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啥指示？”林华走了过去，跟孙圣半开玩笑地道。
“得了吧林总监，咱们平级，我敢对你有啥指示啊？倒是我现在有些小事情想跟林总监请教一下。”孙圣摇头笑道，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这样的人精还需要向我请教？简直就是开玩笑。”林华打了个哈哈，不过还是将孙圣请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亲自给他沏了杯茶——现在林华也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了，毕竟，他好歹也是副总监了，虽然排在公司领导班子的最末一位。
“老弟你可是太夸奖了，要说人精，你才是真正的人精，不但业务能力强，人格魅力也强大，不，简直可以说是光芒万丈，现在整个公司上上下下对你可都是交口称赞，甚至你的名气都传到总公司去了呢。”孙圣笑道，这番话简直把林华捧上天去了。
“没有吧……孙总实在过奖了。”林华摸了摸鼻子，心下间却警惕了起来，孙圣这好像是在为了给自己做什么铺垫呢。
“我说的是实啊，兄弟，可不是乱捧你来的。”孙圣笑道，说到这里，话风一转，就叹了口气，“兄弟，不瞒你说，我最近可是遇到了一些烦心的事情，自己也有些想不明白，兄弟是个明白人，也帮我想想办法好不好？”
“这可不敢当，不过老哥你可以说说来听。”林华笑道，心下间愈发警惕。
“其实要是说起来，这件事情跟你也是有着绝对的关系的。喏，这不是你在公司实在干得太漂亮了，来公司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拿下了江南名苑这个超级大单，整个集团公司都震动了，我可是得到了消息，说你已经被列为总公司重点观察培养对象，要进一步栽培呢，所以兄弟你的前途可是大大地啊。”孙圣抬眼望着林华道。
“没有这么夸张吧？”林华一咧嘴道，心中却突地一动，感觉自己好像捕捉到了什么，却并不十分确切。
“不是夸张，而是事实。也正是因为你的优异突出的表现，所以呢，总公司要对咱们创意公司领导班子进行调整，这可是确确实实的消息，老哥不打诳语。”孙圣肃容说道。
“老哥你说，我在听。”林华点了点头，凝神听着。
“现在咱们公司一正两副，又配了你这位副总监，严格来讲，已经超过公司的正规职数配备了，所以总公司也有调整的想法。我得到了确切的消息，那就是，有可能要从咱们公司调整出去一位副总，把你直接蹿上来任副总，甚至还很有可能在半年之内进行大调整，将吴永杰调回集团公司，而让你接吴总的班，掌控华炫公司。”孙圣道。
“什么？”林华吃了一惊，定了定神，微微一笑，“老哥，怎么我半点也没有听到这个消息啊？”
“你是纯粹的业务型高管，埋头苦干，哪像我们这样没什么本事的闲人四处打听消息啊。”孙圣笑道。
“老哥实在太谦虚了。”林华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道。
“不是谦虚，是实话。接着往下说，现在呢，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老哥我也犯了愁。如果这样调整的话，我这位主管后勤人事劳资的副总肯定是首当其冲的。因为你和黄子坤可都是业务副总，根本不可能动你们的，公司需要业绩嘛。但老哥好不容易熬到了下面的一个副总的职位，结果又要被打回原型跑到总公司去待命了，说实话，老哥也是心有不甘哪。”孙圣叹了口气道。
林华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可是眼神偶而闪动间透出了一丝凌厉的锐意，孙圣这话绝对是发自内腑的心声所言，真实得很。
可越是真实容易让人相信，越是值得警惕。因为这种真话之中在关键之的部位哪怕搀杂一丁点儿的假话，也足以让他人的整个判断发生重大变化，而这也是说谎骗人的最高境界。
所以，现在他也不得不防。
“所以，现在老哥很是困惑，你说，老哥应该怎么办呢？是不是要回去争取一下，还是听天由命？说起来，兄弟，老哥都有些嫉妒你的才华和能力了。”孙圣半真半假地笑道。
林华也笑了，同样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老哥这是哪里话，你的人格魅力整个公司上上下下也都看在眼里的，当然不是我能比得了的，你若是走了，才是公司重大的损失。起码你这一摊子工作，我可是做不来的。”
孙圣脸上就漾起了惊喜交加的笑容，笑容中带着谦卑与感激，真得不能再真的那种，一把握住了林华的手，“兄弟，有你这句话，老哥真是三生有幸啊。如果老哥不走的话，以后等你上位了，肯定会好好地辅佐你，跟着你一起把咱们公司的业绩全面搞上去。到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老哥半个不字都不会说，唯你是马首是瞻。”
“老哥你这可是言重了”林华摆手笑道，就顺着孙圣的话茬说了下去，“现在可是调整谁都不知道呢，咱可别这样说，你可是有捧杀我的嫌疑啊。”
“吴永杰暂时是肯定不会动的，你也不可能动，因为公司现在主要就是靠着你呢。要动的人，只有我和黄子坤，而我跟黄子坤比起来，肯定会很弱啊，所以，我动的可能性是最大的。”孙圣苦笑道。
“那也未必，公司里总不至于留下两位业务副总吧？那样的话，岂不会内耗很严重？”林华挑了挑浓亮的黑眉，微微一笑道。
果然，孙圣眼睛亮了起来，一拍大腿，向着林华竖起了大拇指，“我就知道兄弟是个明白人！没错，公司高层当然不是傻子，绝对会在这方面考虑周全的。所以，也有可能动黄子坤。不过兄弟，老哥倒是还有些小小的担忧，也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了。”
“老哥你都跟我这样推心置腹了，还有啥该说不该说的？放心，我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你现在所说的一切，跟我交心，其实都是为了我好，我还能不明白？所以，你的话到我这里就是句号，我就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传出去一星半点的。”林华信誓旦旦地道，其实他的这番话连自己都不相信，完全就是糊弄鬼呢。
不过这个孙圣恐怕未必对自己一片好心，糊弄就糊弄呗，职场之中，真真假假，就那么回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