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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永恒与速朽

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永恒的东西,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一出生就和这些永恒的东西在一起,并在人生的长河中永远也不抛弃这些永恒的东西。大多数人到了人生的某一个阶段,都将会面临一个选择:两条道路展现在了你的面前,一条道路是抛弃掉过去,从而开启一种全新的生活,另一条道路是保全过去的一切,而舍弃一些能够在未来得到的东西。但是你知道了么?无论过去还是未来,那都是你人生的一部分,你抛弃掉了,你的人生就会变得残缺,这种残缺会一直折磨一个人,让一个人无法得到安宁。

于是救赎就成为一个必要,通过一些努力保全自己的灵魂,或者在自己的灵魂变得残缺之后,通过一些努力再让自己的灵魂变得完整。只是怎样的救赎才是正确的呢?在不同人身上却是有不同的表现。

有些人执着于过去,他们忘不掉过去,但是过去终究是没有办法回来了。于是这些人抛弃掉了过去的一切具体内容,而将过去的一切具体内容,精炼成为了一些无法被遗忘的“形式”,并通过这些形式和现在与将来的一切结合,从而将过去的一切以一种新的形式活在现在和将来。

有些人执着于未来,他们勇于开拓进取,为了开拓进取,他们选择轻装上阵。于是没有了过去的负担,这些人获得了很多,但是也逐渐成为了无根之人。尤其是面对着无可避免到来的死亡的时候,他们内心中充满了绝望,因为抛弃了过去,过去的一切都成为了一个巨大的深渊。于是这些人,便将无数美好的愿望铺在了深渊之上,让他们看不到深渊的可怖。他们一生的努力,化为了一座桥梁,让他们可以安全地在深渊上行走,而不会跌入其中。

第一种人如果失败了,就会成为完全活在过去的人,成为生活在坟墓之中的活死人。如果第二种人失败了,他们就会成为在悬崖边行走的人,稍有失误这些人就会跌入深渊之中,落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坟墓属于活在过去的人,深渊属于失去了过去的人。活在过去,将会失去未来,从而失去一切生的希望,因此他们需要救赎;在悬崖边上跳舞,或许看起来惊心动魄,但是只有一架桥梁被修起,一个人才能在悬崖上行走,甚至安安稳稳地欣赏悬崖上的一切景色。两种救赎,属于两种不同的人,这是两条不同的道路,但是两条不同的道路通往着一个目的地。

“我是一个活在过去中的人,我忘不了曾经陪伴着我的主人的那些日子,忘不掉曾经的那些欢乐和期待。只不过,我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我的主人也将一切智慧、勇气,以及其他面对着困境所应该有的东西教会了我,让我在她死后,用我自己的力量开拓我自己的人生。我不会辜负我的主人的,所以我会尽我所能支撑起我自己的人生的。

“我选择的是速朽而非永恒,只是因为我所喜爱的一切都是速朽的,如果我选择了永恒,我将失去我所爱的一切。在我活着的时候,我陪伴着我的所爱,并尽我所能维护着我的所爱,这样当我面对死亡的时候,也就不会有任何恐惧,而能心安理得地选择速朽了。

“那些邪神是如何出现的呢?就是因为他们失去了他们的所爱,但是他们不甘心选择速朽。他们选择了永恒,但是他们所爱的一切,都已经化为了虚无。不是像埋在地底的宝藏一样,等着人去发掘,而是彻彻底底什么也没有了。为了消除这种虚无所造成的巨大痛苦,那些邪神们在做些什么?

“他们摆布着普通人,并通过普通人的悲惨遭遇而取乐;他们挑战着现有的规则,并通过挑战现有规则,来证明现有的规则是错的,过去的已经被废除的规则才是对的;甚至像卡洛斯一样,想要彻底毁灭这个世界,好在一片废墟之上,重建曾经的秩序。

“这个世界的规则到底变了多少次,这我是根本无从得知的,但是这个世界的规则是在不断发生变化,我是可以确定的。每一种规则,都有每一种规则之下的胜利者,而这些屈指可数的胜利者,有选择永恒的机会。我猜测,能够在金苹果每六十年一结果的时候,有资格去参加至高神所举办的宴会的神,都是以往那些规则的胜利者。能够顺应新的规则的神就成了新的规则下的善神,无法适应新的规则的神,就成为了新规则下的邪神。”柯若思说出了自己心中一直以来的猜测。

“也许这就是不朽的代价吧,在旧有的规则下取胜,于是获得了无限的荣耀。但是当世界的规则改变了,这份荣耀也就消失不见了。要么选择顺应新的规则,从而继续保持着荣耀,要么被规则所抛弃,从而被世界所排斥吧。但是尽管如此,尽管规则在不断变化,但是制定规则的那个至高无上的存在,永远都不会改变的。”梅林说着双手合十,开始向着至高神祈祷。

“所以我不会选择永恒,我只会选择速朽。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我的朋友,我该如何战胜天启灾祸;我无法想象,如果没有我的主人,以及我的主人在人间的最后留存,这个世界对于我还有什么样的意义;我无法想象,当这个世界完全变了模样,从此再也没有我记忆中的一切,我却还永远地活着,这将会是多么大的痛苦。我接受不了这一切,所以我选择速朽。我选择努力过好我的一生,努力让我这一生过得精彩,不为别人,只为了和我一起同行的眷恋。”柯若思说道。

“很感谢能够和你同行,来这北海之中挑战利维坦。虽然我们还没有打败利维坦,但我想我已经知道给怎样破解死亡阴影了。”梅林说着,将柯若思交给他的死亡秘钥拿了出来。在梅林说完之后,死亡秘钥消失不见了,梅林破解了死亡秘钥。

“我也感谢能够与你一起同行。”柯若思微笑回道,先前内心中的惆怅也消失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