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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撕破脸

正在林凝眉打理骠骑大将军府中事务之时,宫中修建了清风观,专供玄机子在观中炼制丹药。

说来也有些奇了,按着林凝眉的想法,玄机子应该是姜远道与安贵妃找来的人手,偏偏清风观修建的位置与东宫挨得极近,走路不到一刻钟功夫,便能从清风观到了太子书房之中,还真是方便的很。

太子姜其琛也是心有丘壑之人,自然不会放任五皇子胡闹,不过还未等姜其琛出手,姜远道府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生出事端。

宋静嘉如今刚刚成了五皇子正妃,林清漪身为侧妃,心中自然别扭的很,在林清漪眼中,她与五皇子是两情相悦,偏偏宋静嘉以势压人,强行入了五皇子府之中,还成了正妃。

如果宋静嘉只是正妃的话,林清漪心中也不必十足嫉恨,偏偏入府一月之后,宋静嘉肚子竟然传出了喜信儿,自己与姜远道朝夕相处不知多少日子,依旧没有什么好消息。

林清漪本就并非良善之人,自然是恨不得将宋静嘉肚腹之中的娃儿给除掉,五皇子府之中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这一世因为林凝眉的缘故,阿古泰即使在林清漪身边做了侍卫,却没有对她动心,二人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那夜阿古泰受了重伤,将伤口简单包扎一番,便去寻林清漪辞行,又与五皇子密谋了一些事情,随即便离开了京城。

出城之前,阿古泰看了一眼骠骑大将军府的方向,鹰眸中划过一丝阴鸷。

林凝眉,你可要等着我。

对于阿古泰的心思,林凝眉是万万也未曾想到,眼下她真正挂心的,是崇明帝的身子骨儿。

即使身为帝王,但崇明帝着实算不得年轻了,年过四十,自身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不算,近来又以朱砂炼制丹药。

在林凝眉看来,朱砂那东西除了当颜料之外,还是敬而远之为好,毕竟其中含着大量的汞,对身体的损耗实在是太大了,偏偏崇明帝一意孤行,沉迷在那种精力充沛的滋味儿之中,一日三顿,顿顿离不开丹药。

崇明帝的身子骨儿一日不如一日,但在性事上却仍旧不知节制,有了丹药的效果,崇明帝误以为自己身强体健,所以近来宠幸了不少年轻的女子,这些女子大多都是秀女,留在禁宫内做了女官,虽说身份不高,但姿容身段儿以及床上功夫却是半点儿也不差的。

短短半年功夫,宫闱内便不知多了几许才人美人,这些年轻生嫩的女官们还真将崇明帝当成了出路,有几个肚腹之中还怀了娃儿,只可惜有程皇后与安贵妃这两尊大佛在宫中坐镇,这些孩子定然是生不下来的。

三日期限已过,白掌柜为了将赌坊的房契给赎回来,竟然将闫翠堂的脂粉尽数贱卖了出去,凑了一千两银子,又掏了自己的腰包,才将亏空给补上。

不过此时此刻,闫翠堂的房契早就落到了林凝眉手中,即使白掌柜凑够两千两银子,依旧是不能将房契给拿回去了。

今个儿一大早,林凝眉披上织锦皮毛斗篷,手中捧着汤婆子,直接走到了易远堂中,也算是晨昏定省了。

进到易远堂内,林凝眉先是给聂老太太请安,看见胡氏到了,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正是大房的庶子聂长平。

聂老太太身旁站着小长安,一见着林凝眉时,小长安直接便冲到林凝眉怀中,眨巴着大眼睛,开口道:

“婶婶,抱!”

一年多的相处,小长安早就清楚这位二婶力气极大,可与别的长辈全然不同。

林凝眉也没让小长安失望,直接将这娃儿抱在怀中,笑着问了一句:

“怎的婆母还没到呢?今日孙媳还有要事想要与婆母商量一番。”

听了这话,胡氏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问:

“不知弟妹有何要事,便先说说可好?”

林凝眉摇了摇头,抱着小长安落座在八仙椅上,虽说小长安如今都过了五生日,按理而言也不该抱着了,偏偏这娃儿从小爹不疼娘不爱,着实可怜的紧,林凝眉有些心疼,所以也不想让小长安失望。

抿唇轻笑一声,林凝眉眯眼捏了捏小长安的小脸儿,听着这孩子喉间咕哝一声,心情十分愉快,道:

“反正婆母一会儿便要来了,到时再说也不迟。”

聂老太太清楚林凝眉是个沉稳的,既然有话要说,想来也与中馈之事有关,只是不知又是何处生了岔子,还得一清早前来禀报。

聂夫人白氏来的倒也不慢,过了不到一刻钟功夫,林凝眉便见着白氏走了进来。

冲着白芷吩咐一声:“将小长安带去琢玉轩中,他也好些日子没瞧见琬姐儿了。”

小长安本就早慧,也清楚自己此刻应该回避一二,面上登时露出一丝笑容,先是冲着老太太与聂夫人与胡氏告退,之后又跟林凝眉摆摆手,这才离开。

聂夫人甫一落座,保养得宜的面上便露出一丝不以为然,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其中颜色清亮的茶汤,问:

“听说老二家的有事与我交代,不知是何事呀?”

林凝眉看着聂夫人面上的假笑,心中冷哼一声,不急不缓地从袖笼中抽出了闫翠堂的房契,放在聂老太太面前,眉眼处刻意流露出一丝哀戚,道:

“祖母,以往有人告诉孙媳,说咱们府上有蛀虫,但孙媳却是不愿相信的,毕竟这些管事们一个个都是咱们府上的老人儿,又怎么可能为了那些蝇头小利而背叛了主子?”

苦笑一声,林凝眉摇了摇头,说:

“若是孙媳未曾记岔的话,这闫翠堂可是婆母往日的嫁妆,偏偏这房契先前被白掌柜抵押给了赌坊,若非有人知会孙媳,恐怕婆母的嫁妆便保不住了。”

林凝眉口中的婆母指的自然不是白氏,白氏出身不高,家资不丰,能弄出几抬的嫁妆已经是费了不少力气,但在京城主街上的铺子,白家恐怕还拿不出手。

但聂修齐与聂修宁的生母张氏却是不同,世家大族出身,当年嫁入骠骑大将军府时,称之为十里红妆也不为过,只可惜自打白氏接管了掌家权之后,张氏手中的铺面都由盈转亏,库房之中的珍宝也不知少了几何。

聂老太太为了家宅安宁,不好明面上落了白氏的颜面,偏偏这继室越发变本加厉,聂老太太忍无可忍,将库房的钥匙收入自己个儿手中,才遏制住了这股不正之风。

“这是怎么回事?”

即便聂老太太将张氏的嫁妆保住大半儿,但在外头的商铺却被白氏交给娘家人打理,眼下出了岔子,老太太自然也要唯白氏是问。

白氏一见着这房契,心中便咯噔一声,强笑道:

“老二家的是弄错了吧?闫翠堂的房契怎会落入赌坊之中?若是在赌坊的话,现下你手中拿着的又是何物?”

林凝眉面上看着恭顺,但心底里却对白氏有些厌恶,此刻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便道:

“婆母有所不知,先前白掌柜用闫翠堂的房契在有客来赌坊之中胡闹一事,早便传的人尽皆知,儿媳这才派人将闫翠堂的房契给赎出来,足足两千两纹银,白掌柜这一赌还真是大手笔。”

聂老太太面上露出一丝厉色,从未想过这白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难道真以为骠骑大将军府不能收拾这个小小管事?

狠狠瞪了一眼白氏,聂老太太问:“白氏,眼下白程做出这等事情,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白氏今日被林凝眉这小辈儿落了脸面,心中自然不爽快,此刻紧咬牙关,死活便是不认账。

“婆母,此事还没有证据,便将这顶帽子扣在白程身上,未免也有些不妥吧?”

林凝眉眼中划过一丝不耐,冷笑道:“若是连闫翠堂的房契都算不得证据,那婆母告诉凝眉,什么样的证据您才能满意?”

白程身为掌柜,连铺子的房契都看不好,甚至还私自挪用充作赌资,着实是个胆大包天的,这样的蛀虫若是留下的话,林凝眉当真是不会甘心!

“总要带来人证物证才好,这房契也算是物证之一,只可惜缺了人证,到底也有些不妥。”

从袖笼中抽出纹绣翠竹的锦帕,林凝眉轻按了按唇角,眼中刻意流露出一丝诧异,问:

“难道婆母还将自己个儿当成大理寺的官员不成?若是真想断案的话,直接将此事交给顺天府就成了,倘若婆母还不满意,锦衣卫们也不是吃素的。”

骠骑大将军府与锦衣卫有数不清的瓜葛,甚至聂修齐本身便是锦衣卫的副统领,领着千户的俸禄,虽说只是挂职,但锦衣卫对他也是带了几分崇敬,保家卫国的汉子,总归是要比朝堂上那些言之无物的言官要强上许多。

听了林凝眉这话,白氏面色猛然一变,噌的一声站起身子,指着林凝眉,怒斥道:

“林氏还真是好规矩,顶撞长辈,如此不孝,难道这就是晋阳侯府的教养?抑或是你根本不是晋阳侯府中的小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