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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竭力之人无所防备

“你还真是有勇气,仅凭着这样弱小的实力也敢来窥视他们两人的交手?”傅轻歌明显不是在夸奖安寒,但安寒却不以为然,反而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很是自得自满的模样。

如诉如泣的琴音在灰色的气罩内来回翻涌,气罩内的空间相当于是一个封闭空间,就如同当时傅轻歌所处的地下室庭院。

那种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回音空间,充满了摄心夺魄魔力的琴音,几乎让傅轻歌原地被搅碎,变成一滩稀烂的肉泥。

安寒在傅轻歌的帮助下暂时是稳住了气息,连忙往口中塞入几枚药丸,温热的药力很快就在身上化开,滋润着她濒临破碎的血线。

“那不一样,我一直是一个运气很好的人,我从小就一直遇到很多突发事件,但每次都能够恰恰好逢凶化吉,有着这样强力的‘命运’庇护着,无论是谁都会忍不住想要以身犯险吧?”安寒笑道。

“人就是这样,越是危险的处境,有时候反倒喜欢僭越。”

“少来了,我不想听你的狡辩。”傅轻歌说,“姜姒和赵士轩交战的余波就让你这么难以抗拒了,要是他们发现我们了,对你随随便便一出手,岂不是你一下子就要魂归西天了?”

安寒一点也不担心,声音依旧平静,“我从来不对还没发生的事情产生任何恐惧的心情,这样只会让自己方寸大乱。”

“好理解,希望那个时候你不要拖我的后腿。”傅轻歌缓缓说道。

赵士轩手中陌刀再度翻转,山崩之势收敛,变得安稳沉静,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哪怕是丢入一块千斤巨石也不会泛起任何波浪。

他上衣的纽扣已然被撑开,外衣在灵力的鼓荡下猎猎作响,就像是战旗一般舞动,眼睛中流动着金红色的雾气,慢慢地扩散出来。

“铮!”

姜姒再度拨动琴弦,鬼哭狼嚎铺满了整个空间,这下连傅轻歌都有些招架不住,脸色剧变。

她的实力在同傅轻歌交战之后仿佛又有了质的飞跃,傅轻歌感受到从琴弦中传来的滔天巨力,他本以为音波攻击只不过是引起共振的原理,而事实上拨动琴弦的力道也是至关重要的。

这就是新生组织中真正的鬼吗?学习能力竟然如此强悍,同自己交手的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又再度突破了,来到了更强的武道境界。

傅轻歌开始有些担心自己来到这里,是否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了。

但好在现在的他是躲藏在暗处的猎人,他并不需要同姜姒堂堂正正的搏杀,他只需要安安静静地躲着,等待着姜姒和赵士轩两人身受重伤的最完美时机出现,将他们一击必杀,最后再潇洒脱身。

“怎么?你也撑不住了?”安寒躲在傅轻歌的庇护之下,半点感激之心都没有,倒是开起了傅轻歌的玩笑。

“我劝你最好不要在说这种话,否则我就把你扔出去。”傅轻歌眉毛一挑,深吸一口气,开始全身心投入抵抗。

在愿力的加持之下,领域变得更加凝实了起来。

领域带来的隔绝效果是显而易见的,音波从不过半米宽度的领域穿过,却被极大程度地削弱了,等传到傅轻歌的身上时不过是略微的震动,几乎难以对傅轻歌和安寒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姜姒,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武技?”赵士轩避开了姜姒琴音的最锋芒之处,提起陌刀连斩几道幽魂般的影子,又伸出手掌激发几道掌法武技干扰琴音后,轻盈地退到雷达塔的边缘站定。

姜姒并不说话,但这更是引起了赵士轩的好奇,“难不成你是因为和那个人交手,没想到却被人反咬一口,身受重伤差点丧命,但从中因祸得福,学会了这样向死而生的琴音武技?”

“只不过是巧合,他那样低劣的人是不可能杀死我的。”姜姒说,“只有我杀死他的可能性。”

“曾几何时我也是你嘴里低劣的人,但现在我们已经站在了同一个高度,甚至是你需要来寻求我的帮助了,这就叫世事难料吗?”

赵士轩并不拆穿姜姒的倔强,站在雷达塔边缘的他仅有这一处落脚之地,言语上的干扰只是战术的一种,最重要的还是让自己重新回到并不宽阔的雷达塔中央去。

如果姜姒反应过来他的想法,不断地向前压迫赵士轩身前的空间,不需要多久,赵士轩就会落得无处落脚的尴尬局面。

武者相争说难很难,说简单同样也简单,地形优势这一说也的的确确存在,被逼下了高台的位置,想再度攀上高台是难如登天的。

姜姒和赵士轩两人都是战斗经验丰富的武者,只要有一人完完全全守住了高台,那么就落于不败之地,不管是主动进攻还是被动防守,都有着绝佳的地利来为自己谋取时间。

肃杀的风声从陌刀上传来,赵士轩一步一步地向着雷达塔中央靠近,刀身上闪动着刺目的寒光,刀已然蓄势待发,只等着赵士轩将它如臂指使一般劈砍出去,施展出惊天动地的武技。

“你向后退出那么远,让出了完全优势的位置,这完全是不合乎常理的,哪怕是二十年前的你,都不可能犯这样的错误!”

“你都说是二十年前了,现在的我已经老了,孩子都已经那么大了。”赵士轩无奈地笑笑,“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来说,记忆迟钝是值得原谅的,并不是什么罪无可赦的过错。”

“你以为我会上当吗?”姜姒清冷的声音和着琴音轻悠悠的传了出来,她一点也不避讳,因为她知道顶层甲板是没有人的。

姜姒似乎是被赵士轩的虚张声势所慑,竟然主动松开拨动的琴弦,放缓本占据绝对上风的攻势,把塔顶中央的空隙露了出来。

“就是这个时候!”赵士轩心中狂喜,他凭着自己的嘴炮在劣势中找到了机会,这一个机会很有可能让姜姒后悔一生。

越是强悍的武者交手,胜负往往是在一瞬间之内就能够决定的!

傅轻歌皱眉,明眼看上去就是姜姒牢牢地压制了赵士轩,但为什么姜姒却放弃了自己实力尽出才获得的气势上的优势?

陌刀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弧光,一击简单到无法形容的挥砍,就像是一个樵夫每天重复数百上千次的砍柴动作一般。

赵士轩手中的陌刀此刻在傅轻歌的眼中变成了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仅仅只能够砍得懂和他一样年迈的木柴。

不对!

傅轻歌忽然惊觉,现在的赵士轩早已不是当初在九龙寨门前见到的,那个被岁月腐蚀过的男人,现在的赵士轩脸上光滑如镜,没有一丝皱纹,脸颊上甚至透出婴儿般的粉嫩,浑身上下散发着年轻的气息。

正是这样的人,宛如重新回到二十岁的赵士轩,怎么可能施展出这样日薄西山的武技?

变化陡然发生,朴素到极致的一刀瞬间分裂开来,赵士轩瞬间划出了成千上万道刀气,密如牛毛般的气机牵引下,瞬间将暂时收手的姜姒琴音甲士轰碎成渣,半点都不剩下。

姜姒连忙拨动琴弦,曲调再变!

手中的灵力古琴不仅发出了靡靡之音,同时还夹杂着杀伐果断的金戈之曲,原本不可能共存的两首曲目,竟然在这一瞬间内完美地契合起来,化作了钢铁般的洪流。

碎裂的金戈甲士们再度站起,挺枪上前,响彻云霄的战吼声从他们的口中发出,向着漫天的刀幕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冲锋!

施展着刀幕的赵士轩此刻却不紧不慢,像是一个运筹帷幄的垂钓老翁,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攻势会被成千上万名甲士冲碎。

此刻的赵士轩,完全不受到姜姒琴音的干扰,他只是闭上了眼睛,法度严谨地将自己所学所悟的刀技完完全全地施展出来,从容对敌。

强光盛放,锐利的光芒自然而然地从甲士和陌刀中升起,晃得人近乎要睁不开眼,如果在场的人不是武者,恐怕有失明的风险。

赵士轩轻轻挥动陌刀,浓得像雾气的灵力黏着在陌刀的刀身上。

终于,刀幕和金戈甲士们正面地碰撞到了一起,交战之声宛如成千上万块玻璃齐齐碎裂,又好像是暴风雨狠狠地拍打在地面上的哗啦声,双方的武技在这一刻完成了绚烂的碰撞!

傅轻歌竭尽所能地从缭乱的光线中寻找着二人的身影,武技碰撞的声势实在是过于浩大,哪怕是他过人的眼力,能够穿透无穷无尽的灵力干扰,却也只能够在余波中看到若隐若现的两道人影。

这两道人影都摇摇晃晃地立于雷达塔边缘,随时都要坠落下去。

“你以为我没有提防到你突然暴起吗?”姜姒放声大笑。“说实话,你的战斗经验虽然比起二十年前来说强悍了不少,但在我眼里依旧像是牙牙学步的孩童,我甚至都猜得到你下一步的举动是什么!”

“我就说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有武者会轻易地让出自己争取来的优势呢?”赵士轩吞吐着浓郁如实质的灵力雾气,手中握着一团白茫茫的晶块物体,正是这晶块物体为他提供着灵力。

姜姒吞服下了数枚药丸,手中同样也有一枚相似的晶块。

两人隔空对峙着,没有任何的举动,似乎都在恢复自身的损耗。

“他们怎么不打了?我还想多看看绝顶强者的交手呢。”

安寒感受到传到身上的压力骤减,几乎已经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你应该庆幸他们没有继续再打下去,否则先死的那个人一定是你。”傅轻歌冷冷说道,同时伸出手指点向了安寒的心口稍右的位置。

安寒发出娇羞的叫喊声。

“你疯了吗?喊什么喊?”傅轻歌连忙提醒道。

好在安寒及时地合上了嘴巴,否则这一点声音绝对会被已经暂时休战的两人所察觉。

“你干什么?趁机吃我豆腐?”安寒脸上红扑扑的,呼吸都变得不均匀了起来,心脏也在扑通扑通地狂跳着,随时要跳出口中一般。

“在这种时候我可没那么好的兴致。”傅轻歌扭过头去,“你的血线郁结在一起了,如果我不从那个位置送入一道灵力疏通,你可能会因为血线错乱纠结而灵力逆流,有心脏破裂的风险。”

“你放屁......”安寒正打算向傅轻歌讨一个公道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塞进了一块抹布,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你老老实实地待在这里吧,虽然你对我构不成任何的威胁,但我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导致计划变动的可能性,就算是你真的想和我联手一起干掉这两个人,我也不需要你来添乱。”傅轻歌说。

“更何况,我完全没有理由去信任你。”

安寒的血线郁结是没错,傅轻歌帮她疏通的同时,也封住了她的所有灵力,有灵力的人才会越发受到琴音的干扰,暂时封闭掉安寒的灵力,反而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呜呜咽咽地看着傅轻歌,眼睛里仿佛有泪水滚动着。

“别装可怜了,你再怎么看我都不会放你走的。”

傅轻歌说完后,轻飘飘地跃上雷达塔的楼梯,一步一步地向上靠去。

“姜姒,其实我对你颇有好感。”赵士轩语出惊人。

“抱歉,我不会对一个年纪比我小的男人感兴趣,哪怕是他身上满是浓密的毛发,看上去像是猩猩一样。”姜姒呵呵一笑。

“不,我的好感并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而是一种欣赏。”赵士轩赞叹道,“那是一种宿命中对手的感情!”

“听着怎么那么恶心呢?”姜姒摇头,不同意赵士轩的说法。

“恶心归恶心,但是现在的你,已经没有资格反抗你恶心的我。”赵士轩露出了可惜至极的神情。

“没有资格反抗?你是在说笑么?我们之间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诚然现在的我们都是力竭之人,没有人敢率先动手向对方施展武技,但是这一场战斗的胜负,早就在开始的时候已经决定了!”赵士轩说。

姜姒还没来得及回应赵士轩,就发现一枚燃烧着的血红色子弹不知从何处飞速掠过,径直命中了她的心脏!

“噗!”姜姒的口中喷出一道血箭,颓然跪坐在地上。

接近龙象境武者的身躯为她抵挡住了这枚大口径子弹的冲击力,但同时也夺走了她身上留着的最后一丝气力,她只能够勉强保持住自己的身体靠在边缘,不会向着塔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