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1号山洞隧道这边洞门缓缓开启，独立团二营营长刘桂五带着二营一连进入隧道。两个战士悄悄爬上土坡，探出头向隧道顶部观瞧，看见碉堡周围搭建了许多木屋，木屋中间有很大一片空地，空地中间矗立着一个警戒塔。警戒塔上悬着几盏马灯，一名士兵背着枪站在塔上。木屋周围围着铁丝网，铁丝网之间的院门两旁用沙袋堆出两个机枪掩体，每个掩体里架着一挺机枪，机枪掩体旁篝火熊熊燃烧，借助火光的映照，两个战士可以清晰地看清五十多米外机枪掩体里的机枪手和弹药手的面容。两名战士一名留下来继续监视敌军营房，另一名回到隧道向刘桂五汇报了自己观察到的敌情。
“法军在上面建造了大量营房，我数了一下，大概有五十几座营房，营房周围围着铁丝网……”那名士兵道。
“营房距离隧道入口多远？”刘桂五道。
“五十多米。”
“五十多座营房，敌军至少有一个营的兵力，我带来这一个连不够用，必须回去向军长汇报这个情况。”刘桂五心道。
刘桂五将一连留在隧道里，让他们用隧道里的土石在隧道中间建几个工事。自己回到山洞，向齐志宇汇报了敌情，齐志宇命令王耀武将独立团全拉出去，一举歼灭峭壁顶端空地上的敌军。
王耀武蹲在隧道出入口的土坡上，亲自操作一门无后坐力炮向空地上的碉堡发射了一枚炮弹，炮弹离膛而出，轰的一声，一座碉堡飞上了半空。炮弹击中碉堡的瞬间，趴在王耀武前面的两名战士手里的突击步枪也射出了密集的子弹，营房大门口两旁的法军机枪射手几乎同时被子弹打成了马蜂窝。
“轰。”又是一声巨响，第二座碉堡飞上了半空。王耀武将无后坐力炮交给一名战士，跳出隧道，端着突击步枪带着战士们向法军营房冲过去。法国兵惊慌失措地从营房里跑出来，有许多人光着身子，手里抓着枪，却忘了带子弹。警戒塔上的哨兵开了两枪，一个跑在前面的战士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王耀武举起突击步枪，向警戒塔扫了一梭子，哨兵惨叫一声，从塔上栽下来。五十多米的距离一眨眼的功夫独立团就冲进了营房大院。一个营的法国大兵只进行了微弱的抵抗就投降了。从法军俘虏口中王耀武获悉法军第三师在扣马山主峰北侧无名高地上建有炮兵阵地。独立团将缴获的武器运回山洞，王耀武坐在法军营房里同几个营长商讨夺取法军炮兵阵地的方案。王耀武刚到扣马山，就对扣马山周围的地形进行了详细勘察，并制作了沙盘，对于扣马山北侧的那个地理位置非常重要的无名高地，王耀武是非常熟悉的，王耀武将其命名为9高地。当时王耀武看到那个无名高地就对金山说，这个高地简直就是老天爷为炮兵部队打造的，只需要在上面架上几门150毫米的重炮，就严密封锁住了谅山至太原、高平、同登、镇南关的道路。可惜独立团没有重炮，不能让这个无名高地发挥作用。
“你们几个都说说，这个无名高地怎么能以很小的代价打下来。”王耀武扫视一眼四个营长，道。
韩斌沉思片刻道：“9高地的战略意义积极重要，法军第三师将所有的重炮都调上去了，在上面构筑了炮兵阵地，而且山上还构筑了战壕、碉堡，派了一个加强营的步兵守卫炮兵阵地，独立团仅有几门小口径火炮，攻取无名高地，只怕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也未必能够攻下来。”
徐海波补充道：“9高地东面的探某、东南的探垄、北面的炮台、东北的同登驻扎着第三师的主力，这些高地距离9最近的仅有五六里地，9高地危及，第三师主力半个小时就能赶到，咱们只有一个团，短时间攻不下就会被包饺子。”
“谁说要强攻了？敌强我弱，只能智取，我把你们叫过来是要你们商量一个智取的法子。”王耀武道。
王耀武见余程万低头沉思，良久不语，就问余程万有没有好主意。余程万抬起头道：“我在想能不能利用这些刚抓到的法国俘虏混上山去，还没想好。”
王耀武道：“我一开始也想到了这些俘虏，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妥，这么重要的据点，按照常理法国人一定会在山下设置哨卡咱们押着法国俘虏过去，很难通过山下的哨卡。”
大家专心思索、讨论智取9高地的法子，没有人注意到齐志宇已经进入屋子多时了。王耀武一抬头看见齐志宇站在屋子后面的角落里，急忙走过去敬了个军礼，朗声道：“军长，我正在组织大家为智取9高地献计献策。”
齐志宇点点头，“我刚才听了一下，大家办法倒是想了不少，不过没有一个是可以实施的，我想出一个办法，大家讨论讨论是否可行。”
王耀武道：“军长琢磨出来的法子自然是可行的，无需浪费时间讨论，我们认真执行就是了。”
当一把手就是好，时时刻刻有下属溜须拍马，虽然明知道那是恭维自己，但听在耳朵里却无比舒坦。齐志宇走到前面，坐在木桌后面，威严地扫视一眼下面座位上正襟危坐的四个营长，道：“你们忽视了一样致命武器，食人植物，隧道里的土石中一定埋着法国人或者越南人，已经过去二十四个小时了，尸体中的食人植物肯定已经萌发了，正在蚕食尸肉。我们将尸体从土里挖出来，取出尸体上的食人植物放进玻璃瓶子里，送到9高地上，不费一枪一弹即可造成9高地上法军的混乱，我们可提前埋伏在9高地附近，趁山上大乱攻上去，占领法军炮兵阵地。不过，食人植物既然可以伤害法国人，同样对我们也是存在极大危险的，在隧道土石中寻找尸体、取出尸体上的食人植物，攻上被食人植物泛滥的9高地，都要面临食人植物的威胁。无论我们采取怎样的预防措施，都不可避免要遭受一些损失，不过损失一些是值得的，一旦我们这个计划取得了成功，那么我们就控制了9高地，夺取了第三师的所有重炮，虽然9高地北面的法国炮台上也装备了大量重炮，但法国炮台是为了应对来自广西方向的威胁而建的，那些重炮的炮口是朝向北方的，不等法国人将炮口调转过来，咱们的炮弹就已经飞过去了。”
余程万举起手，齐志宇冲他点点头，余程万站起身，“军长，咱们怎么把食人植物送上9高地呢？”
“这些个细节问题最好还是由你们自己去考虑，如果实在想不出来，我可以提个醒，土匪绑票你们懂吗？我们现在就客串一把土匪的角色，这些俘虏就是我们手里的人质……”齐志宇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剩下的话再讲就多余了，他相信这几个营长的智商完全知道下面应该怎么做了。
齐志宇转过头对站在一旁的王耀武叮嘱道：“一些很危险的活可以交给法国俘虏去干。金山、牛小山带着特战队和一个排的战士已经出发去谅山了，几天后他会给部队带回一些粗布制作的长衣长裤，手套、面罩，攻取高地的时候，大家周身都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这样可以防止食人植物的伤害。”
谅山城最繁华的东京街有一家三鑫药店，药店老板、店员都是华侨，店里卖的都是琼崖石碌药厂生产的阿司匹林、磺胺以及一些中成药。老板名叫李玉华，三十多岁，长得黑黑瘦瘦的，说一口流利的当地方言，外表和越南当地人没什么区别。李玉华曾经在琼崖国民政府主席钟锦泉开设在越南防城的药店做过事情，数月前，李玉华及一些精心挑选的越南华侨被送到高州，接受了几个月的特工培训。李玉华回到越南后，很快就在谅山开办了这家三鑫药店。药店的任务主要是以经营药品为掩护，暗中为独立团搜集情报。
金山和牛小山带着打扮成越南百姓模样的特战队员和战士走进药店，金山和牛小山在药店后堂与李玉华对上暗号，让李玉华一天之内搞到五百套粗布长衣长裤、头套、粗布袜子。李玉华说做新的只怕一天之内做不出这么多衣裤，不知道旧的可不可以。金山说，新旧无所谓，只要结实，上面没有破洞就可以。时间紧迫，李玉华不敢耽搁，一面在药店窗户上贴上以药品换粗布服装的广告，一面组织店员深入谅山城大街小巷换服装。三鑫药店在谅山出售的药品价格昂贵，平日只有达官显贵才买得起。三鑫药店开出一粒磺胺换一套粗布衣裤的条件，越南百姓都趋之若鹜，几个小时的时间就把金山要的五百套旧服装、粗布袜子都搞齐全了。唯一换不到的头套，东京街上的几家服装店也很快给做出来了，临走的时候，金山又向李玉华要了几名精通越语和法语的店员，带着回到扣马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