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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夜探阿木

镇威镖局的后院很幽静,今晚无云,月亮皎洁,微风徐来,让人感觉舒畅凉爽,阿木的酒也醒了一半。

江南第一大镖局,绝非浪得虚名,单单这一个后院足有十丈长宽,地上由青一色的大理石铺就,每块大理石之间相嵌的严丝合缝,甚至连一把刀片都不能插进去。

阿木走到院子中央,他的脑袋还有些迷醉。他缓缓抽出剑对影而立,突然他挥出一剑,紧接身如灵猫般向后撤了两步,但是脚下步伐依旧稳健,仿佛他正面对着一个绝顶高手的来袭。他深吸一口气,凌空而起瞬间使出五六招,每一剑无论挑、砍、刺、挥都带出一股强劲的剑气,院墙旁栽种的竹子被剑气所撩,吵吵作响!

阿木使完剑招,凌空翻身稳稳地站在地上,收剑入鞘,突然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叫好声:“好快的剑!”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又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阿木感觉到一股杀气向自己逼进,一股剑气直袭自己的后背。阿木来不及多想,更来不及转身,凌空跃起,就在那一瞬间,来人的剑尖擦过阿木的衣角。阿木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用尽全力向来人的胸口踢出一脚,来人赶紧弃剑换掌,护住胸口,与阿木的脚掌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阿木借力在空中又翻了个身,稳稳地落在了地上,而来人则被阿木的劲力震的向后退了五六步,右脚狠狠地蹬在大理石板上,几十年的功力将大理石板踩得粉碎,这才卸下阿木的劲力。

阿木抬头看了一眼来人,把剑在手腕上转了两圈,抱在怀里笑道:“冯老爷的待客之道,似乎并不友善啊!”

冯飞虎抖了抖衣袖笑道:“我知道你的身份!”

阿木笑道:“最近江湖上关于我的消息很多,我一点也不奇怪!”

“听说你最近接了一笔大生意!”

阿木点了点头笑道:“怎么,镇威镖局对我的生意也感兴趣?”

冯飞虎笑道:“虽然江湖上都知道你接了一笔大生意,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你要杀谁,你突然来到镇威镖局,我以为……”

阿木笑着打断冯飞虎道:“你以为镇威镖局就是我接的生意!”

冯飞虎点了点头道:“不错!”

阿木笑道:“如你所说,我为何还要救下你家公子呢?”

冯飞虎笑道:“这也许是你耍的一个小把戏呢?你的目标不是冯家的人,而是整个镇威镖局!天赐涉世未深,救命之恩最易得到他的信任,也最容易混入我们镇威镖局!我镇威镖局成立三十余年,难免会得罪一些江湖中人,加上现在镇威镖局日益壮大,不免成为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阿木点了点头道:“你分析的很有道理!那你为什么今天白天不在大堂上就揭穿我呢?”

冯飞虎尴尬地笑道:“两个原因,一是你的救命之恩,无论真假,我们都要感激,二是我府将有喜事一件,江湖之事,当然由我这个一家之主承担不必牵连他们!”

阿木笑道:“如果我说你错了,你信不信?”

冯飞虎笑道:“信!”

“哦?”阿木疑惑地看了冯飞虎一眼。

冯飞虎道:“在我出手的那一刻我仍怀疑你,但是在你出手之后,我不得不信!虽然我只是看到你的快剑,你出手时也并未拔剑,但是我敢确定整个镇威镖局,绝没有一个人能在你的手下走上五招!如果镇威镖局就是你接的生意,你大可如砍瓜切菜般大摇大摆的走进来!”

阿木笑着摇了摇头道:“并不是因为我比镇威镖局内的人功夫高,我就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而是那种卑劣的伎俩,我绝不会做,只会浪费我的时间!”

冯飞虎叹了一口气道:“二十多年的走镖生涯,早就使我变得谨小慎微、疑神疑鬼了!”

阿木笑道:“你若不是谨小慎微、疑神疑鬼,镇威镖局也不能成为江南第一大镖局!”

阿木的话是对冯飞虎的一种称赞,冯飞虎看着阿木感谢地微微一笑。

冯飞虎问道:“我能知道你来江南是为了杀谁吗?”

阿木淡淡地说道:“梨亭书生!”

冯飞虎笑了笑叹道:“也许只有这种高手,值得你出手!”

阿木笑道摇了摇头说道:“我出手并不只看对手,也是看价钱!只要价钱合适,即使对手实力不济我也会出手!还有我并不是冯公子的救命恩人也不是他的朋友,我救他是因为他付钱给我,所以我们不过是一笔生意!”

冯飞虎笑道:“那如果真的有人花钱请你接下镇威镖局的生意,你会不会做?”

阿木想也没想,只说了一个字:“会!”

冯飞虎哈哈一笑道:“你回答的很干脆!”

阿木笑道:“我们这一行,本就不必为自己立个好名声,所以大可不必假仁假义!”

冯飞虎点了点头道:“好,够坦率!你可以不把别人当朋友,但是别人却能把你当朋友!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你喝上几杯!”

阿木笑道:“有人请喝酒,我一定奉陪!”

冯飞虎很欣赏阿木的真诚,他哈哈大笑着转过身,走出后院。

冯飞虎走后,阿木抱着剑看着后院回廊的一头,淡淡地说道:“出来吧,你父亲已经走了!”

只见回廊阴影里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正是冯家小姐冯敏,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角,迈着扭捏的脚步走到院子里,全然没有白天那股娇生惯养大小姐的劲。阿木看着冯敏的样子,笨拙可爱甚至有些滑稽可笑,他想起玉珠儿的话,不由地笑了笑。

冯敏轻声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阿木笑道:“你什么时候来的,我就什么时候发现的你!”

冯敏疑惑地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

“因为你没练过功夫,所以你的脚步声最容易辨别!”

冯敏听懂了似的点了点头,阿木突然把头伸到她的面前,露出一丝坏笑问道:“这么晚了,你是来找我的吗?”

冯敏“唰”地一下子脸红了,支支唔唔地说道:“不……不是,我是来找我爹的,刚巧遇到了你!”

“哦……”阿木点了点头道:“你爹刚走,现在去追还能追上!”

冯敏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哦?”阿木看着冯敏道:“你问吧!”

冯敏小声地问道:“我听院里走镖的人说你是杀手!”

“是!”阿木点了点头,接着问道:“我是一个坏人,你不害怕我吗?”

冯敏摇了摇头道:“不害怕!”

阿木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冯敏道:“虽然我没见过,但是我听说我爹以前也经常杀人,我爹就不是坏人,他对我就特别好!”

阿木笑道:“做父母的对待自己的儿女,不能用好人坏人来区分!”

冯敏顿了一下,支支唔唔地问道:“那个……那个玉珠儿姐姐和你是什么关系啊?”

阿木笑道:“你说玉珠儿啊,她啊……她就算是我的一个使唤丫头吧!”

“嗯?”冯敏不解地看着阿木。

阿木笑道:“她以前是不归楼里的一个小丫头,巧合之下,与我结伴行走江湖!”

听完阿木的话,冯敏的眼睛突然一下亮了起来:“我也想和你结伴行走江湖!”

“什么?”阿木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追问一句:“你再说一遍!”

冯敏娇羞地说道:“我是说,我也想和你结伴行走江湖!”

阿木吃惊地看着冯敏,哼笑一声道:“你们这些小姑娘是不是都以为行走江湖是件很好玩的事情啊?”

冯敏不高兴地道:“为什么玉珠儿可以和你结伴行走江湖,我就不可以啊?”

阿木想了一下,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道:“玉珠儿虽然只会些三脚猫的功夫,但是危机时刻还能自保,你什么也不会,只能拖累别人!”

冯敏不服气地说道:“我可以学!”

“那你父母一定不同意!”

“不会的,从小到大,我干什么我爹和我娘都答应!”

“你还太小,行走江湖不合适,等你再大一些吧!”

“我已经十六岁了,再过两三个月,我就十七了!”

“你的阅历太浅,江湖很凶险!”

“所以我才要去江湖中历练自己,不能当只井底之蛙!”

……

“停!”阿木伸出一只手挡在冯敏的面前,无论他找到一个什么样的合理的理由,冯敏总是能找到一个更合理的理由将他的反驳回去。

阿木不禁摇了摇头,这个冯敏年经虽小,但是嘴上的功夫可是比玉珠儿厉害多了!

阿木看着冯敏笑道:“冯小姐,天也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我有点困了!”说完转身走向院外。

冯敏一愣,喊道:“你到底带不带我一起行走江湖啊?”

阿木只顾装聋作哑,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突然阿木停下了脚步把头转向一侧。

冯敏欣喜地看着阿木的背影等待着阿木的回答,谁知阿木嘴角向上一勾,转过头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冯敏气鼓鼓一跺脚,走出了后院。

一片阴影中,一个人影突然摇动了一下,接着这个人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是玉珠儿!她看了一眼阿木的房间,房内的灯火将他的影子映在窗子上,玉珠儿呶呶嘴哼了一道:“说我是你的使唤丫头,说我的功夫是三脚猫,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教训你!”说完冲着阿木的影子挥了挥自己的粉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