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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在A股市场上搏击,各种新闻面是绝对不能忽视的,虽然全世界的股市都不能无视各种消息面,但是无疑在A股市场这种情况尤为严重。而这周末最大的新闻莫过于中美贸易战似乎暂告一个段落,尽管还披着重重的迷雾让人看不清真相,但是无疑各种官方消息渠道反应出来的态度还是较为积极乐观。

对于新闻,一千个读者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老楼在看到中美贸易战的新闻同时还关注到了中央领导高层对于环保的重视,开了一个级别很高的会议,这无疑对他继续拿着神雾双雄有如打入了一针强心剂。端坐在诸暨的家里门口,看着大雨劈头盖脸的砸在屋前的水泥地上砸出一个又一个大水花,老楼定定的坐在那,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夹着烟,脑中却和表面老神在在的样子相反,各种思路和分析仿佛如一个又一个的水泡般炸开,这里有对于股票的分析,也有最近裘泽夏各种动作的解读,其中也有对自己儿子前途的各种设想,纷乱复杂。

坐在一旁的教授也是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眯着眼假寐,中午喝了老楼的土烧有些上头,头有些晕乎乎,但是这样的状态却让他沉迷不已,也只有借着这样的机会他才能享受到片刻的放松,往常时分,职业素养和本身的生活起居都不可能让他有这样的状态,整个大脑时时刻刻都在超频,尤其是近来华夏幸福的表现让他都有些怀疑这么多年的研究是不是有错误?短时间内他还可以解读成市场的滞后性,但是事实上是拉长k线来看,自从去年四月的雄安新区让这个区域最大的地主有过一轮行情之后,随即的五月开始就一直处于横盘的状态,虽然对于裘爷资本的人来对于这样的行情很是欢迎,至少箱体震荡让他们做波段更有把握,也不怕踏空,但是对于教授而言,他其实更希望看到的是华夏幸福真正成长为一家伟大的地产公司,买卖股票只是一个让自己更有动力关注研究而并非是必需,这一点在他加入裘爷资本之前就有和裘泽夏谈起过,而裘泽夏也是同意了他的诉求,毕竟地产组有桂磊和熊猫倒是不缺操盘手,但是对于整个地产行业的分析仍是要借助教授的专业技能。

老楼神游回归本尊识海那刻,教授也在徐徐的凉风中让处于混沌状态的头脑回复到了往日的冷静状态,两人相视一笑,老楼先开了口,“教授看来很是享受我这自制上不了台面的酒啊,后面还有好几坛,你回去的时候带点回去。”

教授却是摇摇头,“我也不太喝酒,只是你这烈度刚刚好,周末适量喝点无妨,平日里哪能革命小酒天天醉,我这酒量放在这你是看到的。”

“下礼拜你怎么看?”

“不看。”

老楼被教授的回答惊的愣了愣,随即也转过弯来,也是笑笑,“对,不看。”

“不看个毛线啊,这么漂亮的妹子怎么能不看呢。”Max依然是穿着他那标志性的花寸衫,一双不大的眼睛跟随着洗脚的技师出了包厢,旁边的远方笑着劝他不要看了,眼珠都要掉出来了,max却振振有词,“我们赚钱不就为了能光明正大的看美女吗?你说是不是老裘。”

裘泽夏见max将炮火引向自己不禁抬手掩面,有些事情本质是这样,但是说出来就不好了。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一说便是错。裘泽夏的理解就是这样,大家心知肚明就行,就像股市,背后那些事情大家都知道,从之前的赤裸裸毫无顾忌到今天抱着琵琶半遮面,实质依然没有太多的改变。这个世界依然是那金字塔型,只不过在上面盖了一张大布,从远处看去似乎是个椭圆的橄榄球型了。

打闹完了后,远方正色看着裘泽夏,“一切都在计划中吗?”

裘泽夏将脚从滚烫的脚桶里提出来搁在前面小沙发的毛巾上,按着椅子左手旁的调

节按钮直到选好一个舒服的姿势,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恩,暂时还在预料之中,不过我估计离被发现也不远,话说你们确定要这么干?我可是没得到通知啊,话说我这也一直不是正式的,你们这么玩真的让我有些怀疑呢。”

MAX刚玩了手看破又说破的把戏调节了整个包厢的气氛,裘泽夏照着又来了一出,瞬间将原本活跃起来的空气降至冰点,远方和MAX相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到些什么,这个局他们很早以前就开始参与了,直到遇到裘泽夏方才有了进度,本来是不想瞒的,但是过往的经验让他们背后的存在再三警告不得经他们的口,裘泽夏自己领悟了也就领悟了,如果不上路那还是按照惯常做法。

经过这么些日子,两个人这是第一次对第三人一起有了认同,故实在不想裘泽夏毁在这,但是他们也清楚的很后面的组织,最后还是远方开了口,“这事我也是事后才知道赵一强找了你,和我真的没什么关系啊,不过老裘你仔细想想,这事办成了那果子有多丰厚你不会不知道吧?”

“呵呵,果子再肥美也要有命吃不是?赵一强那个表面计划已经够震撼了的,感谢有些人我才前后串联起来,你们所谋真是大啊,但是你们怎么想的选了我?我自认回国以后真是低调的很啊。”

见着谈话有奔溃的危险,max也是收回了玩乐的表情,坐直了身子给裘泽夏递过去一颗烟,“老裘你倒是真误解我们了,这事实在是,那什么,对,叫造化弄人,一步一步的偶然因素走到了今天,你再仔细回顾下过去就能想明白了,况且我看你也并不甘于做个有钱人而已,这世界有多精彩你还只是看到了冰山一角,你放心,就算最后事不可为,你也是有退路的不是,这以后的日子是精彩还是平淡就在你现在的一念之间,我和远方都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你好好想想。”

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这个问题自美国回来以后他曾经多次问过自己却没有答案,只是过有钱人的日子的话现在自己的资产已经站在了这座城市的前列,如果是打击报复的话虽然陈宝余现在极大可能已经也回国了,但是至今自己都不知道他到底在哪个城市,而如果说要从股票上打击陈宝余的话那更加不可能,就他那散于人群而不可见的本事在美国或许还能看到些蛛丝马迹,但是龙回大海,陈宝余那套手段到了全世界流动性第一的A股,混在成万上亿的散户间那是真正的一朵浪花都溅不起来,谈何找到线索?见识这世界真正的面目?这话听着是那么的文艺又哲学,能从max嘴里听到这样的话裘泽夏也是有些意料之外,看来在游戏人间的表面下,max还有着另一张脸,这倒是自己失误了,以max的身价如果真的只是表面那样,裘泽夏真的就太嫩了。

其实在刚刚说话之前,裘泽夏已经有了选择,所谓上船容易下船难,最近的这些举动落在那些人眼中,自己早已被贴上了标签,就算眼下将自己摘出来也于事无补了,他们会认为自己这是在做隐藏,而远方和max这里也落不到好,所幸他之前就有想到而留了后手,现在想来本来是存着另一个目的,偏偏命运就是如此的有趣,这也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本就是给两个人的套路,见火候差不多了,裘泽夏转头换了张笑脸,“你看你们紧张的,这么刺激的事情怎么能少了我呢,放心吧,我只是有些不爽你们藏着掖着非要我自己死脑细胞琢磨出来而已,两位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了我还能说不嘛?一切还在可控之中,唯一谈得上不稳定因素的那就是我这里那个还没搞清楚的内鬼了,这可能是个变数,不过我也有些措施在做了,满话不好说,毕竟涨停板也能炸板不是。”

远方和max听完都不禁深吸一口气,虽然他们也察觉

到这是裘泽夏给他们吃的套路,但是他们错在先,也不能就此发飙,当下便按下这个话题不讲。

拿过旁边小茶几上的西瓜吃了两口,远方换了个话题继续,“小刀留下来的那个位子我看老裘你肯定有安排,能不能透露点?”

“不能。”

远方被裘泽夏直愣愣的回答给呛了一下,嚼出来的西瓜汁一个岔气溜进了气道,直把这位陕西汉子给噎的,“好好好,你牛逼,你藏的深。”

“不能啥啊,我说狮子,这下周到底怎么玩啊,我看你这周有点不对劲啊。”这周末的晚上,小刀刚和一个网上的妹子相约从嵊泗列岛玩了回来,堪堪在周日晚上8点赶到了醒狮资本开周末会议。这是狮子提出来的建议,每周末都要对整周的操作和周末的消息面做一个系统的盘点并基本敲定下周的整体策略,至于为何是周末晚上而不是周一早晨,狮子也没解释,小刀起初有些不适应,但是好在这也不是大事,本身这个时候他也会在家自己复盘。

狮子看着一脸焦急的小刀,心里也是微微有些温暖,小刀的演技不算好,很明显他已经知道或者猜到了些什么,但是刻意的不流露反而让他的表情显的很假,一用力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伸个懒腰,狮子对着小刀说道,“不是兄弟我要瞒着你,实在是这事少一个人参与更有成功的保证,所以我想想还是不带你玩了,不管你是怎么知道的或者是猜到了什么,反正你是别想从我嘴里知道啥,想要知道你找老板去。”

如此直白的解释真是还不如不解释,小刀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什么叫少一个人更有保证?自己有那么不靠谱?可惜他不会读心,不然此刻的他肯定能听到狮子内心在回答当然不靠谱,就小刀那风格碰上一般人那还好说,一遇到收割机这样的大资金就是九死一生,毕竟一力降十会,他的手法太过具有个人标志,只不过狮子也不知道,近来的小刀也开始发生了各种巧妙的变化,只不过这一周他的心思全在裘泽夏交来的账户上,完全没有注意到队友身上发生的事情。

“行吧,我也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算了,我还是管好我那一半的仓位继续好了。”小刀说着挥了挥手,“要帮忙就开口,我也就想帮着你承担点压力,你没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脸色那个差劲啊,兄弟我也是心疼啊。”

“不用。”

小刀被狮子不假思索的回答给生生气到了,狠狠的将烟摁在烟灰缸里转了又转,仿佛那就是狮子的头被他按在底上。

“不用这么玩吧?”

在越城市的一个地下车库第四层的边角上停着一辆宝马的三系新车,从外面看去,碍着车膜不甚清楚,只能依稀的从轮廓上判断是一男一女。

“这是买家的要求,应该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当初你拿了那笔钱就应该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们也不是没有和你们描绘过这个场景,你读书那么好,相信记忆力也应该不差。”坐在驾驶位上的低沉男人有着一副欧美范的烟嗓,一字一句间带着冲击人心的魔力,也不知道是声音使然还是话语有这功效。

旁边的副驾上似乎坐着一个女人,沉默许久终是冷冷的回答道,“我知道了,具体的步骤还是走老渠道好了,到目前为止还是安全的。没别的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

男子看了看副驾,墨镜后的眼睛中不断闪动着光芒,手却稳稳的握着方向盘,见男子一直不言语,副驾驶的人便推开车门走下了车。

副驾位子上拿起一张纸,看着上面的几个数字,男子的嘴角微微向上咧开了一个角度,随即就将其点燃后扔出窗外,油门一轰驶离了地下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