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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背背驼驼

才半杯果汁的时间, 就有个穿西服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

不是熊晓苗太聪明,而是来人一身丝光的高档西服, 正儿八经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来吃kfc的, 倒像是正在参加什么重要的会议。

那人气势极强,一走进来倒像全部的气场都吸过去了,幸好工作日的下午kfc没太多人,那男子眼光轻挑,饶了一圈落在熊晓苗那桌的手机上,跨了步子走过来。

不知怎么,熊晓苗倒和梅娆立即认认真真的站起来。

那男子走近, 真的是一副极好的面容, 约莫三十左右岁,有股成熟的贵气,似细炭笔勾勒出的深邃的眼,凉薄的唇, 他伸出修长的手, 颔首微微一笑,说:“你好!”

熊晓苗心里直叹这人真没辱没他的声音。

她刚才电话里听来那声音就是极品,虽然极品男人的声音一般都很极品,但不代表有极品声音的男人都长得极品!

熊晓苗这样花痴了一把,回神一看,人家的手还是悬着的,赶紧伸了手去, 那男子似是习惯了,也不在意,握了一下,很快的放开。

熊晓苗也是懂外国礼节的,只觉得这男子的教养极好,轻握了立即松开,掌心无汗也不紧贴着对方,到底是个人物。

腾出了手后,拿了手机递给他,那人也不急着要,淡淡说了声:“谢谢。”就拿出钱包来。

熊晓苗头大,这些高贵人类就是麻烦,拣了手机这么小的事还要给钱,摆明了算清账,不想欠人情。

想想自己家里貌似也有这么个极品,有点理解、,但还是摆了摆手说:“不用了,一点小事而已。”

那男子抬头,看她确实一脸坚决,微皱了眉,一张俊脸有点冷,想想,从钱包里抽出张卡片来,递给熊晓苗,说:“这是我的联系卡片,以后要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打这给电话。”

梅娆在一边拿胳膊抵熊晓苗,熊晓苗倒也干脆,二话不说点头收下,即使不打电话有帅哥的名片也是不错的。

那人看熊晓苗收下了,淡淡笑了下,转身就走,似是有点急事,走了两步,倒又是那英文歌悠悠的旋律传过来,他低了头,看了电话一眼,按了键接了起来:“恩”一声的上扬。

熊晓苗巴了脑袋在后面看,那男子拉了门出去,薄唇轻启,说了句什么。

熊晓苗努力听,只听到几词,“回家”“写检查”之类的,咧了嘴笑起来,想来要自己丢了手机,夏静生也是得让她不得好过了。

再抬头,那男子拿了电话,走过玻璃转角,一侧身的霎那,脸竟不是那么冷冽了,眉眼微低,侧了头贴着电话,傲然的脸部轮廓似乎柔和了不少,真是奇妙。

熊晓苗这才低头看卡片,烫金边,倒不是名片,三个隶书大字:“谈书墨”看的出是按原版复制上去的,苍松板的字迹很有劲道,下面一小行电话号码。

真是个怪人!

梅娆叹:“熊晓苗,幸好你拣了那电话!那男人帅的,不行了!看到啦,那男人的钱包是hermes的,天啊,还是新款,我才在我同事的杂志上看到……”blabla说了堆,激动极了,不知道以为是遇见明星了。

熊晓苗头疼“这叫好人有好报,但我觉得我家小静更帅点!”说最后一句话时,扬了下巴。

那男人是帅,但要冻死人了,她大气都不敢出,同样都是极品,还是她家夏静生同志好,夏极品还帮她洗碗,没事吵吵嘴,看,她家老公多宜人宜家啊!

梅娆掐她:“好人个鬼,把你解剖了,看看是什么体制,老遇上帅哥,让老娘这种人怎么活啊!”

熊晓苗拿了包包去挡,知道梅娆不是真的,就爱和她互掐而已。

玩笑中,又想起那对双胞胎的图片,

谈书墨?

和那样的男子在一起的定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人生真奇妙,在小小的南京城居然有这么一户人家,不知道是怎么过日子的,像她和夏静生一样吗?

此时,夏静生正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讨论“阳光小镇”的建筑材料竞标议案,临近结束, 手机开始振动起来,能这时发短信的也只有某个呆子了,他叹了口气,悄悄在桌子底下拿出手机。

果然是熊晓苗的短信:小静先生,告诉你件事,我今天帮个极品捡到手机,他还给了我手机号的!好人有好报吧!”

笔擦过柔软的纸面,他看着短信竟能够想象出她说着这段话的语气,严肃的会议似乎不那么枯燥了,眼角轻敛,嘴角愉悦的扬起,长桌下,长指灵活的动了起来。

发的时候突然觉得和她来到了大学时代,坐在一排排的阶梯教室中,躲在桌下商量着中午吃什么种种的话题,笑容不知不觉的扩大。

顾思远坐在旁边,看了个七七八八,咳了一下,不怀好意的笑着。

夏静生抬头,桌下踢了顾思远一脚,台面上一张清俊的脸却风平浪静。

大家正交头接耳的讨论议案,他也是懂分寸的人,伸了细长的指,握拳,低了头,镜片掩住垂下的眼睫,轻咳两声遮了笑意。

很快,他又抬了头,弯了指节敲了敲桌面,清脆的声音一下子引回了注意力,温文一笑,镜片下眸子里却精光毕露,很清晰却不急不慢:“最后,大家对于这份议案……”

精英小白的定义就是,玩乐归玩乐,什么事情都懂得分寸,还有要立即进入状况。

熊晓苗收到短信,乐滋滋的立即打开:“早点回家,电话删了!”

“哈”她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还是她家夏静生可爱,她还没告诉他只是张卡片而已,算了,卡片还是随手丢放吧。

这样笑着一抬首,正好对上迎面走来的两个美女。

笑容来不及收,正对上人家,其中一个面无表情的转了视线,

熊晓苗摸摸脸,唉,就是这夏静生,自己都被人认为是精神病了。

管她呢,拎了包包,往前走。

每一天每一天,我们都带着自己的故事与一个又一个的故事擦身而过……

当然夏家的故事当然还在继续,例如此刻……

漆黑的夜里,传来几声楼下猫儿烦躁的发情声,害羞的月儿掀了薄纱遮了半边脸蛋,

卧室里,开了昏黄的壁灯,

男子的声音,温存的惹人心醉,他说:“熊晓苗,给我上!”

女子的声音,坚定的让人懊恼,她说:“不行,就不行!”

他有点耐不住性子的,低吼:“不行,也得行!”

她才不管,坚决极了吼回去:“我管你,就是不行!”

半晌,“磕”的一声闷响,“哎呀”一下女声叫。

男声又响起:“你要怎么样才给我上!”有点无可奈何,有点纵容。

女声得意的响起:“要说‘女王,给我去上’!来,说一遍!” 隐隐带了嬉笑。

很久,男声响起:“熊晓苗女王,给我去上!” 前句讲得咬牙切齿,后句基本是吼的!

熊晓苗说:“好!”扑到床上,搂了阿蒙,“哈哈”笑,

夏静生不理她,不急不慢,摘了手表,说:“是你说的,明天就给我上班去!”

揉了阿蒙的肚子,她直点头说:“好,好,你都牺牲那么大了!”

他在心中无视她的后半句,拿了睡衣,看到她一副傻乐得劲儿,又不甘心,俯身狠命揪了把她的脸蛋,才进了洗手间。

夜慢慢的凉,灯光依旧昏暗,化妆台上,落下个眉钳闪闪发亮,他在洗手间里勾起嘴角,她在床上“咯咯”傻笑,抱了阿蒙,嘀咕:“上班就上班,总算换我赢了把!”

当然熊晓苗的上班也不可能是规规矩矩到夏静生的公司报到,她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费了点劲儿推了那师兄的工作,拨了电话给曾经带她的印度老头,聊了些近况,老教授一听她现在待业在家,简直觉得是奇耻大辱,训了她一顿,发了邮件给她,让她到省人民医院报到。

熊晓苗有点尴尬,明明是前几日才去过的地方,但这次去不同,是参加了某教授的课题,帮医院做系统维护的。

印度老头在让她选论文题的时候就说了,现在的信息系统最前沿的是两块,一块是和财务金融结合,一块就是和医疗系统结合,把电脑科□□用到救人治疗方面。

某宅女的生活正式结束,拿了教授的推荐信,从基本的开始了解。

其实熊晓苗的工作倒也轻松,一整天都是呆在电脑中心里,回答回答教授的问题,和同事寒暄一把,打了个哈欠,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喜欢去外边工作的原因。

快下班的时间,熊晓苗发了短信给夏静生:今儿本小姐请吃饭。

抽空去了趟洗手间,巴了巴自己的爆炸头,拿出口红来,滑腻的在嘴上绕了一圈,再抿下,对着镜子里粉嫩的唇咧嘴微笑。

熊晓苗虽然内心里是个强大的宅女,但出门了还是得注意形象的,得体的妆容在外国是必修的一课。

伸出小小的尾指压了压唇,感觉良好,化妆品的功效不仅仅使一个女人外表看起来强大。

踩了黑色的高跟鞋,挺直背,“蹬蹬”的走过走廊。

结婚明明都那么久了,她却是第一次主动约夏静生吃饭,突然觉得像是久违的约会,相信自己是美丽的,但又觉得少了点什么,害怕有一点点的失误。

五点后的南京城,广州路口车辆开始汇总,私家车开始不耐的鸣笛,绿色,蓝色的公交车一辆接了一辆的在站台边停靠,旁边的一个中学放学了,学生潮一下子涌出,男生叫嚷着,女生嬉闹着,偶尔有一两对小情侣走出来,保持距离的站着,脸上却是说不清的暧昧。

熊晓苗站在路边,不停的换着脚,穿了一天的高跟鞋,脚趾和脚后跟都有点吃不消,收到夏静生的电话,堵车了开不过来,两人只好约了在湖南路的地铁见。

熊晓苗半天都拦不到车,心一横只好挤公交,再换地铁,一路折腾,脖子里起了一圈细密的汗珠。快下地铁了,她对着漆黑的车窗晃啊晃,佯装不经意的瞄眼自己的脸庞,再伸出手来,快速巴了巴自己的爆炸头,门一开,跟着人流往外冲。

夏静生永远都是最好找的那一个,做在最靠里的休息区里,墨黑色的竖纹西装,休闲的没系上扣子,露出里边炭黑的浅口v领针织衫,她前几日逛街兴起帮他买下的,没想到他倒搭配的相得益彰,深色的渐变,称得他白皙的面庞更加立体。

夏静生似乎无论在哪里都是能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那种人,叠了膝盖,手掌放在膝上托了pda,低了侧脸,专心的看,无边的眼镜没摘掉,倒显得优雅无比。

瞥到熊晓苗的高跟鞋进入视线,他收了pda,抬起头来,轻轻一笑:“来啦?”

想到是正式的约会,熊晓苗直觉得这夏静生这时特别的帅,心怦怦跳,想也没想,接了句:“来了。” 说完看夏静生戏谑的笑,这不废话吗!

加了句:“打不到车,我坐车换地铁来的”又问:“等了很久?”

夏静生站起来,握了她的手,低低笑,说:“没事。我也就等了一会。”

很久后,她明白,他说:“没事。我也就等了一会。”无论是多少次,无论是多久,他都是这么说的。

一会儿,两人都笑起来,这样的对话太不适合他们。

熊晓苗拉了他大步走,都老夫老妻了,心跳也只是一下下,很快的习惯了,问:“到哪吃?”

脚有点疼,最好赶紧找个地方坐下来。

夏静生却在后边拉了她,盯了她背一眼,促狭的笑了笑,问:“熊晓苗,你到哪去蹭的,一块灰!”

熊晓苗不信,夏静生老是喜欢和她做对,瞪了眼说:“不可能!”

夏静生笑,伸出手来,拍了拍她背后,把手掌伸到她面前。

熊晓苗低头一看,果然,他圆润的指尖上有白色的粉末,有点懊恼,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短衫外套,还不知道脏成什么样了,全他被瞧去了。

医院里也没蹭什么啊,想了想,“啊”了一声:“我做地铁的时候,看见只有一个空位就坐过去了!”当时也有人站着不坐,她腿太酸了,想也没想一屁股坐下,定是那时蹭来的。

换了个脚,巴巴后背,尝试去掸掉。

夏静生眼镜下大眼睛眨啊眨,嘴角直乐,说:“没人坐的,嘿,就你坐!”这熊晓苗懒得出奇了。

见她伸了个手猫了半天了,还是拍不掉,抓了她手,索性自己帮她掸了两下子说:“这衣服吸灰,回家再弄!”补上句:“没事,看不出来!”

熊晓苗就自我催眠看不出来,看不出来,跟着夏静生往外走,越走越慢,脚后跟火辣辣的疼,蹬了蹬鞋子,很受罪,恨不得把脚扛头上走了。

夏静生走前边,问:“吃泰国菜?”一偏头,看见熊晓苗的熊样,皱了好看的眉,问:“脚疼?”

熊晓苗脚是疼,但有不想错过这次,难得她和夏静生不吵嘴,两人在一起像回到初初约会的时候,摆摆手,她说:“不疼”翻了包,抽了纸巾出来,弯了腰说:“等下,我拿纸垫下!”

就准备脱鞋。

倒是夏静生看了她扯了鞋子,直抽凉气的样,实在受不了了,一把抓了她鞋子,蹲了修长的身子,硬了声说:“上来,我背你!”

这时,下班的人潮已经疏散了点,湖南路地铁的出口隧道没太多的人,自家老公,用惯了,她也不客气,猴上宽厚的背,自动调整个姿势。

夏静生托了她起来,把高跟鞋递给她,数落:“出来时换双鞋!”

熊晓苗摸了把他的脑袋,嘻嘻笑:“不要,不配衣服!”

想想又有点懊恼,明明做了最好的准备,不是衣服出问题,就是鞋子有毛病,难道她熊晓苗和他夏静生注定就那么坎坷?

她不知道的是,大多女生都是如此,预期了最美丽的自己,最完美的约会,到了最后总有点小毛病,偏偏就是这样的不完美从在回忆里变得灼灼发亮,让人想起那样的青涩,傻傻一笑。

只不过熊晓苗的不完美比较痛苦……

地铁的出口,是很长的台阶,熊晓苗挣扎着要下来走,夏静生一掌拍了她屁股:“别乱动,怕你老公辛苦,就记得回去减肥!”露了调笑。

熊晓苗红了脸,掐了他脖子,手在他口袋里摸了把,掏出两颗柠檬软糖来,问:“小静先生,不去吃饭了?”

剥了糖,吃了吧唧吧唧的。

夏静生“哼”了一声:“你这样子,回家吧!”

台阶一层层的上去,秋日天黑得早起来,盏盏街灯把路面晕成澄澄的黄,远处的玄武湖碧波一片,灯火通明,江苏展览馆玻璃的外壁反射出夜色的光来,微风把树叶吹得“沙沙”响,嘴里弥漫着甜甜的柠檬香。

她趴在他肩上,撩了他已长长不少的刘海,轻轻说:“背背驼驼!”

儿时,她猴在父亲的肩上也是这么说的,呢侬的南京话。

他低了颈,她的碎发钻入脖子里摩得他微痒,听着她手里皮鞋随着他的颠簸的“嗒嗒”撞击声,低低的笑。

还剩一颗柠檬糖,她在他嘴边晃了晃,说:“小静先生吃吗?”有点得意。

他没好气说:“不吃!”知道她是故意,他说吃就逗他!

她不甘心又问:“吃吗?”带了哀求。

他坚持,抿了嘴:“不吃!”

“吃吧!”

“不吃”

“吃吧!”

“吃”

“嘿嘿,不给你吃!”

……

恋爱中的人总是抱怨生活过于平淡,吃饭,逛街,上网,再无其它,没想到偶尔为之的举动却能带能意外的惊喜,意外的发现对方又耀眼起来,甚至再次燃起喜欢之心,关键是--有没有那心思,做或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