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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说服司马徽

萧延嗣胸有成竹地说道:“如若我能保证,半年之内平定黄巾贼,一年之内掌控豫州,两年之内助陛下平定南方,先生可愿前去荆州?”

司马徽甚是不信:“此等乱民异族,朝廷征讨十数年,皆不能平定,你区区一州刺史,将一州之兵,又岂能破之,不知你有何智谋可以平定之?”

萧延嗣微微一笑道:“首先,这群贼子皆是无精良武器、无严格训练、又素无纪律的乌合之众;再者,他们均是内讧不止、四分五裂,力量无法凝聚,可以各个击破;其次,对付此南方蛮族,我可转守为攻,在春季畜牧生育之时,不断侵扰之,使其不能休养生息,从而削弱其实力,建城移民,在要害之地建设城堡,屯民驻军,占领其地,减少其生存之地,如此这般,五年内必将使得百越一蹶不振。上面讲的,可总结为‘战略上藐视敌人’,下面讲的是‘战术上重视敌人’,白波贼、黑山贼、青州黄巾皆是黄巾余贼,皆是靠着挟裹贫民而成大势,怎奈他们抢掠成性不事生产,粮食均不敷百万贼众食用,我以粮食诱之,可分化贼众,亦可诱得贼众入我包围圈,被我军缴械收降,精壮之士编入行伍,其余强令屯田,如此这般,便可速破此等贼众。”

萧延嗣在说这番话之前,已经示意典韦领虎贲卫队员守在茅庐之外,避免任何外人听到这些,不然这番话传扬出去,绝对不利自己未来的征缴大业。

司马徽抚掌赞叹:“好一个‘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有将军这样晓畅兵事、通晓战略之盖世武将镇守冀州,吾何怕之有?只是将军想如何扶持我等宣扬教化?”

萧延嗣扫视了一下窗外那些摇头晃脑吟诵书经的颍川学子,抑制不住满腔的鄙视:“我知道奉孝、元直皆是百年难得一遇之人才,不敢奢求先生能给我教出成百上千个奉孝元直,但也希望先生能为我天下黎民教授出历练通达的实干人才,而非摇头晃脑寻章摘句的腐儒。”

司马徽皱起眉头,口气有所不满:“腐儒?吾不是腐儒?吾只知读书,不会变通,不通世事,不是腐儒,又是怎的?余怎能要求吾一介腐儒教授出来的是人情练达之徒,恕吾不能从之。”说完就背着手,转身准备离去。

萧延嗣一愣,我这个要求很过分吗?他怎么就突然翻脸了。了解司马徽秉性的徐庶忙上前对萧延嗣悄悄说了几句话,萧延嗣便走到司马徽面前,施了一个大礼,郑重其事地对司马徽说:“水镜先生以为我是藐视书经礼教、重才不重德,先生误会了,在我心中,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陛下想建多所学校,每所学校皆以孔孟之道为主业之一,同时兼教其他术业。”

司马徽听了萧延嗣这貌似肺腑之言,面目顿时爽朗开来:“‘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不想将军对孔圣儒道竟如此推崇,真让吾辈汗颜。”

萧延嗣见司马徽动容,便乘热打铁道:“我想请先生为大汉朝廷典学从事,负责荆豫二州一切学政教化事宜,不知先生可愿屈尊?”

司马徽现年还不到五十岁,还远未看清世情,功名利禄之心也没有十八年之后那么淡薄,见吕布的态度诚挚,便顺势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只是不知陛下所设学校除了教授孔孟之道外,还教授何等术业?”

萧延嗣想了一下方道:“孔圣人曾教导我们要习得六艺,我所设立之学府以六艺为基础,再让学子精擅一门,或习兵法,或习治民,或习农艺,或习赋算,或习刑律,举凡等等。此等学校有两个原则,一则要让对那术业有兴趣且擅长者深入学习之,这便是孔圣人曾说过的‘因材施教’;一则是让所有学生,不论门第出身、贫富贵贱,皆能接受教育,此所谓孔圣人曾说过的‘有教无类’。”

司马徽点头称是:“君子所见略同,我亦甚为推崇孔圣之‘因材施教’、‘有教无类’之原则,所以收得元直入我门庭,容许奉孝旁听,可不像某些人一样只教授那些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说道这里,司马徽的目光稍微瞟了一下远处的陈群。陈群在司马徽的茅庐边转悠,想一窥萧延嗣与司马徽相商的细节,却被典韦领虎贲卫队员阻拦在外,没有听到任何有用信息。

萧延嗣知道司马徽对陈群的祖父陈寔似有不满,陈寔两年前去世,去世前一直执掌颍川书院,向来不愿让寒门庶族入书院就读,司马徽谏之无果,只好自己默默地收取徐庶等寒门子弟为徒,潜心教授。

司马徽生平低调处世,却教得许多贤才搅动乱世,这样有名有实的名士才是萧延嗣所钦佩而不忍加害的,更何况他已经答应帮助自己。萧延嗣和司马徽又商议了一番如何在豫州大兴教育的细节,萧延嗣提出让司马徽遍请好友前去豫州教学,司马徽应诺,萧延嗣同时又答应以州府的名义遍请名师。

司马徽赞同萧延嗣的断句“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如果黎民百姓掌握了诗礼乐,那就是好事,应该让他们发挥,如果人民还没有掌握的话,我们就要去教化他们,让他们知道和明白这些东西。于是乎,司马徽也赞同吕布的一个提法,“全民教育。”

“全民教育”的大纲领制定下来以后,初步制定的教育战略是突击培养大批教师,让第一批教师再去突击培养更多的教师,教师们再优先教授士兵、自耕农们文字,让他们会识文断字后再进行系统自学,如此这般,便可以在十年内实现豫州上下人等皆能识字的目标。

许多世家大族下面的私学流派把孔子的话曲解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意思是可以让黎民百姓按照我们指引的道路走,不需要让他们知道为什么,以此来垄断文化教育进而垄断仕途,所以他们必定会反对大兴官学反对全民教育。

萧延嗣则做好了准备,一旦这些阻碍民族文化源远流长的王八蛋们跳出来,就要大力声讨之、镇压之,当然声讨镇压的大旗上写着是他们反对孔圣的教化之道,不配做圣人门徒,大帽子先给他们扣得死死的。

司马徽尚有家人在阳翟城中,收拾行李打点行装均需花费时日,萧延嗣便拨了十名赤卫队员帮助司马徽和徐庶收拾行李并沿路护送到荆州。

正待萧延嗣领着郭嘉准备走出颍川书院,司马徽却把萧延嗣拦住:“将军,以我一人之力管理豫州学政,恐怕力有未逮,我有一人举荐于你,此人姓胡,名昭,字孔明,乃是奉孝之师,奉孝曾从此人学得用间之术。此人有阴阳奇谋,尤其擅长洞悉世态人情,不但可为州之劝学从事,亦可为将军参赞军机。”

胡昭胡孔明,萧延嗣听得过此人大名,这家伙门下有两个学生甚是出名,一是郭嘉,二是司马懿,都是玩弄阴谋诡计的高手,都以揣测圣意、洞察人情世态为能,如果再加上贾诩,这三人站在一起,世界将一片阴森,以此观之,胡昭这家伙也必定是一个阴惨惨的家伙,萧延嗣最不喜欢跟这种巨有城府的家伙交流了,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萧延嗣都极其不擅长玩弄心眼。

于是乎萧延嗣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他实在不想去征召胡昭,但又不想拒绝司马徽的好意。郭嘉这个善于揣测上意的家伙,看得出萧延嗣心中的犹豫,便笑道:“将军可是听水镜先生如此这般说师尊,便以为他过于讲究心计不好接近,将军误会师尊了,将军可愿移驾前去会一会我家师尊?”

萧延嗣朗声一笑:“奉孝,有你这样的弟子,你家师尊又岂能是好相与之人?不过,我正要见识一下你家师尊的风采,奉孝,前面带路。”

有郭嘉带路,司马徽便没有一同前往。经过司马徽的草庐,行了一百余步,便见一片荷塘,荷花尚未开败,依然径自开放,荷叶田田,荷花争艳,荷塘边一座茅庐,一个青年男子站在茅庐边呆呆地看着荷塘。走近了才看得清此人面容清瘦俊朗,胡须稀疏,看起来甚是年轻,约莫有三十岁上下,看起来呆如木鸡,浑身似是没有一丝精气神。

萧延嗣以为这只是一个寻常路人,便要绕他而过,却见郭嘉走上前,施了一个大礼:“奉孝向师尊问安。”

他竟然就是胡昭胡孔明,看那样子跟二十一世纪的宅男们没啥两样,怎么可能教出郭嘉、司马懿这两大阴谋大师,真是海水不可斗量真人不可貌相。

郭嘉接连叫了两声,胡昭方才从呆愣中苏醒,突然看到身边围绕了一大群人,吓了一跳,忙问郭嘉:“奉孝,发生了什么事情?”

郭嘉连忙介绍道:“师父,平北将军萧鸾特来拜会您。”

萧延嗣正欲上前行礼,却见胡昭只是哦了一声,连看不看萧延嗣一眼,重新把落在郭嘉身上的目光移开,继续呆呆地凝视着荷塘秋色,而萧延嗣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站立萧延嗣身后的典韦见这厮对自家主公如此无礼,暴跳如雷,就想上去饱以老拳,却被萧延嗣冷厉眼神止住。

萧延嗣知道越是本领高强的隐士越是脾气大,自己也正需要胡昭和他弟子郭嘉的帮助,便故意无视胡昭刚才的失礼,上前躬身行了一礼:“吾乃平北将军、豫州刺史萧鸾,多有打扰,还望孔明先生恕罪,只是不知孔明先生正在思虑何事?”

胡昭胡孔明皱起眉头:“吾兴致一来,便欲做一咏莲之赋,怎奈思虑半响,竟无一句可得。”

郭嘉附在萧延嗣耳边窃窃说道:“我这位师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书法更是一绝,怎奈略输文采,偏偏他向来不服气,总想做出一篇惊世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