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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被无声窥视

一阵风过,他们只觉身体更冷了几分,于是将头埋在胸前,不管明日生死,先过了今晚再说。

天牢最里面的密室并无人看守,因为在他们看来,如果可以打得开这扇如铜墙铁壁的牢门,再多的看守也是枉然。牢门前,那抹逶迤的红裳只犹豫了片刻,便消失在牢门外。

就在楚怀袖踏进密室的一刻,苏修若手中的利刃眼见着便要插在魏谨的胸口。

“不可!”楚怀袖足尖点地,凌波般闪到苏修若面前,将她手中匕首夺了下来。

“师……齐王?你怎么会在这里?”苏修若诧异看向楚怀袖,眼底寒光略有收敛。

“本王也想知道华妃是怎么进来的?”楚怀袖同样诧异的目光与苏修若四目相视。此刻,被绑缚在铁柱上的魏谨双目瞠大,想要开口奈何被点了哑穴,只能以目光向楚怀袖求救。

“齐王无需知道本宫是怎么进来的,只要不坏本宫好事便可,匕首还我!”苏修若眸光寒冽如冰,冷冷开口,青葱玉指在楚怀袖面前摊开。

“杀人不过头点地,华妃至少也要先听听魏相怎么说才是。”楚怀袖说话间啪啪解开魏谨的穴道,反手将匕首背于身后。心道幸而自己来的及时,否则后果难料。

“咳咳……华妃!老夫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老夫施以毒手?”虽为阶下囚徒,可魏谨的身上依旧散着不容侵犯的威压。

“无冤无仇?你可知道本宫家父是谁?”苏修若樱唇紧抿一线,沉声道。

“冀州,苏震庭。那又如何?”莫说苏修若,整个后宫上至皇后,下至贵人,魏谨对她们的家世都掌握的一清二楚,封妃立后虽是后宫之事,可为保大越不会祸起萧墙,所以对于后宫每位妃子的晋升和贬黜,魏谨都会参与,那个时候,他与楚铭轩还是君敬臣贤。

见魏谨如此泰然自若回应,楚怀袖与苏修若不由面面相觑。

“那你可知苏老爷近况?”楚怀袖剑眉微蹙,追问道。

“华妃在后宫既不得宠,又无甚危害社稷之事,老夫精力有限,岂会事事都关心?难道华妃因为老夫没有提携苏老爷,所以怀恨在心?”魏谨面露愤然之色,匪夷所思道。

“你当真不知道本宫为何要杀你?”苏修若眸色幽寒,冷冷质问。

“老夫犯的是谋逆大罪,已经是人之将死,何必欺瞒娘娘。”魏谨不以为然。楚怀袖默然站在魏谨身侧,眸光紧盯着魏谨的表情,这一刻,他相信魏谨所言是真话,他没有骗人,也就是说,苏老爷与师傅该不会是他杀的。

“可本宫在家父书房分明找到刻有‘天弑’的乌金腰牌,难道不是你派飞虎雄鹰的人杀了本宫父亲?”苏修若只觉心凉如冰,如果不是魏谨,那她岂不是白忙一场?

“苏老爷死了?娘娘怀疑是飞虎雄鹰所为?呵!哈哈哈!”魏谨突然狂笑不止。

“你笑什么?分明是做贼心虚!”苏修若狠戾道。

“老夫是笑娘娘不自量力,苏震庭是什么身份?他岂值老夫动用飞虎雄鹰的人!”魏谨目光如鹰,嗤之以鼻。

“你!”苏修若闻声极怒,正欲出掌却被楚怀袖拦了下来。

“丞相总该认得翠峰山的白眉老人吧?”楚怀袖淡声问道。

“白眉?倒是听破冰提起过,世外人之,老夫有结交的理由么?”魏谨忽觉哪里不对,利目直视楚怀袖。

“你们问老夫这些做什么?”魏谨反问道。

“看来是冤枉好人了呢。”楚怀袖的眸子恢复了往日的潋滟,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以魏谨刚刚的反应,楚怀袖相信魏谨没有说谎。

“不可能!除了魏谨,谁有权力驱使飞虎雄鹰的人?如果不是飞虎雄鹰的人,又岂会有‘天弑’的牌子!他是凶手!一定是!”苏修若厉声吼着,无法接受杀父者另有其人的事实,彼时她为了杀魏谨差点丢了性命,如果魏谨不是凶手,她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原来娘娘是怀疑老夫杀了苏震庭,所以才夜闯天牢,只是老夫没想到,娘娘在后宫深居简出,居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而且与齐王关系匪浅,若老夫将二人之事告知皇上,不知道皇上会如何处置两位呵!”魏谨重新审视眼前苏修若,冷笑道。

“哦……相爷倒是提醒怀袖了,我与小师妹的这层关系是如何也不可以让皇上知道的呢,不过有一件事,怀袖还是忍不住要说,相爷可知道为何您手下飞虎雄鹰的人会深夜刺杀皇上?”楚怀袖眉目浅笑,娇异异常。

“你……你什么意思?”魏谨突然变脸,正色看向楚怀袖。自入天牢之后,他曾细细想过前因后果,这其间有太多他想不通的事情,而楚怀袖所言,正是他的疑惑之一。

“虽然找错了仇家,不过相爷也不冤枉,对于觊觎我大越江山的人来说,相爷当真是死有余辜呢。”楚怀袖薄唇浅笑,其意昭然若揭。

“你!是你们陷害老夫?”魏谨猛的挣起手中铁链,发出铮铮的声响,愤然怒吼。

“也算不上是陷害,不过是将相爷的丑行过早的公之于众。就算没有怀袖,皇上也迟早会发现相爷的逆反之心。”楚怀袖悻悻道。

“老夫不会放过你们!”魏谨狠戾咆哮,睚眦欲裂。

“齐王,你是不是跟这个老匹夫说的太多了。”一侧,苏修若柳眉微蹙,忧心开口。

“对于一个不能开口说话的人,就算他知道再多,又能怎么样!”楚怀袖启唇间忽然指尖轻弹,将一粒药丸倏的射进魏谨口中。

“呃……楚怀袖!你给老夫吃的……唔唔!”魏谨质问的声音渐渐沙哑且模糊不清。

“放心,毒不死你的,不过是毁了嗓子的药,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何留你性命,不过让你看到华妃来过总是不好,所以只能委屈相爷了,哦,对了!”楚怀袖说话间似恍然般身形陡转,下一秒,魏谨手脚筋均已被斩断。

“唔唔唔……”突如其来的痛令魏谨白眉纠结,双目赤红,额头渗出大滴冷汗,曾经也曾一呼百应,叱咤风云的人物,如今就只能独自忍受噬骨的剧痛。当魏谨再睁眼时,苏修若与楚怀袖已然不见踪影。

天牢外,苏修若不解看向楚怀袖。

“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到底是三朝元老,对大越有不可磨灭的功劳,而且他既然不是杀害师傅和苏老爷的凶手,我们也无需要他性命。”楚怀袖怅然道。

“若皇上见他如此,会起疑的!”苏修若若有所思。

“他若死了,皇上一样会起疑心。不过师妹放心,皇上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你身上,这就好。”楚怀袖是在意苏修若的,远比苏修若想象的要在意,虽然与爱无关。

“现在怎么办?如果凶手不是魏谨,那又会是谁?这么一想,那‘天弑’的乌金腰牌很有可能是个晃子!”苏修若言归正传。

“这件事怀袖会继续追查,现在你还是先回皇宫,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楚怀袖肃然提醒。无语,苏修若微微颌首,旋即转身离开。

看着苏修若的背影,楚怀袖眸色渐渐沉凝,这一刻,他忽然感觉自己似跳进了别人早已设计好了的陷阱,自己的每一步都似被别人无声窥视。到底是谁?那个藏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翌日清晨,魏谨自天牢失踪的消息震惊朝野。此刻,绝杀正站在御雄殿前,双眼焦急的盯着殿门。

“怎么样?”见周公公出来,绝杀急急上前询问。

“老奴已经将魏谨失踪的消失禀报给皇上了,可皇上还是不言不语,没有一句交代,自魏谨入狱到现在,皇上把自己关在御雄殿,不吃不喝,已经一天两宿了!再这么下去,老奴怕皇上支撑不住啊!绝杀统领,你得想想办法啊!”周公公哀求道。

“你我都清楚,皇上为何这般折磨自己,只是……”

“只是皇上不许我们将当晚的事情传出去,而且就算我们说,凤妃也一定不会信,这可如何是好?不如去找凤妃试试?”周公公急的双手撺掇着,提议道。

“这不好,我怕皇上见到凤妃会一时失控,介时后果难料,还是不要冒险了。”绝杀拒绝道。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眼睁睁看着皇上在里面自生自灭?”周公公狠叹口气,眼巴巴看向绝杀。

“再等等吧,实在不行,也只能找凤妃。”绝杀亦无更好的对策。

御雄殿,内室……

冰冷的地面上,天青色的理石散着幽幽的冷光,幔帐遮住了外面的光线,整个房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寒意。

龙榻上,楚铭轩直挺挺躺在上面,双手垂在两侧,目光空洞的望着床帏,俊美的脸上胡渣飞长,眼眶深陷,将颧骨显得有些突出,仅仅两天而已,楚铭轩已憔悴的不成模样。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他的心痛却没有减少半分,那种极致的痛仿佛心是被人紧拧着,鲜血正一滴滴的渗出,心底已化作一片血海,而他,便在这血海里拼命的挣扎,可无论他多努力,却终究跳不出这血海。魏谨说的没错,由始至终,他坚信自己与凤倾歌可以回到从前的倚仗,便是凤府那一百三十条人命,没有杀父之仇,没有灭门之恨,那些只不过是他搪塞世人的说辞,只要他将这一百三十人摆在凤倾歌面前,他们之间便再无嫌隙,鹣鲽情浓,比翼齐飞,他不知道有多向往那一日的到来。

可就在魏谨说出真相的那一刻,楚铭轩心底所有的幻想瞬息间灰飞烟灭,他成了凤倾歌不折不扣的仇人,楚铭轩纵是再天真,也不会相信凤倾歌对于灭门之恨毫不在意,以前不曾担心的事情如今却萦绕在楚铭轩心头挥之不去。他与凤倾歌,该如何继续?(未完待续)