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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碎骨

洞口距离洞底,目测距离大概有三米左右,这个距离,说高不高,但是,如果直上直下的跳下去,也能摔个半残。

燕赵不敢硬来,好在洞身比较狭窄,他艺高人胆大,一个“张手雷”轰下去,敲山震虎,驱跪可能潜在的危险。

毕竟,那个长得像安关印家伙,就在这个洞底藏着呢,万一他(它)躲在暗外偷袭,防不胜防。

大地一阵微微的摇晃,那是张手雷的威力,惊动了天地。

十几息的之后,才慢慢恢复平列。燕赵双手撑住洞口两侧,下身连探了下去,背部靠住一侧的石壁,双腿用力撑住对面,目光,穿过两条大腿之间的缝隙,死死的盯着脚下,打起一万分的精神,提高警觉,万一遭到偷袭,也能及时发现,及时应对。

还好,下洞的过程,平安无事。可能是没有危险,又或者,即便有危险,也被张手雷给吓跑了。

双腿踏上地面,燕赵的心里,瞬间踏实了下来,只要不在半空遇到袭击,到了地面,无论什么情况,他自信都能应付个一二。

他细细的打量着洞室,这是一个天然生成的石洞,洞口附近的岩石上,温淋淋的,上面都是水渍。干燥的地方,匍匐着一种不知名的小小生物,成群结队。

发现有人靠近,立刻潮水一盘向四周退走。

洞底是一个狭长的区域,貌似是一条石头走廊,以燕赵的身高,站直了都直不起腰来。

十一、二米外,是一个更加宽阔的空间,燕赵弯着脸,顺着通道,摸过了过去。

这个空间,是一个近乎完全密闭的天地......

清源不放心燕赵一个人孤身探险,紧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下到了洞底。两个人背靠背,目光逡巡了一圈儿,确定没有危险存在,这才分开,手持灵符,一人抱定一定方向,寻找着各自在水中看到的那张人脸。

空间虽然较大,那也是相对而言的,不到五十平方米的面积,片刻之间,就走了一圈儿,在距离廊道最远处一个角落里,一块大石头后面,燕赵意外发现了一堆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剩下的骨头渣子,鲜血还没有完全凝固,触目惊心。

“道长,快来看!”燕赵呼唤清源。

秋正险,急于找到天君的下落,在几名御林军勇士的保护下,也随后跟了下来,看到那堆碎骨头,他的神色,陡然一变,目光,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沉声吩咐御林军四下散开,做好警戒。然后,他又派出一名御林军,返回洞外,去把太监小典九儿叫进来。

那堆残碎的尸骨,碎得已经认不出之前是什么形状,无法辨认尸体的真实身份,是属于动物,还是属于人类。

碎骨零里,间或还散落着一些零碎的布片,已经被鲜血染血,貌似是尸体身上的衣服。因此,燕赵和秋正险等初步断定,这些碎骨头,应该是属于一个人。

而且,这个人,已经被不知名的凶物给残害了,啃得近乎尸骨无存。

燕赵把整个空间,又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空间的密闭很好,只有在对面墙顶和天花板的结合位置,有一个狭小的裂缝儿与外界相通,看上去很孤独,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觉。

一直到现在,燕赵也没有看到那个长得像“安关印”人,从假山到洞室,只有这一条路,没有其它的岔路,那个神秘大脸的主人,绝不可能逃到其它的地方,一定就在这里,可是,他就是消失得无影无踪,和老天君一样,貌似突然间就从人间蒸发了。

难道是通过裂缝儿钻出去了,燕赵借着墙边错落的岩石上了高儿,把眼睛凑到裂缝儿上,里面黑洞洞的,迂回折转,深不可测,裂缝儿的宽度,比一块儿板砖宽不上多少,一只大猫都钻不过去,安关印的那张大脸,比足球儿还大,更加不可能通过。

就算长翅膀,也飞不出去啊!燕赵有些茫然。

最初,他还以为那个大脸的主人,是和雪阴女一样的存在,可以转变容貌。现在想想,即使是雪阴女,也无法从这个裂缝里爬出去。

除非是木棉妖(详见第二部《先民宫》),燕赵所了解的活物儿里面,只能木棉妖,才能通过这个狭小的裂缝。可是,木棉妖并不会变身,燕赵马上又否则了自己的推断。

耀芒符的光芒,即将消逝,御林军们点起了火把,每人一只,小小的洞室,刹时间亮如白昼。

秋正险蹲在碎骨边,死死的盯着那堆破布,一动不动,脸色,越来越难看,渐渐失去了血色。

燕赵转了一圈儿,又转回到他身边,从侧面,发现秋正险额头的青筋,“蹦”“蹦”,一下一下的抖动,显然很紧张。

这堆碎骨头,不会是老天君被害了,然后留下的吧!燕赵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妙,可是,凶手在哪里?

太监小典九儿,浑浑噩噩的被齐志昔带下洞来,他还没从天君失踪的震惊中走出来,走路都哆嗦。

“殿下,典九儿带到!”说完,齐志昔自动的退到一边。

“殿下!”小典九儿悲伤过度,心里又担惊受怕,战战兢兢的走到秋正险身边,秋正险吩咐齐志昔,叫他把这里所有的御林军,统统都带出洞去。

齐志昔肩负着保卫雄王殿下秋正险安然的职责,即便秋正险叫他带兵回去,可是,这个地方,发现了人的尸骨,明显是一个是非之地,他哪敢擅自轻离。

“殿下,此处有莫大的凶险,不宜久留,还请殿下随小将一起回宫。”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天君已经失了踪,秋正险,是在找爹呢。

“放心,有两位道长在这里!不会出什么意外!”秋正险自己本身就是个武将,胆色过人,再加上有燕赵、清源两个茅山道士陪同,自然有恃无恐。

齐志昔的目光,望向燕赵和清源,燕赵朝他重重点了点头,他这才放心的离开。

燕赵和清源的本事有多么恐怖,他亲眼目睹,身临其境,自忖外面这些御林军加在一起,可能都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有他们保护,秋正险的安全,大可放心。

目送所有的御林军,穿过细长的廊道,全部返回了地面,秋正险迫不及待的拉过典九儿,抽出佩剑,从那堆碎骨头里挑出一块手帕大小的破布,沉声道:“典九儿,你来看看,这块布,和天君今天穿的衣服是不是一样的。”

小典九儿蹲在秋正险身边,一双惊恐的大眼,无助的瞪着那块破布,强忍着恐惧,仔细观察了,那是一块黄色的布片,此刻,虽然沾满了鲜血,个别地方,还能看出本来的颜色,他默默的点了点头,“好像是,天君的龙袍!”

骨头虽然都碎得不成个样子,但是,相对较大的几块儿破布上,还能清晰的看出上面的花纹。天国的传统和当年地面上封建社会国家的传统并没有太大的出入,整个天国,只有天君才可以着黄袍。

碎骨中的布片,就是黄色的。除了天君,天国没有其它人敢穿这种颜色的衣服。

方才,秋正险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结果,所以,他才会情绪低沉,才会紧张,叫典九儿下来,目的,是要做进一步的确认。典九儿从早到晚,没白天没黑天的伺候天君,对他身上穿的哪件衣服,自然是了如指掌。

夸张点说,就连天君身上穿的哪条内裤都一清二楚。

看来,天君遇害,已经没有任何疑问,让人不理解的,是天君到底是被什么东西给害死的,而且,他又是怎么被抓到洞室里来的,行凶的凶手,又为什么没有了踪影!

燕赵打开阴阳眼,眼中,空空如也,他确定,不是鬼魂干的。

“殿下,”小典九儿哭丧着脸,“天君会不会已经......”

“哇!”

典九儿才十六、七岁年纪,进宫也没多久,终日精心的伺候天君,没随想,一转身的功夫,好端端的天君,竟然没了影子。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往小了说,典九儿在外面熬药,天君在宫内失踪,和他责任不大。但是,要是往大了说,则是他的失职,尤其是天君如果真的被害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得被人从坟里抠出来,再死一回。

他幼小的心灵,怎么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压力,忍不住嚎陶大哭。

“别哭!”秋正险厉声喝斥,小典九儿毕竟还是个小孩子,被秋正险一句狠话,就乖乖的闭上了嘴,嘴角抽抽嗒嗒的,貌似很委屈。

“这只是天君的一件龙袍而已,被人偷到这里来,有什么可悲伤的!”明知天君已经遇害,秋正险仍然不愿意把这个消息透露出去,当着众人的面儿,开始编瞎话。

当然,燕赵也清楚,他编的这套瞎话儿,是说给小太监典九听的。

“典九儿,出去之后,你要是敢胡言乱语,造谣生事,编造天君的是非,诛三族,听清楚了吗。”秋正险的话,很严厉。

“是”“是”“听清楚了!”......

典九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磕头,嗑得头破血流,把魂儿都吓丢了。

秋正险把已经乱了方寸的典九儿先打发了回去,这才缓缓的站了起来,面色阴沉如水。

“你确定这具体尸体真的是天君?”

实际上,燕赵心中,也猜测了个八九不离十,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天君,也不知道天君平日的衣帽特征,所以,对这些骨头主人的身份,他只能停留在猜测的阶段。

秋正险轻声一叹,自顾自的说道:“父皇壮年之时,戎马疆场,勇猛无敌,几乎可以单独迎战原住民中的地巨人,原住民们几十族,无不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这些原住民,联合起来,一次又一次的在战场上设计加害他。父皇英勇难挡,一次又一次的在千军万马之中杀了出来,原住民联军,拿他没有丝毫办法。但是,上得山多终遇虎。终于有一天,父皇受了重伤,断了一条左臂,自此之后,他才从回魂岭前线退回永安城,老死深宫......”

言下不胜唏嘘。

“真的猛士!”燕赵由衷的钦佩,眼前仿佛闪过了天君金盔金甲,在形形色色的原住民大军中,杀进杀出,仿佛天神一岙伟岸的身影。

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天君当年,叱咤风云,战场上纵横无敌,就是这样一位盖世的豪杰,竟然会凄凉的死在这里,会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被不知名的生物拖走残害,怎么能不让人扼腕感叹。

可是,秋正险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呢?燕赵真心的迷糊。

“天君回到永安城之后,”秋正除接着叙述他心中的故事,“当时,天国最著名的匠手平武子,据说是天上天宫里的匠神鲁班在人世间的传人,他亲手为父皇设计了一条假臂。”

“啊!”燕赵好一能郁闷,鲁班,姓公输,名般,又称公输子。是春秋末期的鲁国人,天国人大都是在宋代的时候来到核洛大陆的,而且,从春秋之后,天下所有的匠人。都奉鲁班为祖师,天国匠人奉了为祖,人人知晓,都很正常。

不过,鲁班出身于世代工匠的家庭,从小就跟随家里人参加过许多土木建筑工程劳动,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是我国古代的一位出色的发明家,更是一个出色的木匠。

可是,在天国,鲁班不但被神化成了天宫中的众神之一,而且,职业还给他改了,天国人民,赋予了他一项新的技能,制造假肢。

人的相象力,真是无穷无尽。

秋正险再次探出长脸,从碎骨里挑出来一根精芒闪烁金属手掌,又一次长叹了一声,“看到这只手掌,小弟就已经确定了这具尸骨是父皇留下的,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说罢,泪如泉涌,真情流露。

燕赵心中,不自禁的一阵心酸,谁出权力面前没有感情,秋正险,就是一个例外,这是一个性情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