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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张远寂寞孤独的坐在自己清冷的家里。没有了小人儿的房间里,哪怕是初夏,也冷的让人心寒。冰锅冷灶,张远也不想吃,站在堂屋门口,看着如血的残阳,在天边一点一点退去。张远心里如冬天般苍凉冰冷。就在这时,他的小人儿从门外进来,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纤细的小身子,刚刚有一点女孩子的特征,仙女般站在张远面前。张远楞楞的看着小人儿,小人儿哭肿了双眼,仰头哀怨的看着张远,哭着说:“远哥哥,兰兰哪里不好?你说我改。”

“不,兰兰哪里都好,是远哥哥不好。”

“你为什么不喜欢兰兰?”

“没,我没有不喜欢兰兰。”

张远喃喃低语,心里痛苦不已。他的小人儿抬起漂亮的小脸,用虽然红肿却依然好看的水眸看着张远,目光深情哀怨。张远再也忍不住了,一整天的折磨让张远几近崩溃。张远想与其如此痛苦,生不如死,不如放手一搏。张远伸开双臂,紧紧抱住小人儿,在小人儿耳边低语:“兰兰,远哥哥喜欢你,喜欢你。”

他的小人儿流着泪笑了,抬起好看的小脸,娇嗔的说:“真的?远哥哥?”

张远没有回答,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张远低头吻住小人儿温凉的双唇,那柔软的滋味让张远心动不已。张远笨拙的吻着小人儿,小人儿睁着眼睛看张远,张远移开嘴唇低声说:“闭上眼睛。”

小人儿听话的紧紧闭上眼睛,慢慢学着张远,回吻张远。张远感觉到了,激动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许久,俩人被憋的呼吸不了的时候才放开彼此。他的小人儿竟笨的咬伤了张远的嘴唇。张远嘴唇上的血吓坏了小人儿,伸手替张远擦着,小声说:“疼吗?远哥哥。”

“不疼。”

那一年,张远十八岁,小人儿十五岁。

张远睡的很香,梦里的甜蜜让熟睡中的张远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张远嘴里含糊不清的低语:“兰兰,兰兰。”

苏父仔细听着,听到后,不禁潸然泪下。他的女婿做梦都在叫兰兰。这孩子重情重义,怎么就命苦啊?

而此时的王安,早已经回到了省城,火车上短短的一梦,让王安心里一直琢磨着,一直到车进站了。走出车站,三人依旧一人一碗牛肉面,热乎乎的,汤汪面筋道,吃完急急忙忙回单位。

王安的确有些累了,王安不能让自己在不佳的状态下面对嫌疑人,不管对手是不是强大,王安始终要保证自己清醒、冷静、睿智。这样才能达到审讯的目的。王安对刘冬和张哲说:“去睡一会儿吧,两小时后工作。”

王安去了值班室,躺下就睡着了。无梦的深睡眠,这一觉扫除了所有的疲劳。睡醒后的王安觉得自己满血复活了。神清气爽的王安走出值班室,站在公安局的大院子里,开始活动。先绕着楼跑了两圈,然后做一套广播体操。伸胳膊蹬腿,活动腰身。最后,王安抬头看着天空。这是为了锻炼颈椎,上次王安落枕,去了市第一人民医院,一位老中医教给王安的。王安做后觉得有作用,比那些麻烦的颈椎操好,既简单又能解决问题。每次抬头仰望天空后,王安都觉得神清气爽,耳聪目明。昨夜一场大雪,远山银装素裹,阳光灿烂,天空蔚蓝,空气清新,夹带着潮湿的北风,真是难得的好天气。刘冬和张哲跑过来站在王安身边,王安看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心情更好了。两人精神的向王安问好:“王队,早上好!”

王安笑着说:“睡醒了?”

张哲点点头,刘冬笑着说:“若是能睡,我能一直睡到明天。”

王安笑着说:“等这案子结束了,有的是时间睡。”

王安边说话边往外走,刘冬奇怪的问:“王队,去外面啊?我还以为要提审赵强呢?”

王安微微笑着说:“提审赵强的时候你准备问什么?”

“当然是问他那块粉色的小方毛巾在哪里?”

“赵强交代过,丢了。”

刘冬用手挠挠头说:“他撒谎,明显的在撒谎。”

“他确实在撒谎,可你怎么证明他在撒谎?你拿什么理由说服自己和赵强,将来在法庭上,你拿什么给辩护律师证明赵强在撒谎?”

刘冬摇摇头嘟囔:“还真没证据。”

张哲这时开口说:“当时王队问他一共有两块小毛巾,为什么只剩下一块,赵强慌张的说丢了,王队长并没有提到是什么颜色的小方巾。赵强家的亲戚婚礼上送的是大红色印花的。赵强并没有说明丢的那块毛巾是什么颜色的。”

刘冬恍然大悟,说到:“我明白了,我们先要搞清楚高勇嘴里送给赵强女儿的那块粉色毛巾到底在哪里?大红色的小毛巾一块在赵强女儿手里,一块在高勇女儿手里。粉色的一块在高勇女儿手里,另外一块在张君兰案的现场。这块小毛巾在捂住张君兰口鼻前到底在赵强手里?还是在高勇手里?这是关键。”

王安笑着点点头说:“现在,我们就先去确定最有可能在谁的手里?”

刘冬说:“王队,你觉得会是在谁手里?”

张哲也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王安。王安微笑着说:“你们觉得呢?”

两人开始思考,几分钟后,还是性子急的刘冬先开口说:“我觉得在高勇手里的可能性大?”

“为什么?”

“高勇说他去送的时候,病房里没人,也没有人能证明。粉色的小方毛巾最后有人可以证明的持有人,是高勇自己。”

张哲也点头说:“是,高勇劣迹斑斑,善于伪装,应对审讯经验丰富,油盐不进,滑不溜湫的。我也觉得在高勇手里的可能性更大。”

“不是一定,只是可能,对吗?”

刘冬摇摇头说:“赵强在回答这问题时明显撒谎,有问题,不能说一定。”

张哲也说:“是,万事皆有可能。”

王安欣慰的笑着说:“只要不是盲目的说肯定就好,我们这就去求证。”

刘冬笑嘻嘻的说:“王队怎么看?”

“没有看法。”

“我才不信。”

王安微微笑着说:“我不会判断是谁但不意味着我不思考,没有想法。高勇的确劣迹斑斑,有百分之八十的特征完全符合张君兰案现场的凶犯特征。我们要做的就是那百分之二十,我们要用有效的证据证明那百分之二十,只有达到百分之百,才能确定罪犯。要不然,他永远都只是犯罪嫌疑人,不是罪犯。在嫌疑人和罪犯之间哪怕只有百分之一不相符就不能判定罪犯。我们刑侦的任务是寻找证据,不管是有罪的证据,还是无罪的证据,都要真实有效。我不做任何判断,那是因为证据不足。”

张哲小声说:“王队长的言下之意也是高勇的可能性大一些。”

刘冬也小声嘟囔:“我听着也是这个意思。”

王安淡淡的一笑说:“错,我没有任何意思。赵强的特征有百分之七十与张君兰案现场的凶手相符,剩下的那百分之十,就是因为赵强没有任何犯罪记录,没有任何违法行为。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不是张君兰案的凶手。我不做判断的原因是因为之前我就犯了一个常规错误,在高勇身上用了太多时间和精力,所以我正在纠正自己的错误。换言之就是我认为高勇和赵强都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度。”

“什么错误?”

俩年轻人诧异的看着王安。王安抬头看着天空,然后移动目光看着远方,目光幽深复杂。

王安说:“面条碗里只能有一只臭虫。”

“什么?”

王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刘冬和张哲迷惑不已。王安收起温和的微笑,语气严肃的说:“在国外,司法界有一句话就是面条碗里只能有一只臭虫。意思就是,当你发现面条碗里有一只臭虫时,只有一个选择,那就倒掉整碗面条,而不会再寻找第二只臭虫。”

王安说到这里就停下,认真的走路,路面上有些积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响。

刘冬茅塞顿开,张口说:“比如像高勇,因为他有前科,我们就会单方面的认为他的话不可信。”

张哲也说:“所以我们直觉都认为高勇的犯罪嫌疑人身份更接近罪犯。”

王安淡淡的说:“是,这很可怕,如果一旦片面的做出判断,就会让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就会让我们的法律蒙上尘土,就会让那些无辜的人失去对法律的信心。后果不堪设想。”

王安停下脚步,看着刘冬和张哲,严肃的说:“刑侦工作是一门科学,它综合了实践性、综合性、应用性等特点,它最终以揭露、预防、证实、打击犯罪为目的。明白吗?揭露、预防、证实、打击。所有的理论知识都是有用的,它在具体实践中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也许你们在学习时,总觉得那些都是极为枯燥乏味的,但在实际工作中,每一项都极为重要,每一项实施起来也都有难度,有时候难度系数高到难以想象,可我们依然要去做,没一点都不能马虎,都不能遗漏,都不能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