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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武如意的算盘

老者说到最后明显逐渐适应了与天子谈话的气氛,口齿逐渐清晰了起来。末了还不忘感恩戴德般的给武如意邀功请赏。刘辩闻言,心头却是一震:“你既然称这老道为妖道,凭武娘娘身边的几个仆从怎能杀死他?”

老者略一思索,随即给出了答案:“武娘娘身边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白衣男子,身材高大。身手了得……”

“戴青铜面具的白衣男子?”刘辩双眸转动,眉头蹙起,“陆家竟有如此了得的门客?”

“哦……对了,听别人说这戴面具的男子自称姓高,字什么恭来着!”老者补充道。

戴青铜面具,姓高字什么恭,话提示到这份上来了,刘辩自然就能够轻而易举的猜出了斩杀于吉的人是高长恭。

“这样说来。这个高长恭必是他亲手斩杀的于吉?我”刘辩在风中摩挲了下唇角的绒须,在心中自语道。“这高长恭不是在南阳看护老婆吗,为何去跑到了金陵?”

只是让刘辩想不通的是。高长恭缘何与武媚娘走到了一块,到底是是之前植入的身份让他和陆家有了亲戚关系呢,还是别的原因。在见到武、高二人之时,刘辩暂时无从得知原因。

老者听到刘辩认为是高长恭杀了人,嘴里吐出的话还有些怒气,赶紧解释道:“陛下,误会了。那奸细于吉并非高先生所杀,因为高先生属下的兄弟因为喝了于吉的汤药生了病,才被他亲手擒获。杀气于吉的是武娘娘门下的护卫一个叫韩斌的!”

“多谢老丈,卫疆,看赏!”刘辩道声谢。命卫疆赏赐了金银,在马上陷入了无边的沉思。

于吉这老道也算是游走在魔术界的老手了,言语里将武如意的小算盘摸得是一清二楚,还给她弄了这么多恶性的名声。只是让刘辩没想到的是。这个棘手的问题竟然让武媚娘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而且不但杀了于吉的人,还让他身败名裂!

“啧啧……武媚娘啊武媚娘,干得漂亮!”刘辩巍然端坐在白马上,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让人庆幸的是,于吉现在的名声还太小。加上又是自己的人,里面的纠纷可以看做是一场皇帝导演的喜剧。若是再下去十年,到了孙策掌控江东的那个时间段,于吉老道的名气打响之后,再发生这样的事话,就不会这么容易就处理了!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这女人的手段还真是厉害呢!弹指间让老牛鼻子身败名裂,这城府智谋果然不可小觑!”想到这里的时候。刘辩的目光忽然变得冰冷,杀气四溢。

一只手搭在了腰间的“凝霜”剑上,下意识的向外抽出了半截。冰冷刺骨的剑锋顿时让追风白凰都不安了起来,摇动着尾巴,发出了躁动的喘息。

“难道因为玫瑰带刺就要折断么?这只是懦夫的行为,连征服一个女人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争霸天下?”想到这里,刘辩的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许多。缓缓的将凝霜剑归鞘。

“传朕之令,全军向东。改由青陵渡过江!”刘辩手一挥,向卫疆高声下令道。话毕一马当先,卫疆紧随左右。一千五百御林军向东席卷而去。

对于武如意的行为,刘辩已经了然于胸。这女人在江边枯等了两天,无非就是为了成为第一个前来迎接自己的人,讨得自己这个天子的欢心,这城府够深。想的够远。带着高长恭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其一是为了向自己荐才邀宠。其二是为了布置棋子,培植实力。舍此之外,再无其他!

“如意啊如意,朕岂能让你如意!”刘辩策马疾驰,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诡笑。自己既不用骂她,也不用打她,更不会杀她,只需要随便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武如意在江南忐忑不安的等待着,却发现尘土再次扬起,模糊不清的人马竟然继续向东而去,不由得目瞪口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想象中的剧情,天子过江之后见到第一个前来迎接圣驾的自己,应该是满面笑容的夸奖赞许,甚至当着百姓的面搂在怀里表示宠幸才对。然后再把自己将制造谣言的宗教分子斩杀的喜讯。最后,自己再献上亲手缝制的绣龙棉衣,更是引得天子感动不已,甚至今晚就召自己进宫宠幸……可这差了十万八千里!

“阿姊,陛下向东去了,要不我们去青陵渡等着吧?”陆抗晃了晃姐姐的手,一脸惋惜的说道。

武如意叹息一声:“算了,不要再自讨没趣了!或许,是我太心急了!”

高长恭也是因为错过了面见天子的机会而一脸惋惜,安抚武如意道:“娘娘不必心急,或许陛下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等待,看到秣陵渡难民众多,怕惊扰了百姓,所以才向东走水流湍急的青陵渡也未可知!”

“也许吧,但愿如此!”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武如意不由得有些意兴阑珊,无力的挥挥手:“走吧,回金陵!”

就在这时,一艘小船渡江而来,船上有十几名御林军打扮的士卒,下马之后径奔武如意一行而来。到了近前拱手施礼道:“陛下口谕,招高长恭傍晚进宫面圣!武美人另候召唤!”

“当真?”高长恭闻言心中一喜,看到武如意脸色不善,急忙扭头假装去看江边的风景。而武如意心头却是百感交集,委屈、不甘、失落各种心情涌上心头,晶莹的泪珠忍不住在眼眶中打转。

“阿姊,你哭了?”陆抗看着姐姐委屈的样子,有点怜惜的问道。

武如意倔强的挤出笑容,轻斥道:“胡说!只是江风吹进了眼睛里沙子而已,姐姐为长恭高兴而已,为什么会哭?”

说着话转向高长恭,强颜欢笑道:“看来陛下的消息灵通的紧呢,多半是知道了妖道的事情!不过单独召见你,应该并无恶意,对你来说或许是机会。好好地干吧!”

“娘娘放心,肃忘不了娘娘的相助之情!他日还需要仰仗娘娘的提拔!”高长恭抱剑致谢。

巨大的宝船靠近了青陵渡口,虽然这里江流湍急,但对于宝船来说却是如履平地。宝船刚刚抵达江边,大太监郑和就从船上跳下跪地请安:“奴婢三宝参见陛下,德妃娘娘马上就要生了,黄琬、卢植等诸位大人正在太极殿候着,而太后也正在德妃娘娘的居所坐镇,陛下快快进宫吧!”

青陵渡虽然水流湍急,但巨大的宝船行走在江面仍然如履平地。刘辩在船头伫立,任凭江风吹拂的秀发飞扬,衣袂猎猎。但却不发一言一语,任谁都猜不透年轻的天子此刻心中想的什么,是即将再为人父的喜悦,还是为武美人的胸怀城府而忧虑?

卫疆手按佩剑,寸步不离的护卫在天子左右,郑和则怀抱拂尘站在另一边与之对应,而郭嘉早就是下船回家去见他的老婆女儿去了。剩下这一文一武就是船上与皇帝最近的人,若是连他们都不敢多问,其他人自然不会愚蠢的去多嘴多舍。

“陛下,还是到船舱里避一下江风吧?天气越来越凉了,尤其是这江风更加刺骨,可千万比感染了风寒!”郑和把怀里的貂皮大氅披在了天子的身上,小心翼翼的进谏道。

刘辩的确感到了一丝寒意,便把大氅披的紧了一些,向郑和微微颔首表示谢意,“朕出征袁术的这段时间,京城与皇宫里可以什么要事发生,说来与朕听听?”

“有黄太尉、卢司徒等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压着,倒也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建业郡有狄公这位兢兢业业的太守坐镇,从各地来投的难民都被安置的井井有条,百姓们对于陛下的仁德一片称赞!杨太仆下州郡去视察地方官员情况,近几个月来抓了不少贪官污吏!”郑和怀抱拂尘,小心翼翼的回复道。

刘辩目光转动,沉声道:“三宝啊,你要记住,你是朕在京城与皇宫里的耳目,也是最亲近的人,千万不要像地方官吏那样报喜不报忧,明白么?”

郑和心中一凛。躬身道:“奴婢明白!”,等平静了下剧跳的心脏,谨慎的道:“半月之前。修建寿安殿的时候滑落了一块巨石,导致砸死了十八个民夫。为此惹得太后勃然大怒,认为这是不祥之兆。重责了许贡四十廷杖,下在了大狱,并且命人把寿安宫拆掉另择地址修建。”

一开始,乾阳宫是由黄琬负责修建的,后来升任了太尉,需要处理的事情如雪片一般纷至沓来;自然就没有精力再负责皇宫的建设,于是推举吴郡余杭人许贡接替自己的差事。

许贡是跟随着王朗一块投降的,出身于余杭县头号士族。在吴郡也是屈指可数的世家大族。四十多岁的许贡给刘辩留下的印象是有小聪明,组织能力出色,但做事有些贪功冒进,可以一用,但缺乏大才。

既然有黄琬的力谏,再加上鲁肃、顾雍这样的大才还需要坐镇地方,刘辩便把皇宫的建设委任给了许贡,没想到现在竟然出了漏子。

死了十八个民夫,事情说大不大但也绝对不小。放在穿越前这就属于重大责任事故,必须有人站出来负责。当然,最后有没有人真正的去负责就不是刘辩所能操心的事情了。

“到底怎么回事?朕之前不是提醒过么?一切以民夫的生命为重,为何还发生了这样的重大事故?”刘辩面有怒色。负手质问。

郑和躬着身子,小声道:“据传言说是许贡贪功,希望在冬季到来之前建好寿安宫讨得太后欢心。故此命令工匠昼夜施工。出事的那天刚刚下过秋雨,巨石湿滑。再加上夜间看不清楚,才发生了这样的灾难。实在让人痛心呢!”

“这许贡该死!”刘辩皱着眉头冷哼了一声,倘若是修建别的建筑之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好说一些,但却在给皇家修宫殿的时候发生了这样重大的事故,怎能不让人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