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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融化的坚冰

发生在极北冰封之地的那场战争,除了参与者之外,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过多的注意。

这一年的冬天非常漫长,来的早、去的晚,但冬天终究还是过去了,北风大陆的一切都开始了复苏的迹象。

柯若思每一次冒险归来,都会带着在那场冒险中所获得的一份礼物,前去拜访希灵公主。但是这一次在极北之地,柯若思所获得的礼物,都已经融入到了他自己的内心之中,他无法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交给希灵公主的。

“爱就意味着付出,当付出变得无法拒绝的时候,于是就有了牺牲。什么样的爱意是无法让人拒绝的,什么样的牺牲就是无法让人拒绝的。一个幻影已经出现在了我的眼前,告诉我什么是最美;一个幻音已经出现在了我的耳边,告诉我什么是值得的。我觉得那个幻影比真实的更美丽,我觉得那个幻音所说的东西也比真实的更有价值,于是我就选择顺从幻觉,来做一些事情了。

“不过,至始至终我就知道,那一切的东西都是幻觉,那一切的东西都有诱人死亡的力量。我一方面顺从着那些幻觉,一方面告诫着自己不能够为了那些幻觉,就放弃掉自己的生命。我从一开始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称之为在悬崖边上跳舞,虽然惊心动魄,但是稍有不慎就可能跌落到悬崖的下面去。”柯若思在收拾完神殿之后,便坐在神殿前向珍妮说道。

“你说的不错,这就是一种虽然美丽,但也非常危险的东西。我也是因为被这些既美丽又危险的东西所吸引,才会选择一直跟随着你的。”珍妮回道,她的眼睛之中望着神殿前面的天空,露出了迷离的神色。

“我现在已经明白了,叛逆天使塞恩当初的选择了。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并不介意冒上巨大的危险做一些事情。但是有一个亲爱的人陪伴的话,我就不愿意再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了,因为我一不小心的坠落,很可能会让你也跟着我一起坠落。为了爱可以选择不顾一切的牺牲,但同样是为了爱,也必须要做出可以保全一切的改变。”柯若思说道。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随你一起前行的。无论是不顾一切的那种惊心动魄,还是可以保全一切的温暖和舒心,我都愿意一直和你一起分担的。”珍妮回道。

“那就多谢你了,珍妮。一份爱意的开始非常容易,但是一份爱意的终点却非常难以到达。在从开始到终点的过程中,会出现各种事故,可能招致背叛。我无法左右别人的想法,但我可以选择让自己永远也不背叛。我这样的一个举动并不明智,因为我只是在固守自己的想法,而不顾外面世界的一切变化。如今为了你,一个同样也不会选择背叛的人,我会做出我的改变的。”柯若思回道。

在冰雪要塞的时候,在那场决战爆发之前,柯若思将邪神卡洛斯送给他的金苹果,交到了珍妮的手中。在将金苹果交到珍妮的手中的时候,柯若思就已经想着珍妮会吃下金苹果,然后替他完成剩下的使命了。只是珍妮最终也没有吃下金苹果,从那之后,柯若思就明白了,珍妮也是一个永远也不会选择背叛的人。

柯若思为了一朵红玫瑰选择了牺牲,只为了让那朵红玫瑰开得更加鲜艳;但他没想到,他竟然又遇到了一朵白玫瑰,愿意为了他而承受凋零的命运。柯若思无法忍心,看着这朵白玫瑰为了他而一点一点凋谢,那就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了。

痛苦会伤害到人心,陷入痛苦中无法自拔的人,就会承受无数的伤害。柯若思用他的智慧和意志,将这些痛苦化作了可以拿在手中的武器。现在一切都要改变了,柯若思要为了那朵白玫瑰,将这些他所打造的武器,一个又一个给销毁掉了。

“诱人死亡的美丽幻觉,你可以诱惑我,但我不允许你诱惑我的爱人。我可以为你牺牲一切,但是我不能允许你牺牲一个愿意为我而牺牲的人。”柯若思在心中说道。

当收拾完神殿中的一切之后,珍妮说一路而来她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柯若思见时间还早,就想到王宫中去看一下希灵公主,看看她一切是否还好。

于是珍妮就留在了绯云山好好休息,柯若思则通过魔法传送阵来到了王都之中。

在前几年天启骑士的猛烈进攻之下,王都也曾经受到过波及,如今一切已经完全恢复了,天启骑士当初袭击的痕迹已经几乎看不出来了。

每一个人都在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这种对幸福的追求让每一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努力。每一个人都认为自己的努力是微不足道的,是比不上那些看似伟大的存在的。但正是这种一点一点的努力,让一切的伤痕痊愈,让一切繁荣达到最终的美丽。

只不过,人的心中会有无数虚妄的想法,人的内心会积压起疲惫和怨恨。虚妄的想法,让人离开了现实而走到了虚幻的地方。心中的疲惫让人不再追求什么,心中的怨恨让人开始攻击别人,或者攻击自己。

每一个人的努力都是微不足道的,既然微不足道,那一切的努力又有什么用处呢?既然微不足道,那么干一些坏事又能怎么样呢?于是在疲倦和怨恨之中,创造繁荣的那些东西,变成了毁灭繁荣的东西。

很多人不是不知道,繁荣的最后消失不见,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们只是想着,他们至少可以活在繁荣之中,繁荣最终消失不见的那一刻,他们是没有机会见到的。

只不过繁荣的表象是最后才消失的东西,繁荣的基础是一开始就被败坏的东西。只看着最后才会消失的表象,那么当表象消失不见的时候,就会有一种山崩地裂的突然感。但一切一点也不突然,繁荣的基础在很久以前就开始败坏了,只是人们不愿意看这一切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