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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

王安换上拖鞋走到厨房门口,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王安笑着吸吸鼻子说:“好香。”

“去洗手,就好了。”

王安听话的去卫生间洗手,出来后直接走进厨房,从身后抱住妻子,亲了妻子发顶一下说:“辛苦了!”

妻子甜蜜的笑了,柔声说:“拿碗拿筷子,吃饭。”

“好。”

俩人坐下后,王安说:“做的这么早,万一我回不来,你岂不是要吃剩饭。”

“没事,我怕你回来没饭吃。”

王安感动的一笑。妻子总是这样,不管王安是否回来,都要按时做好饭,不管什么时候,王安一进门就有可口的饭菜。王安无数次心里感动,也无数次为自己的好眼光骄傲。这是自己挑的媳妇儿,好的没法说。王安吻吻妻子的脸颊,低声说:“你对我这么好,无以回报,干脆以生相许吧。”

“你本来就是我的,怎么还有什么想法?”

“我是真的说以生相许,生,生生世世的生,听明白了?”

妻子抬起迷人的水眸,水光潋滟的看着王安,脸颊慢慢泛起粉红色,妻子一如当年那般,甜甜的说:“嗯,下辈子我还嫁给你,下辈子我一定会做特别好吃的菜。”

王安宠溺的看着妻子低声说:“好,我一定会找到你,无论你在哪里。”

晚饭两人吃的温馨愉快,饭后,王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妻子在厨房里收拾。王安调到新闻频道,王安很少看电视,整天忙的要命,如果有时间也是看看新闻,了解一下天下大事。妻子却不同,每天晚上都是坐在沙发上,跟着时尚看电视,流行什么看什么,最近迷上了韩剧,每天看的不亦乐乎。不过,只要王安在家,妻子从来都是随着王安,王安看什么,妻子就看什么。妻子忙完坐在王安身边,把水杯递给王安说:“喝口水,整天在外面,水都喝的少。”

王安听话的接过水杯喝水,放下水杯后,王安伸手揽住妻子,柔声说:“这两天忙,都没好好跟你说说话。爸妈那边都好吧?”

“嗯,都好,就是想你,有空你回去看看。”

“等过一阵子闲了,咱俩一起休公休,两边老人都去看看。”

“话是这么说,一年四季,你什么时候闲过?”

“闺女呢?”

“好着呢,那小没良心的,说比在家里好,整天家里都有人陪着她,再也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了。”

王安低声笑了,富有磁性的笑声低沉洪厚。王安说:“咱自己的女儿你还不知道,那是怕你担心啊,爸妈没说什么吧?”

“自己的亲孙女能说什么?小叔一家也好,都操心的很。闺女现在有弟弟了,一副小大人的样儿,姐弟俩好着呢,整天一起嘀嘀咕咕的。”

王安笑着说:“闺女像你,长的漂亮不说,又心善、随和、大度,跟谁在一起都讨人喜欢。”

妻子白一眼王安说:“王婆卖瓜,自卖自夸。”

王安低笑一声,手下一用力,把妻子搂紧自己怀里,亲亲妻子的脸颊,在妻子耳边低声说:“为什么这么早回来?小东西?”

妻子娇嗔的说:“爸妈怕你一个人吃不好,睡不好,打发我回来的。”

王安的大手隔着衣服抚摸妻子,低语:“不想我?”

“不想。”

“可是我想你,很想很想……”

王安的声音越来越低,屋子里温度一下子升高了。

在公安局刑侦大队的人沉静在破案的快乐之中时,远在大圆茂上的张远心里却痛苦异常。此时的张远躺在床上,鼻息间弥漫着熟悉的气息。张远把头埋进枕头里,贪婪的呼吸着香甜的味道。许久,直到张远喘不过来气,才慢慢翻过身躺下,张远的眼里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张远喃喃自语:“兰兰,我想你,兰兰,你为什么这么狠心,撇下我一个人。兰兰,兰兰。”

张远闭上眼睛,任泪水肆意流淌。他的小人儿似乎就在眼前,坐在床边,伸手抚摸着张远的额头,柔声说:“远哥哥,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着凉了?还是头疼?”

那一年,奶奶走了,这世界上张远唯一的亲人也走了,张远觉得自己真的是克星,一出生就克死克爷爷,然后又克死了父母,现在又克死了奶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留在这世上,被人耻笑,孤独、寂寞、痛苦。张远没有活下去的念头了,他想跟着奶奶去,去那个没有人嘲笑自己的地方。张远看着奶奶埋进了土里,他亲自填了土,奶奶再也不会慈祥的看着自己,对自己说:“我的小远是最聪明的孩子,将来一定能考上大学,让奶奶享福。”

张远的哀伤无以复加,眼泪都流干了,张远麻木的听从老村长和苏父的安排,葬了奶奶,跪在坟前磕头。然后木呆呆的回到家,躺在床上。老村长和苏父看着张远的样子,深深的叹息一声,替张远关上门走了。张远很累,从三天前奶奶走了,张远就没有睡过,这会儿张远一个人躺在清冷的屋子里,心中一片迷茫,这世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张远没有任何思维,只是木头人般躺着。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想着就这样睡过去,再也不要醒来,张远睡着了,睡的天昏地暗,梦中几次挣扎,张远都坚持闭着眼睛,不愿睁开眼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张远感觉到一只细腻柔软的小手温柔的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额头,然后那个脆生生的声音轻轻在自己耳边响起:“远哥哥,怎么睡了这么一会久?哪里不舒服?是不是着凉了?是不是头疼啊?”

张远没有睁开眼睛,张远伸手抓住那只小手,闭着眼睛低声说:“兰兰,你怎么过来了?”

小人儿依旧甜甜的脆脆的声音,柔声说:“远哥哥,你怎么了?你睡了好久,兰兰担心的要死。”

“你来了很长时间?”

“嗯,十一点我就来了,远哥哥睡着了,我怕吵醒你,就先回去了,可我做好饭吃过了,过来的时候你还睡着,我就在这边熬了粥,烙了饼,然后一直坐在这里等你,可是远哥哥一直睡,一直睡,远哥哥,你睁开眼睛看看兰兰,兰兰害怕。”

张远心里难受,他真想睁开眼睛看看他的小人儿,可是张远不敢。他不敢睁开眼睛看小人儿,他怕自己看到他的小人儿就再也舍不得,舍不得孤寂的生命中那唯一的温暖,他会死死抓在手里,再也不会放开。所以,他不能睁开眼睛,他不能看见那张可爱的小脸,他不能直对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他只能闭着眼睛,开口让小人儿离开。这样,时间一久,痛苦就会慢慢消散,毕竟时间是疗伤唯一有效的药。张远不舍的松开手中柔软和细腻,淡淡的说:“我没事,你走吧。”

“远哥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想谁觉,你吵到我了。”

“哦,可是远哥哥,你已经睡了很久,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吃饭。你起来吃了饭再睡吧,都是热得,我这就端进来。”

张远感觉小人儿起身往外走,张远急忙说:“我不饿。”

小人儿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张远,张远情急之下在床上支起胳膊看着小人儿。小人儿笑了,急忙走过来说:“远哥哥,你醒了。”

张远淡淡的说:“我还想继续睡会儿,你走吧。”

“远哥哥,你怎么了?为什么让兰兰走?奶奶走了,远哥哥只有兰兰一个亲人了,远哥哥干嘛让兰兰走?”

“兰兰,你不是远哥哥的亲人,你只是远哥哥的邻居。你说的对,远哥哥没有亲人了。”

小人儿哭了,用她水汪汪的漂亮眼睛委屈的看着张远,小人儿抽噎着说:“可是远哥哥以前说过,兰兰就是远哥哥的亲人啊,你忘了吗?远哥哥?”

张远躺下,闭着眼睛说:“兰兰,我是克星,会克死你的。”

小人儿突然脱掉鞋爬上床,坐在张远身边,伸手拉着张远说:“远哥哥,兰兰不怕,兰兰从小就跟远哥哥在一起,兰兰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远哥哥不会克死兰兰的。”

“傻丫头,这不是你不怕就不来的事,你不懂,回去吧。”

张远的口气明显柔和了许多,冰雪聪明的小人儿破涕而笑,低下头把带着泪水的小脸贴在张远脸上,像小时候一样,甜甜糯糯的说:“我不走,我要和远哥哥在一起,这世上除了爸爸、妈妈、弟弟,就远哥哥对兰兰最好,远哥哥是兰兰的亲人,因为只有自己家的人才不会嫌弃兰兰傻,她们都嫌兰兰傻,她们都欺负兰兰,兰兰知道,兰兰不傻,兰兰只是不想和她们计较,因为她们不是兰兰的谁,她们都是无关紧要的人,兰兰不在乎。可远哥哥和爸爸、妈妈、弟弟一样,都是兰兰的亲人,兰兰要永远跟你们在一起。”

小人儿细腻光滑的小脸紧紧贴着张远的脸,那种温柔细腻的感觉,让张远孤寂清冷的心突然就温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