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时候，余承万的两个同事终于赶到，万凡终于感觉轻松了些，而眼睛肿胀的赵子璐也终于可以去美美的睡上一觉了。
“秦医生，你支撑不住的话，可以去休息，我没有丝毫意见的。”
万凡颇为真诚的朝身边的秦扬说道，此刻的秦扬眼圈铁青，目光通红，汗水沾满脸颊和头发，哪里有昨天之前那副文质彬彬的孤高。
“可恶！”秦扬看着万凡的笑脸，心中暗骂一声，颇为羡慕的看着赵子璐的背影，却是咬着牙说道：“不用，万医生你都撑得住，我如何撑不住呢！”
“好吧！”万凡摇摇头，他如何不知道秦扬心中所想，不过只要不耽误正事，他却不打算计较。
“万医生，我们刚刚看完病人的病历，你看还有什么安排没有？”新来的程风问道。
“啊，小……呃，大程医生啊，暂时没有，如果病人的生理有什么变化，护士会告诉我们的。”万凡轻笑道。
这来的两名医师很是有趣，一名程风，一名程云，更巧的却是一对儿一母同胎的双胞胎，长得近乎一模一样，特别是在穿上白大褂之后，两人身上唯一的分辨物便是胸前的铭牌。
程风显然早就知道万凡会交错，也不气恼，道：“万医生不必在意，记错很正常的，除了我母亲，便是我家老爷子也经常弄错的。”
“程医生，你们兄弟以后结婚或者恋爱怎么办？”小可站在一边，笑了起来。
“这个……”程风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脸色顿时有些尴尬，显然，在之前的时候，两兄弟之间肯定有些奇妙的误会的。
“呵呵！”
“好了，小可，不要打扰程医生他们了。”万凡摆摆手，然后道：“程医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小可，我们去看看小玉。”
小玉的病情对万凡来说更加有参考意义，因为小玉除却感染之时，基本上整个病发，加重的过程都在万凡的眼中。
小可颇为忧心的跟在万凡身后，她和小玉情同姐妹，每隔几个小时便会去看一眼小玉。
从昨晚到现在，小玉虽然因为续命方的关系提高了抵抗力，但是mes病毒依旧在她体内进行扩展，病情依旧在恶化，即便这种恶化的速度已经远远低于其他病人。
万凡走进病房，不动声色的开了一眼一边的监控仪器，旋即朝已经醒来的小玉笑道：“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
万凡坐上前去，脱下自己的橡胶手套，轻轻搭在小玉的手腕上，毫不在意的说道：“我这个中医啊，还是学不到家，一旦隔了层皮子，就号不准了。”
“万医生……”
小玉声音有些沙哑，她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昨天万凡会脱掉橡胶手套去给达叔号脉，不是万凡真的需要脱掉手套，而是因为这双脱了手套的手带给病人的，远远不是那层厚厚的防护服所能给予的温暖。
小玉对此感同身受，从她被确认感染之后，除却小可和菲菲之外，其他人来到这里，看她的眼神之中都不带有任何的感**彩，就好像在医学院教导她们解剖的教授那双面对解剖尸体时候的漠然。
“万医生，一次两次可以，但是久了，你会不会也？”小可心中虽然感激，但是还是忍不住失声道。毕竟已经有了一个现成的小玉在这里警示人了。
“对呀，万医生，你是个好医生，但是也得注意啊！”小玉委屈道，到目前为止，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感染上的。
万凡也不作答，轻轻一笑，手腕一翻，几米外桌上的一瓶消毒酒精陡然落在他手中。
“这，武侠……”
小可两人张大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西医一直认为经脉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自然也不会认为武侠之中的内力是存在的。
“记得帮我保密哈！”万凡笑笑，如果不这样做，以后小玉等人怕是连和自己坐在一起吃饭都困难，将酒精轻轻涂在小玉的手臂上。
万凡解释道：“内力练到我这个地步，除非是把病毒直接推送到我身体里面，否则是无法感染上的。”
他这话倒是没有吹牛，内力说到底就是一股气，而先天高手对于周身气的掌握已经到了极致的程度，mes这样的病毒乃是通过空气传播，但是病毒的分子却是远大于空气之中的各种气体份分子。
在先天高手的感知之中，这些东西简直就是灰尘一流，而先天高手追求的却是无尘无垢，一步一步朝更高一层靠近，岂会容留异物进入身体。
至于说那些修炼污秽的魔道中人，抱歉，mes病毒厉害还是这些家伙修行自带的毒性厉害，还真的不好说。
见小可两人已经不如之前那般担心，万凡终于静下心来开始观察小玉的身体状况。
mes病毒已经蔓延到小玉的整个呼吸道之中，并且开始随着小玉每一次的呼吸顺着气流朝小玉的肺部入侵。
这种入侵和之前万凡在达叔和小李身上看到的没有什么两样，万凡着重观察的是mes病毒对于小玉身体的破坏过程。
在万凡的感知之中，mes病毒最先开始的不是破坏小玉的身体器官，而是开始破坏所在之处的白细胞，但是每一次杀死白细胞的过程之中，也会出现大量的死亡。
按理说，这些mes病毒应该会随着身体之中源源不断的白细胞的到来而渐渐被杀死，但是奇异的一点却是，这些mes病毒不仅会吞噬白细胞残骸和周围的其他细胞乃至营养基质而修复分裂。
在这个过程之中，更会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毒素，这种毒素的存在，一方面抑制了身体细胞的自我修复，而另一方面却加速了mes病毒的自我分裂和修复速度。
修复……破坏……
万凡脑中的灵光一闪，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
“万医生，小玉怎么样了？”小可看着思索良久的万凡，出生问道。
“啊！”万凡回过神来，笑道：“没多大事，记得，今天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哈！”
“为什么？”小可诧异道。
“你等会就知道了，对了，你去拿点个水盆和消毒水来。”万凡最终还是决定利用内力将小玉体内的病毒驱逐出来，因为等病毒进入肺部之后，他在想驱逐，就要麻烦十倍以上了。
但是他现在也不能一次性将之驱逐，那样就太过于惊世骇俗了。他要分为几次进行。
小玉刚刚感染，病状轻微将是她能够治愈的最大托辞，他倒是不害怕劳累，而是知道人心是什么德行。
他敢说的是，一旦知道他能够治愈这种病，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哪怕是李成祥不愿意，也不得不把他调入其他医疗点，伺候一群达官显贵。
所以，他现在需要做的便是，表现出那么一点点不显眼的能力，最好别人认为他更多的是靠着一点儿运气而已。
等到小可端着倒满消毒水的水盆走进来，万凡才严肃道：“你们俩记住，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能说出去，小玉可以在三天之内恢复，否则……”
“真的……”小可欢呼一声，突然记起万凡的话，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比起欢呼的小可，小玉却是若有所思，看着万凡，说道：“万医生你既然能够救治我，为什么不救治大家呢？”
“我救治你，靠的不是药方，而是依靠内力推动的针灸，但是即便是救治你，也足以耗费我大量的精力，一天能够就一个人，就算是我能力大了。”
“但是你们想过没有，在上万感染者之中，每一个人都想活下去，这个时候……”万凡摇了摇头，示意小可将小玉扶起来。
小玉笑道：“是我考虑不周到，那样的话，是谁都得不到救治。”
万凡知道小玉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释，这两个女孩不过刚刚踏出校门不久，还不了解社会的险恶和丑陋。
拿出一根银针，万凡轻轻从小玉的双，乳。之下扎去，尽管他不苟言笑，但是小玉的脸蛋儿还是啥时变得通红起来。
“这一针的主要目的是锁住内气，不让内气和病毒流向腹部。”万凡一边解释，一边又取出一根银针，轻轻的插在小玉的后颈下三分，这一次他没有做任何解释。
随着这一针的插入，小玉顿时感觉到浑身燥热，而肺部更是像是被针刺过一般剧痛。
“忍住！”
万凡早就料到会出现这样的症状，一边不紧不慢的抽出第三根银针在酒精灯上烤，一边道：“这是在将病毒留下的毒素排斥出来，这些毒素会影响你身体的修复。”
万凡说道这里，不禁点了点头，虽然常规手法不足以消灭病毒，但是在急救的时候能够将这些毒素排出来却是可以大大提高病人身体的抵抗力，此消彼长之下，身体素质极佳的病人说不得会痊愈。
就像是排兵布阵一般，毒素的排出将mes病毒营造出来的有利空间打破，而身体的免疫系统将再度占据上风，只要病人能够支撑到住，理论上的确有痊愈的可能性。
更重要的是，这种针法便是任何一个学过针灸的医生都可以用，而不需要依靠内力，是可以推广的。只是需要找准万凡刚刚插进去的两个穴位。
只是，这种方法对于绝大多数老弱患者却是很难做到，哪怕有续命方的帮助也不行。
“罢了，终归是一种办法，等下在测试一下，然后给李部长报过去吧，这么久了，那群老头竟然一点儿指导意见都没有拿出来。”
万凡嘀咕着，对于那群负责研究病毒的老头子颇为不满，连带着对卫生系统也极为不满。
棒子那边发病都这么久了，你这边竟然一点儿警惕都没有。
小玉猛地一个咳嗽一口带着淡绿色的液体从她口中吐了出来，那口液体带着腥臭，弥漫在整个帐篷之中。
“这就是毒素？”小可问道。
万凡点点头，手中的银针已经变得极为炽热，他捏起那根银针，像是端着一座山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