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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真情

1、心中的女神

下午一上班,杨东就接到韩婷一个电话,今天这个电话比较奇怪,没有往日的客套和寒暄,电话一通,她就说了一句:“晚上等我电话,找你有事。”随后就挂了。

这电话让杨东云山雾罩,什么意思?

韩婷是杨东大学期间的同班同学,也是他的初恋。大学期间的韩婷像一只美丽的白天鹅,优雅脱俗,漂亮无比,是全校男生目光聚集的焦点。

杨东普通人一个,属于扔到人堆就立刻找不着的那种。但杨东有一个特点,就是文章写得好,而且自己也爱写,经常在省市报刊上发表一些散文、小说、随笔之类的。杨东经常想,只所以后来在总厂阴差阳错地吃上写东西这碗饭,是在上学期间就埋下伏笔了,真是宿命。会写点东西,在人才济济的大学里本不算什么,可在一个理工科系里就有点突出了。

也许是会写文章的缘故,也许是生活还不是那么如意,平时杨东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就是这连杨东自己都不在意的忧郁,却紧紧地吸引着韩婷。韩婷非常喜欢杨东的才华,却一直弄不清一个小小年纪的男孩子为什么会那么忧郁?

青春期女孩子的心思都是拧巴的,她们对人,对男人的看法往往取决于自己的感性,什么家庭,什么钱财,都还没有提上议事日程。对某个人的好感,只是有无眼缘而已。

开始在班里,俩人并没有接触,韩婷那样的女孩子,想接触的人有的是,根本轮不到杨东献殷勤,杨东甚至都找不到和韩婷在一起说句话的机会。杨东当然注意到美丽的韩婷,但他觉得俩人如同天上和地下,她是美丽的天鹅,他是地上的泥沱,距离太远,根本不在一个世界里。

当时班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风气,就是男同学之间互相起外号,但约定谁也不能给女生起,颇有点保护妇女儿童的意味。也不知道班里谁的脑子这么好,给杨东起的外号是“冬瓜”,开始时,杨东自己听了这个外号也好笑,怎么就和“冬瓜”联系上了,后来才慢慢明白,噢,自己的名字里有一个“东”字,谐音也。后来,韩婷告诉他,当时在饭堂第一次听到有同学叫他“冬瓜”时,她差点一口饭喷出来。

正是因为有这么个外号,才让韩婷格外注意上这个傻“冬瓜”,因为刚到一个班里,彼此还记不住名字,但一想到“冬瓜”,就必然想到杨东,这是班里所有男同学都没有想到的。名字起的特殊,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外号叫的上口,更容易引起别人的关注,名正则言顺也。

大一的下半年,杨东的父母来学校看他,到了学校门口不知该往哪走,正好遇上韩婷和同学要去商场,一听是找××届电子工程系的学生,就随口问了一句:“阿姨他叫什么名字?”

当听到是杨东时,韩婷一下子笑了起来,她看着“冬瓜”风尘仆仆的父母,说:“他是我们班的,走吧,我领您二位找他去。”韩婷商场也不去了,一直把杨东的父母领到男生宿舍,交给杨东。杨东对此十分感激。

杨东敏锐地感觉到机会来了!利用好这件事,是一个接近韩婷的良好契机,也是能与韩婷搭上话的借口,他采取许多人用剩下的屡试不爽的老办法,对韩婷死缠烂打,不分场合,不管时间,只要有机会就不其烦厌的对她表示感谢,弄得韩婷都有点急了:“你这人真有意思,就那么点事,说起来没完没了,你觉得好玩?”

杨东按照自己的套路往下走:“我是真心的感谢你。”

本来韩婷已经烦的要死了,听了杨东这句话,忽然产生了异样的想法,她调皮的一笑,说:“你要真的想感谢我,就请我吃顿饭。”

杨东没想到,韩婷会提这么个要求。当时,请人吃饭,对当学生的杨东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了,可人家姑娘说了,经济就是再紧张也不能掉链子。

“好,明天晚上。”杨东掩饰着内心的激动,一口答应下来。回到图书馆后,心里还砰砰直跳呢,他潜意识里觉得要和这姑娘发生点什么,可看看四周,又觉得很不真实。能发生什么呢,就凭他?

第二天,杨东和同学借了点钱,就约韩婷,韩婷捂嘴笑了,“和你开玩笑呢,你还真请呀。”

杨东大气地说,“这有什么?不就是一顿饭嘛。”心里却道:我做梦都巴不得想请你呢

“嗬,有气魄。钱带够了吗?”韩婷收起笑容,换了另外一副表情问。

“没问题!”杨东拍拍口袋,一股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气势。

“那好,跟我走。”韩婷领着杨东就朝校外走。

校外的世界五彩缤纷。

这座南方的城市与杨东的家乡不同,发展的步伐很快。特别是校园的周边,经过几年的建设,已呈繁华之势。每当夜幕降临,整个城市一片灯火辉煌。夜色中高楼林立,街道上车水马龙,霓虹刺眼,灯光恍惚,亦幻亦真。

杨东无暇顾及街上美丽的风景,一路心情紧张地跟着韩婷,生怕她到一个灯火辉煌大酒店前对他说:“好,就这儿吧。”

还好,一个个大馆子都过了,最后到了一家叫“云南米线”的特别小的一家饭馆前,韩婷说:“就这儿吧。”

杨东有点懵,看了看四周说:“你开什么玩笑?”

韩婷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说:“我没开玩笑呀,我喜欢吃这个。怎么了,不行吗?”

一股热浪涌上杨东的心头,杨东根本没想到她是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既为他省了钱又照顾了他的面子。要知道,当时在班里及学校谁能请韩婷吃顿饭,那是一件很牛的事。

小店里人不多,也比较清静。坐下后,韩婷盯着杨东脑袋一直在看。

“看什么?”杨东觉得奇怪。第一次和心中的女神面对面的坐在一起,心里除了激动外,多少还是有一些紧张。

“你这脑袋怎么看也不像冬瓜呀?”韩婷抿着嘴,笑吟吟的说。

由于一米八的身高,杨东长了一张长脸,细看上去,也是眉清目秀的那种,很招女孩子喜欢。

“那是他们瞎起哄,我怎么就‘冬瓜’了?”由于在女神的面前,杨东对这个外号恨之入骨,只怕给他带来负面的影响。

韩婷还是笑着,她的大眼睛里含笑含俏,水遮雾绕,春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无瑕的女孩子,任何人都无法抵挡得住她的诱惑。“你看你,就是一个外号嘛,人家又没有恶意。而且,你这外号好记,一下子就记住了。”

“我的名字更好记。”杨东一梗脖子。看来他不想让韩婷叫他的外号。

“我感觉还是冬瓜好记,也好听。”韩婷笑个不停。

没办法,杨东让韩婷感染的也笑了起来。从此,他对这个外号不再反感。恋爱期间,每逢韩婷叫他“冬瓜”时,他都感觉一种亲切在里边。特别是他们第一次肤肌之亲,在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刻,韩婷一声“冬瓜”让他一泄如注,至今还记忆犹深。

小店的老板娘将他们要的两碗米线端了上来,这个小店虽然不大,但紧挨着大学,生意也还不错。由于来的人多数是大学生,而且都是情侣,老板娘按照惯性也把他俩理解为一对小情侣,放下米线后,老板娘还不忘说一句吉利话:“看你们这一对,男仔英俊,女仔漂亮,真好。”

这一句弄了他俩一个大红脸,脸红过后,韩婷眨眨眼睛,小声说:“老板娘真不会夸人,冬瓜能用英俊这个词吗?”

杨东抬起头来问:“那用什么?”

“个大,个小。”

“嘁!”

两人长笑。

那顿饭一共花了十二块钱,可在他俩小店里坐了有两小时,饭后又在校园里走了两小时。交谈过程中,杨东才知道到他俩还是一个城市的老乡,这一下拉近了他和韩婷的距离。

那天,杨东觉得天格外的蓝,水格外的清,人格外的精神,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从那时起,俩人开始交往,后来发展成恋人,自大一开始到大四结束,俩人好了四年。四年里俩人如胶似漆、情同烈火,但最终还是和许多校园恋情一样,因家庭的干涉而分手。

对于他俩的恋爱,韩婷的父母自始至终不同意,因为两家的差距太大了。韩婷的父亲当时是省政府秘书长,母亲是省中心医院的副院长。杨东的父亲是总厂的钳工,母亲是小学教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婚姻要是能成那真是活见鬼了。

两人分手后,十年间没有任何联系,但杨东无时不刻地在打探韩婷的消息,由于当时信息渠道的不畅和条件的制约,他并不清楚韩婷的情况。有几次同学聚会,杨东怕碰上韩婷让俩人尴尬,犹豫再三,最后还是找各种借口不去参加。可他俩谁也没想到,让他俩分手后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在省委办公厅组织的政务信息培训班上,事后,杨东想起这事来,总觉得是命运的安排,正因为和韩婷恢复了联系,才使他后面的命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对这一点,杨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