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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2章 冷然拒情

此时他脸上的人皮面具已经摘下来,两人一个半蹲,一个俯身,脸靠得极近。李孟尧能够看清他细致无暇的皮肤水灵得仿佛能挤出水来,想着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保养得比女人还好,然后镇定自若地将手从他手中抽离,坐直了身体,远离鼻息间清新的芳草香气。

他嘴角轻扯,低下头,一手抓着她的脚踝,一手抓着绣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鞋便穿上了她的脚,尺码刚好合适。

抬头见女子眼观鼻鼻观心地面无表情,欧阳律玩心忽起,另一只鞋抓在手里迟迟不给她穿上,却绕着她的脚东比比西划划,手指有意无意地挠过她的脚底心,似是在欣赏她半敞的足衣里洁白的玉足,挑逗意味十足。

上一次她在山林崴脚,他也是这样抓着她的脚替她矫正,只是那一次,不仅隔着足衣,还隔着鞋子。这一次,他指腹下温热的触感令他的心一荡,然当抚摸之处骨感十足,欧阳律才发现她原本就不丰腴的身板又瘦了几分。

目之所及,脚踝偏内侧被足衣半掩着一道粉红色蚯蚓状的疤线。欧阳律指尖轻轻将足衣再向下挑开些,悠悠的桃花眼顿时一眯。

只见原先被遮挡住的部分,那条弯曲的蚯蚓像一条河流在分叉口开出一小道一小道细小的支线,淡粉色的支线两侧夹着歪歪扭扭愈合后凸起的白色山丘。如果不是颜色较浅,看起来应该更是狰狞;而正是玉足的洁白无瑕,才让这伤疤愈是醒目刺眼。

欧阳律的指尖再一拨,足衣几乎被脱下大半。他抓着她的脚往外侧看去,果然见外侧相对称的差不多位置,也有类似的伤疤,只是形状更齐整些。而所谓的齐整,其实也就是相比另一边的歪歪扭扭,这一边是锯齿口子一般起伏有致。

从愈合情况来看,大概也就半年前的事情;从伤疤形状来看,伤口曾经很深,并且有尖尖的齿口直刺入筋骨。心中闪过几种能造成这样伤口的工具,确定不下来,或许是被猛兽所咬也有可能。

她,曾经遭遇过什么?

李孟尧收了收脚,趁着他愣神之际夺过鞋子自己穿上。

那是当时落入捕兽陷阱被狩猎夹所伤留下的痕迹。最后只留下这道疤已经算是万幸,如果不是徐进救治及时,恐怕她如今便是瘸子了。难看是难看了点,好歹是在脚踝上,一般人看不见。

穿好鞋袜的李孟尧起身便要走,欧阳律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愣怔已过,他的脸上仍是挂着万年不变的慵懒笑意,不满地问:“娘子欲往何处去?”

对他开口就来的调戏李孟尧早就有所防备,只是没想到这回连称呼都变了。

李孟尧笑着回头,奇怪地问道:“哦?本姑娘怎不知何时得了个便宜夫君?”

欧阳律也不放开手,不解道:“难道你不知道?除了自己的夫君,女子的双足是不可让陌生男子瞧见的。”

“何况……”欧阳律笑得更加明亮如水,似是回忆起什么美妙的场景,意犹未尽般舔了舔嘴唇,接着道:“何况,我们还有过肌肤之亲……”

神情猥琐,语气暧昧。

李孟尧故作惊讶道:“公子怎知本姑娘曾被发情的疯狗啃过两次?”

抓着她的手顿时僵了僵。

发情的……疯狗……吗……

欧阳律尽量让自己忽略那两个词的不和谐感,乐观地想,你要这么说也成,反正你认了!

“那不知姑娘被啃的感觉如何?”欧阳律依旧笑眯眯,桃花眼一眨未眨地想要捕捉她脸上的任何一丝情绪。

李孟尧歪了歪脑袋,似是在回忆着什么。

欧阳律嘴角微微一弯,很好,有进步,至少不再是恼羞成怒一个拳头便挥过来。就这样回忆吧,好好回忆!

他早已察觉李孟尧对这方面的羞涩,就等着她在回忆中慢慢地脸红心跳娇羞低头,或者是心虚得故意恶言相向吐出许多恶毒的妙语连珠。

却见她思索了良久,似是忽然失了兴致般摇了摇头,沉静地望向他的眼睛,淡淡地说:“欧阳律,我承认,当时的感觉的确很奇妙。”

欧阳律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喜上眉梢花枝乱颤,他突然觉得,也许后面接下来的话才更重要。

果然,李孟尧话锋一转,“可是,我并不认为那有什么特别。我只是一个有人情欲望的正常女人,在那种情况下有还不错的男人深情地吻我,如果我没有任何反应,那么不是你该好好反省自己,就是我有问题。”

这一次,李孟尧很轻松地就甩开了他的手,欧阳律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笑着的模样,可她总觉得,那笑容的温度在一寸一寸地退减。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

“虽然不知道原因,我依然很感谢你对我多次的出手相救。你所说的肌肤之亲,既然对女子那么重要,那么便当做我对你的偿还和感激吧。当然,我并不需要你负责,因为对我来说,那并不算什么。”

“你我都有各自的人生,欧阳律,不要再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不论你对我表现出的所有是真情还是假意,我都无法给你任何回应。”

李孟尧最后叹了口气,拍上了他的肩膀:“也许会再相见,只希望能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收手,转身,起步,离开。

才走出两步,欧阳律再次抓住了她的手。

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还要死缠烂打吗?

欧阳律俊颜绽开,眉眼更加炫目,懒懒得问道:“尧尧,你知道你最擅长的是什么吗?”

又是这个问题。

那一次他问时,她转了话题避开,这一次,她倒是真的很想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然欧阳律盯着她投给他的随意的好奇的目光,良久轻轻地摇了摇头,放下了拉着她的手。

既然他不想再说,李孟尧便也没有要逼问的意思,一步一步地迈向门口。

打开门的那一刻,身后传来他别有意味地问话:“是因为景暄吗?”

她的脚步顿了顿,该说人的思想太过简单呢还是太过复杂呢?当一个女人拒绝了你,总要以为那是因为有另一个男人。

而她不知,她的这一顿在欧阳律看来却是默认。

原以为此生能够自由控制的笑容在此时竟真的笑不出来。

“尧尧,或许我该喊你庄二小姐,还是,禅仪郡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