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长明愣住了。
他本想自己先开口，哪里料到他开场第一句话是这个，而且还是这个。
说实话，他从来没来过这里吃饭。但苏寒斋说，这里是席幕恩经常造访的地方。
“啊，席总真是有心了，这里环境什么的实在太好了，我也经常来的。”
席幕恩笑道：“能和韩董吃一次饭，不容易嘛.”
“哪里哪里，只要席总有空，把小苏叫上，席总喜欢哪里，我都可以奉陪。”
席幕恩眸色深深：“是吗？那就有劳韩董事长了。”
“哪里麻烦。席总大忙人，今天还是多亏了小苏，才有空和您吃上这顿饭.”
“不好意思席先生，打扰了。”饭店经理走进来道：“您有客人来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懵了。
“我已经没有客人了。”席幕恩故作不解，看向韩长明和其他三人：“你们还请了客人吗？”
韩长明、韩涛、陈启云、廖智四人神情也是懵的，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韩长明狐疑道：“或许是席总的熟人看到席总在这里，所以过来打招呼吧。”
席幕恩余光瞟见苏寒斋放在腿上的双手，不自在地捏成了一团。yyls
看来，他的胖妹儿，有点紧张。
“韩董说的是，还真有可能是熟人。让他进来，我看看是谁。”
席幕恩将雪茄放在右前方的玻璃烟灰缸中，右手轻柔地拍了拍苏寒斋的大腿，又轻轻握住她有些躁动的手上。
像父亲在抚慰女儿受伤的心灵。
苏寒斋冰凉的手被他一握，只觉一股热流从他掌心传递过来，缓解了她心中的冰凉。
看着他大自己三分之一的手，苏寒斋本有些紧张的心忽然放松了些。
门再次被人打开，化着精致妆容的李凤婉身着一身白色西装，在秘书梁正邦和晏庄酒店总经理王凯旋以及两个清尔台元老董事的陪同下，从天而降，来势汹汹，带着驾驭大局的意识般走了进来。
“席总，不好意思啊，来晚了。”李凤婉自来熟地笑着打招呼。
韩长明、韩涛以及陈启云、廖智四个人明显都震住了。
几个大男人的脸犹如伦敦的天气，在瞬间变幻莫测，旋即几人都看向静坐着的苏寒斋，却没从她脸上窥探出什么。
席幕恩满脸写满了诧异：“原来李董也在这里吃饭，还真是有缘呐。”
韩长明四人不知情况，愣愣地站起身来迎接：“董事长。”
李凤婉转过头，看向几人。
她也本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锅甩给苏寒斋，说的第一句话是说一句“韩董，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可看着坐在苏寒斋身侧的席幕恩，李凤婉脑回路一转，改口笑道：“老韩啊，今天道路这么堵，没想到你还是比我快一步啊。”
韩长明从诧异中回过神，经过几秒钟的思考，他已经认定自己让苏寒斋安排与席幕恩饭局的事走漏了风声。
不过，到底是苏寒斋刻意为之出卖自己，还是通过其他人走漏的消息，他现在不能确认。
当然，他更不能直接问苏寒斋。
毕竟，苏寒斋的靠山席幕恩就坐在这里，他一旦开口问了，得罪了席幕恩，那自己就得不偿失了。
他不能先认输。
既然李凤婉这老巫婆要演戏，他也就陪着演下去！看谁演的过谁！
陈启云和廖智都有些尴尬地别过头。
韩长明干笑道：“是啊，好不容易和席总能吃上一顿饭，实在难得。董事长这么忙，我这是怕席总等久了，所以先一步过来作陪。”
李凤婉走到韩长明身旁，拍了拍他的肩，勾起的唇角里是藏不住的杀气。
“是吗？老韩啊，你可真是越活越老糊涂了，先代我作陪没问题，但是坐哪个位置，你也忘了啊？”
一句话，顺利引战！
韩长明心中怒火腾盛，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
如果此时席幕恩不在场，他绝不会吃这个哑巴亏，早就同李凤婉翻脸。可偏偏席幕恩在，自己今天才是席幕恩邀请的座上宾，不是吗？
席幕恩是他通过苏寒斋联系到的！凭什么她李凤婉来捡现成的？
他不能输！
韩长明万分不愿地走出来，将椅子往后一拉，似笑非笑：“我看董事长还堵在路上，就怕没人陪席总说话儿嘛，所以我就先陪陪。既然现在董事长来了，您就好好儿陪席总！”
他将“陪”字说的很重，顺势走到苏寒斋身旁，拍了拍韩涛的肩膀，韩涛虽然不舍，但还是会意，赶紧坐到一边去。
韩长明趁机就坐在苏寒斋身侧，与李凤婉遥遥对望。
后面来的两个元老也落座。
梁正邦则站在一旁，没有入座。
席幕恩取了一根雪茄，点燃。
他幽深玩味的目光隔着缭绕青烟，漫不经心落在满桌子人身上，随后又看向苏寒斋，只是眼神多了些温柔。
“小斋，你不是跟我说，今晚这场饭局，除了你，只有四个人吗？”
巧了，韩长明、韩涛、陈启云、廖智是四个人。
李凤婉带着晏庄酒店总经理王凯旋、两个董事局元老，刚好也是四个人。梁正邦是秘书，不入座，便不算得。
刚好，两波人马，都是四个人。
席幕恩这句话，是说给谁听的呢？
韩长明知道这其中有鬼怪，却还不知这鬼怪到底是谁养的。
李凤婉虽为设局之人，知道是自己告诉苏寒斋为了表明立场而这么做的，也知道韩长明被自己耍弄。可有一点她也不明白。
席幕恩竟然会真同意苏寒斋按照自己的意思邀请韩长明？
他这种大忙人有这种闲情逸致陪一个小丫头演戏？
席幕恩到底对苏寒斋说过什么？
要不然，就是苏寒斋根本没有跟席幕恩说今晚的饭局是这样的？
席幕恩是真的被蒙在鼓里？！
李凤婉虽然设局，但有席幕恩这个大佬在，她此时心里也并非完全有底。
她并非完全相信苏寒斋，否则也不会刻意设这场局，让苏寒斋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