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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眼睛与世界

虽然看到的都是同样的事物,但是一双眼睛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些特别的东西,而当这个特定的时候过去了,也就只能剩下回忆了。回忆不仅仅是对过去经历的简单复述,而是一种叠加,是以现在我的视野,看待过去的一些事情的时候所产生的判断。这种判断有时候是非常明确的,从而指引着人做出某些选择;这种判断有时候则是非常模糊的,只是心里面的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你按照这种感觉做事,内心就会非常舒畅,你违背这种感觉做事,内心就会非常痛苦。

所以一个人在合适的时候,应该看到一些东西,也只有在合适的时候才能看到这些东西。如果错过了这个时机,即使把相同的事物不断展示在一个人的面前,这个人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东西了。这就是关于记忆的一个秘密,回忆从来都不是单一,因为回忆是现在对过去的回忆,甚至还夹杂着对未来的憧憬。

柯若思和潘多拉带着希灵来到了绯云山之上,绯云山上的红霞还没有出现,毕竟时间还早。希灵对绯云山上的一切都充满好奇,虽然这里很冷清,但是只要这里和王宫有所不同,对于希灵来说就足够了,因为有所不同就意味着有所憧憬。

潘多拉除了在人间之外,就是陪伴在至高神的身边。至高神所在的创界山和创界山中的乐园是何等的美妙,人间最美丽的地方和创界山上的一切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绯云山已经变得破败了起来。因此潘多拉只是非常无聊地跟在柯若思和希灵身后,什么话也没有说。

柯若思带着希灵绕着绯云山的神殿环绕着走,向希灵讲述着自己曾经在这里的经历,告诉希灵在某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曾经发生过什么样的故事。当柯若思带着希灵走过一周,重新来到神殿前面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盯着神殿沉默不语了。

“你为什么不说话了,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希灵见到柯若思沉默不一样便开口说道。

“是的,在这里曾经发生过很多的事情。因为这里曾经被神光所照耀着,神光无论昼夜都从不会熄灭掉,在神光的照耀之下,这里曾经存在过很多开心的经历。”柯若思看着已经变得阴暗的大殿,不无伤心的说道。因为这里就是维希女神曾经亲自教导她的十三名仆人的地方,柯若思关于维希女神的大部分记忆都发生在这里。

“那这里的神光会被重新点燃,这里会被神光重新照亮吗?”希灵说道。

“会的,当你长大之后,这里的光芒会被你亲自给点亮的,而且永远也不会再熄灭了。”柯若思回答道。

希灵点了点头,便跟着柯若思走进了神殿之中,参观着神殿里面的情形。

当希灵从神殿里走出来的时候,恰好就是红霞将天边挂满的时候。希灵高兴地跑到了山前,欣赏着绯云山最美丽的时刻。柯若思则走到了潘多拉的身边,想要跟她说些什么。

“我曾经去过无边死亡沙漠,在无边死亡沙漠里面看到了一座远古时期就存在的废墟,并在废墟中看到了一个拥有神的血脉国王的记忆,你好像出现在了他的记忆之中。”柯若思说起来在无边死亡沙漠之中的那场经历。

“你都说了那是远古时期的记忆,离现在都已经有几万年了,发生了什么我已经不记得了,我也不需要你提醒我把过去的东西给记起来。”潘多拉只是看了柯若思一眼,然后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说道。

“可我听说你是在几万年前那场巨大的战争过后,才被至高神给创造出来的,但那座城市中的记忆明显是在你被创造出来之前的。”柯若思继续问道,他总觉得在潘多拉身上隐藏着什么样的一个秘密。

“是的,我是在那场巨大的劫难之后,被至高神给创造出来的。不过至高神也用了一些本就存在的原料才创造出了我,你看到的那些记忆,就是关于我的一个原料的记忆吧。”潘多拉依旧毫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你们实在是太像了,根本就是一个人而已,就算你是以她作为原形创造出来的,你们也不该那么像的。”柯若思回忆着那些场景,继续向潘多拉问道。柯若思并不是凭借着一个人的面容来认识一个人,而是凭借着一个人发自灵魂的气质而认识一个人,因此柯若思才会有这样的疑虑。

“你今天的话似乎太多了一点。”潘多拉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是的,我今天的话是有些多了,你要是不想回答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个女人和你拥有同一个灵魂。”柯若思说完就不再说话了。

潘多拉又看了柯若思一眼,毫无感情的目光之中闪过了一丝怨恨,又很快恢复平静了。

潘多拉的灵魂确实在至高神将她给制造出来之前就存在着,只不过那个时候的潘多拉已经遗忘了关于过去的一切。但是当潘多拉一点一点长大,最后因为怨恨而施下诅咒的时候,关于过去的一些记忆却觉醒了起来。

潘多拉是因为没有办法找到真爱,所以才会因为对人类世界的怨恨施下诅咒的。但是回忆起来的那段记忆却告诉潘多拉,在很久以前她曾经获得过一场真爱,但是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而主动背叛了那场真爱。于是潘多拉明白了,在她背叛了那场真爱之后,她就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任何真爱了。虽然那场背叛只是属于曾经的她。

“曾经发生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只有拿在手中的东西才是最可靠的。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哪怕在我的前世我也没有做错什么。不过我的前世是如何死去的呢?如果我已经牢牢把握住了一切,我的前世是不该死去的。这些记忆我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但是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潘多拉看着希灵,在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