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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七伤利弊

为了解光明顶之围,华帝刘浩不得不采取张无忌的策略,刚柔并济,来解决眼前的局面;而其第一个目标自然而然便是出头的少林和尚圆音,虽然自己和他没有半分瓜葛,但是自己的侄儿张无忌确实和他有着血海深仇。于是二话不说,直接便和少林和尚圆音动起手来。

少林诸僧见这时和他相距已七八丈远,眼见少林圆音给他抓住了要穴,全不动弹,他只须挺起禅杖,立时便能将少林和尚圆音打得脑浆迸裂,要在这一瞬之间及时冲上相救,决难办到。唯一的法门是发射暗器,但华帝刘浩只须举起圆音的身子一挡,借刀杀人,反而害了他的性命。虽有空智、空性这等绝顶高手在侧,但以变起仓卒,任谁也料不到这少年有如此的身手,竟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只见他咬牙切齿,满脸仇恨之心,高高举起了禅杖,众少林僧有的闭了眼睛不忍再看,有的便待一拥而上为少林和尚圆音报仇。

哪知华帝刘浩举着禅杖的手并不落下,似乎心中有甚么事难以决定,但见他脸色渐转慈和,慢慢的将少林和尚圆音放了下来。原来在这一瞬间,他已克制了胸中的怒气,心道:“倘若我打死打伤了六大派中任谁一人,我便成为六大派的敌人,就此不能作居间的调人。武林中这场凶杀,再也不能化解,那岂不是正好堕入成昆这奸贼的计中?不管他们如何骂我辱我、打我伤我,我定当忍耐到底,至于侄儿的复仇之路就由他自己来吧。”他想通了这节,便即放下少林和尚圆音,缓缓说道:“圆音大师,你的眼睛不是张五侠打瞎的,不必如此记恨。何况张五侠已自刎身死,甚么冤仇也该化解了。大师是出家人,四大皆空,何必对旧事如此念念不忘?”

少林和尚圆音死里逃生,呆呆的瞧着华帝刘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见他将自己禅杖递了过来,自然而然的伸手接过,低头退开,隐隐觉得自己这些年来满怀怨愤,未免也有不是。少林诸高僧、武当诸侠听了华帝刘浩的这几句话,都不由得暗暗点头。

宗维侠见华帝刘浩擒释圆音,举重若轻,不禁大为惊异,但既已身在场中,岂能就此示弱退下?大声道:“小子,你来强行出头,到底受了何人指使?”华帝刘浩笑着说道:“我只盼望六大派和明教罢手言和,并无谁人指使在下。”宗维侠道:“哼,要我们跟魔教罢手言和,难上加难。这姓殷的老贼欠了我三记七伤拳,先让我打了再说。”说着捋起了衣袖。

听着宗维侠的话,华帝刘浩笑着说道:“宗前辈开口七伤拳,闭口七伤拳,依晚辈之见,宗前辈的七伤拳还没练得到家。人身五行,心属火、肺属金、肾属水、脾属土、肝属木、再加上阴阳二气,一练七伤,七者皆伤。这七伤拳的拳功每深一层,自身内脏便多受一层损害,实则是先伤己,再伤敌。幸好宗前辈练这路拳法的时日还不算太久,尚有救药。”

宗维侠听他这几句话,的的确确是“七伤拳谱”的总纲。拳谱中谆谆告诫,若非内功练到气走诸穴、收发自如的境界,万万不可练此拳术。但这门拳术是崆峒派镇山绝技,宗维侠一到内功有成,便即试练,一练之下,立觉拳中威力无穷,既经陷溺,便难以自休,早把拳谱总纲中的话抛诸脑后。何况崆峒五老人人皆练,自己身居五老之次,焉可后人?

这时听见华帝刘浩说起这句话,才凛然一惊,然后大声问道:“你怎么又知道了?”华帝刘浩不答他的问话,却是说道:“宗前辈请试按肩头云门穴,是否有轻微隐痛?云门穴属肺,那是肺脉伤了。你上臂青灵穴是否时时麻痒难当?青灵穴属心,那是心脉伤了。你腿上五里穴是否每逢阴雨,便即酸痛,五里穴属肝,那是肝脉伤了。你越练下去,这些征象便越厉害,再练得八九年,不免全身瘫痪。”

宗维侠凝神听着他的说话,额头上汗珠一滴滴的渗了出来。原来华帝刘浩在小说中曾经看到过张无忌经谢逊传授七伤拳,因而精通七伤拳的拳理,然后再加上小说中的记载,明白损伤经脉后的症状,说来竟丝毫不错。宗维侠这几年身上确有这些毛病,只是病况非重,心底又暗自害怕,一味的讳疾忌医,这时听他一一指出,不由得脸上变色,过了良久,才道:“你……你怎么知道?”

华帝刘浩淡淡一笑,说道:“晚辈略明医理,前辈若是信得过时,待此间事情一了,晚辈可设法给你驱除这些病症。只是七伤拳有害无益,不能再练。”

宗维侠强道:“七伤拳是我崆峒绝技,怎能说有害无益?当年我掌门师祖木灵子以七伤拳威震天下,名扬四海,寿至九十一岁,怎么说会伤害自身?你这不是胡说八道么?”华帝刘浩笑着说道:“木灵子前辈想必内功深湛,自然能练,不但无害,反而强壮脏腑。依晚辈之见,宗前辈的内功如不到那个境界,若要强练,只怕终归无用。”

宗维侠是崆峒名宿,虽知他所说的不无有理,但在各派高手之前,被这少年指摘本派的镇山绝技无用,如何不恼?大声喝道:“凭你也配说我崆峒绝技有用无用?你说无用,那就来试试。”华帝刘浩淡淡一笑,然后说道:“七伤拳自是神妙精奥的绝技,拳力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七般拳劲各不相同,吞吐闪烁,变幻百端,敌手委实难防难挡……”宗维侠听他赞誉七伤拳的神妙,说来语语中肯,不禁脸露微笑,不住点头,却听他继续说道:“……晚辈只是说内功修为倘若不到,那便练之有害无益。”

周芷若躲在众师姊身后,侧身瞧着华帝刘浩,见他脸上尚带少年人的稚气,但是精神抖擞,而且气势逼人,这般侃侃而谈,教训崆峒五老中的二老宗维侠,不免显得有些可笑,又不自禁的为他发愁。崆峒派中年轻性躁的弟子听华帝刘浩说话渐渐无礼,忍不住便要开口呼叱,然见宗维侠容色严肃,对这少年的言语凝神倾听,又都把冲到口边的叱骂声缩了回去。宗维侠道:“依你说来,我的内功是还没到家了!”

华帝刘浩苦笑着说道:“前辈的内功到家不到家,晚辈不敢妄言。不过前辈练这七伤拳时既然伤了自身,那么不练也罢……”他刚说到这里,忽听得身后一人暴喝:“二哥跟这小子罗唆些甚么?他瞧不起咱们的七伤拳,便让他吃我一拳,尝尝滋味。”那人声止拳到,出手既快且狠,呼呼风声,一拳对准了华帝刘浩的背上的灵台穴直击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