何?”玄月厉声道:“我听闻冰妖蓝权还有一项绝技,便是能以冰魄之灵控制住别人,同时更能借那躯壳用出冰盾之术,瞬间便可来到眼前。”

“弟子知罪!”林浩然听得一身冷汗,吓得忙跪了下去。

这术法不仅是他,众人也都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张子扬却是例外。

当日在天华岛上,他却是亲眼见识过了的,知道玄月所言非虚。

吴霜却只道对方托辞,怒道:“我们只是为送朋友而来。阁下只要肯医治他,我们便立即离开也无妨。”

“嗯?”玄月仔细盯了她一下,又转头望了眼南宫百川,忽然摇摇头:“你们不是五行教的人。他们不会蠢到派两个道阿修罗与圣阿修罗来了。”

“你说她是道阿修罗!”南宫百川指着吴霜惊道:“妖王果然偏心,想不到大姐居然在我之上。”

一听到南宫百川说妖王,众人立即又都大惊失色。特别是林浩然,不禁暗怪自己鲁莽,不问清楚便将两个妖怪带进了后山之内。

反倒是玄月,仍旧极平静的道:“其实阿修罗与人一样,都是灵性之物。只要肯潜心修练,也会如人一般,飞升成仙亦非虚谈。”

“请前辈指点!”南宫百川欣然双膝一软,跪了下去:“晚辈自那日败与昆仑高手后,回去苦练多日,怎奈却无寸许进展。”

“你便是那个会分身的妖怪?”玄月这才显出有些惊异来。又仔细在众人中扫了一眼,这才将目光转向张子扬身上。

“他便是那日帮你之人了。”玄月指着张子扬道。

南宫百川点点头。

又仔细端详了许久,好似古玩商在瞧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玄月忽然惊道:“我知道你是什么了?你父亲……可还好吗?”

“我父亲?”张子扬皱了下眉头,自己记事时起,便是没有父母的。

玄月笑了笑,却没有继续说话,反而背着所有人,在张子扬掌心上缓缓的写了个“血”字。

张子扬虽不识字,却也猜出了一些:“你是说……那个人?”

玄月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便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